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帖:我的知青岁月(13)■作者:游海波 山里的一季稻成熟了。晚上召开社员大会,准备第二天正式开镰,麻田的稻谷靠近外山,气候各方面使稻谷更快成熟,决定先从这里开割。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大队人马奔赴麻田。去麻田山高路远,大概有八、九里路,笨重的打谷机根本扛不过去,只好沿用传统的禾斛来脱粒。 禾斛是农民用了千年的脱粒农具,呈方锥台形,口大、底小,上面开口,大概一米二见方,下底钉上厚木板。每个角有交口把手,便于提携推拉移动。禾斛内半中央对角有个卡口,用木棍插在里面,就可扛在肩上运走。 我们各自带好禾镰刀,担上箩担,并带上装好中饭的“食筒”就出发了。 到了地头,按照惯例,坐架在箩筐的扁担上先抽会烟,提提精神,接着就动手了。割禾跟外山都是一样的,只是打谷不是用打谷机,而是用“禾斛”。社员告诉我要紧对禾斛角,然后将双手抓紧禾把高高举起,用力摔打在禾斛内边上,谷粒就掉在禾斛内了,还必须抖动一下,再提起来打下去,这样谷粒就不会撒得到处都是。看来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讲究和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山里的稻子长势比外山要差,可能是日照不足,温度偏冷及肥料不足的原因造成的。亩产比山外要少一百多斤。我们每人要割完一担谷,才能收工,往往是下午四点多钟以后才能回去。 一季稻的收割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特别是“蛇形岭”下那一大片田地要割好几天。从麻田过去还有五、六里路。当你担着一担谷子往回走在狭窄的田堘路上,一定要把握平衡,站稳脚跟,走在蛇形岭湿漉崎岖陡峭的山间小路时,更得小心翼翼。肚子已经饿扁了,肩上一百五、六十斤的重担,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山路还没走到一半,心里反复地默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希望能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支撑着我继续前行。没办法只好咬着牙,憋着劲,顽强地支撑着,一步一步艰难往上攀登。每个人都喘着粗气,有些人还累得喊出“哎哟,哎哟”的声音,试图减缓肩上的压力。不停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模糊了我的双眼,前进的路一片渺茫,幻想着能有个城里扫厕所的工作也心甘情愿去干。上到山顶再往下走一百多米,就停下来歇一下,这里有泉眼,大家都过去喝点水,补充些能量,积蓄一点力量再走。下面的路都较平坦,没什么大坡,基本是下坡了。 蛇形岭艰难攀登的场景,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多少年来,那种坚韧不拔、顽强拼搏的精神成了克服一切困难的力量。这种不畏艰难困苦的意志力,也造就了我们整整一代人。这其中的味道,值得我们用一生的时光去慢慢咀嚼和回味。 一季稻终于收割完了。二季稻田也开始抽穗了,看水员严游毛把稻田的田缺挖开了,让水流干,进行“晒田”,让田里尽快晒干,为二晚的收割做好准备。 实际上二晚的管理更加麻烦,光打虫药就比早稻多得多。这一年的禾苗长势都好,旱地栽种的棉花也应该算是丰收年了。其实农民就盼着一年能有个好收成,能吃饱饭就行。 实质上,我们经过这大半年的农村生活,也改变了很多的观念,跟农民的想法相差无几,但更企盼的是平安,都说平安是福,全家人能平平安安团聚在一起,就是幸福。 我这个奢望恐怕一时很难实现,父亲已经和我们失联大半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在这段焦虑牵挂的日子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母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