回帖:我的知青岁月(14)■作者:游海波 二晚已经成熟,很快就开始了秋收。这次收割比较从容,不像“双抢”那样争分夺秒,而且田地已经晒干,打谷机的移动也更容易些,腿脚不会陷入泥里,天气也没那么热,大家出工都是平时的正常时间。担在肩上的谷子稍微轻些,是因为没有沾上田里的水。 二晚的谷子都基本交了征购粮,农民不是不喜欢吃晚米,其实晚米更好吃,口感很好,但不出饭。同样重量的米,早米可煮出五碗饭,晚米只有四碗左右。农民那时只求吃饱,主要是先解决温饱问题。 我们很快就要彻底融入农民的行列,一年商品粮的过渡期也快到了,马上就要“断供”,改吃农业粮。明年上半年的口粮不久就会发下来,我想总得有个装粮的谷仓吧?母亲说我公公留下的谷仓寄放在舅舅家,立马到舅舅家拿来了被老鼠咬得无数个小洞的旧谷仓,重新放在楼上自己组装起来。这是一个分隔成左右两仓的木质谷仓,各有一个可拆卸的一块块镶嵌的木板仓门。把一些小洞用木板、铁皮钉好,这样还可以用,能装三、四千斤谷子。我们的谷子都是拿到祠堂内的机米房去,用机器机米,既有米,也有糠,糠可以养猪喂鸡。 这一段时间,社员们都会利用收工时间去砍柴。农村烧的都是土灶,特别适合“叶柴”。所谓“叶柴”,就是把拇指粗的杂树连枝叶一起捆回家。砍叶柴也是有讲究的,刚砍下来就捆好挑回家,那是“湿”的,也重得很,人也特别累。他们采取砍倒一大片叶柴,让阳光和空气充分把水分蒸干,过一段时间再捆好挑回家,这样就轻松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砍柴的领地,谁先砍倒归谁,大家“互不侵犯”,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每家人在这个时间最少也要砍三、四十担叶柴,堆在后山及屋后各自占好的领地内,以备明年雨季有柴烧。 本当过了这个砍柴季节,一年的农事基本结束了。有句古话“九月剁好柴,十月来打牌,十一月做冬至,十二月当皇帝。”余下的日子就等着过年。古时候的农村是“半年辛苦半年闲”。现在可不行,冬天是农田基本建设的“黄金时间”,既要在收割后的田里进行“捞沟”,还要兴修水利。那时候提倡“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水利兴则农业兴,农业兴则国家稳。 大队来了通知,各生产队先抽调一些人去湖东修“石溪水库”。留一部分人栽油菜,把田里的事整得差不多了,然后都去。最终还会留下些“老弱病残”的人对旱地的油菜进行管理。 石溪水库是1957年兴建的,坝高16米,总控制面积13平方公里,总库容635万立方米。这次是将坝增高,库容加大。 这天,吃过中饭,我拿着勾扁担、畚箕以及睡觉盖的东西和生产队的第一批人员出发了。基本上都是些年轻的男女社员,大概三十个人左右,快走到目的地湖东时,大家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当官的”,我提议大家要选个“头”,并建议选桃芳为头,因为在这群人中他年纪最大,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家嬉笑着一致同意,都觉得桃芳脑筋不是很灵光。大字不识一个,从来没主过任何事情,眼睛还有点斜视,他的眼睛没看你时其实是正在看你。这些人都觉得选这个人当“头”肯定有意思。 吃过晚饭,大队通知各生产队派一个领导去开会。桃芳就正式走马上任了。八点多钟,他回来了,我们大家坐在湖东小学的教室里,静静地等待“领导”传达会议精神。桃芳现在的派头可不一样了,站在老师站的位置,两手撑在讲台上,双眼往一边斜视,实际上他正看着大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