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帖:我的知青岁月(4)■作者:游海波 春天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2月4日就立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乡下人对农时从来都抓得很紧,错过了季节会直接影响收成。现在的农村也提倡科学种田,科学浸种。这里有专门的农技员,指导如何科学科田,同时会结合老农的经验,先给种子“筛选”然后“消毒”用药水浸泡,最后就是“催芽”了。这些工作一般都是队长和农技员以及几个老农的事情。 春天来了,雨水也会多起来,我们连蓑衣也没有,雨天如何干活?听人说麻姑山有做蓑衣的棕卖,弟弟决定走路去二十多公里外的麻姑山把棕买回来,然后请人穿制好。这一趟来回有上百里路,只带了点干粮,老早就出发了,渴了,山里面到处都有泉水,傍晚时分把棕买回来了。后来,自己找了四根“马边”,就是竹子露在地面的根,穿在两件蓑衣的两翼做支撑,花了三十元工钱。 当我们兄弟俩把蓑衣穿在身上试一下时,母亲的眼泪出来了。“望子成龙”是父辈们的希望,我们也很用功和努力。父亲曾经多次跟我们说:“只要你们好好读书,不管是读大学,还是留洋,我都想办法供你们。”我们也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在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全校就我一个人考到县中,其余的人都在古龙岗中学。初中时我就在《赣南日报》及《中国青年报》有了“豆腐块”,作文在八个班毕业考试名列第一名。当我踌躇满志,向更高的目标进军时,“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来了,命运再次给我开了个玩笑,到这“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来接受再教育。 既然来到了农村,就该“入乡随俗”,加入到农民的队伍中来,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这一段时间,生产队的“催芽”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这些人要去准备几块秧田,犁好后再耙平,然后做成一块块的长条畦块,我参加了畦块的平整工作。当我打着赤脚下到冰冷刺骨的水田,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传遍了全身,人仿佛一下掉入了冰窖,马上打了一个寒颤,整个脚都开始麻木了。城里人穿着棉鞋、烤着火还觉得冷,赤脚下田是什么滋味,应该能想象得出来。农村人也觉得冷,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把秧田畦块平整,其实只要两个人操作就行。我和另一个人拿着乡下人的条凳,用凳面对着长条畦块,弯着腰扶着木凳脚,从畦块这头滑荡到那头,再滑荡回来,直到把畦块整平为止。然后是“下种”,把已爆出小芽尖的谷粒,均匀地撒在畦田里。接着将破好的竹条,插在畦块两边,成为一个拱形。整条畦块要无数个拱形,才能再把塑料薄膜盖上保暖。如果出了太阳,温度过高就得掀开两头通风,直到长成可以插秧为止。我们一干就是一上午,脚冻红了、麻木了,已经没有知觉了。不光是今天一天打赤脚,从此以后,每天都得赤脚下田,忍受着刺骨的寒冷。这种难忘的经历确实刻骨铭心,也使我深深地感到粮食来之不易。 当时的农村,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很紧,上面也有要求,时刻注意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得对“四类分子”敲一敲,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呆着。我们大队要召开“批斗会”,通知所有的社员到“天主堂”参加。大队没有专门的大礼堂,“天主堂”可容纳几百、上千人,是现成的会议场所。 全大队所有的“四类分子”都上台,乌鸦鸦站了一排,脖子上挂着白底黑子打红叉名字的牌子,各人的牌子上写着不同的内容,比如地主分子、坏分子、反革命分子……低着头接受批判。我隔壁的房东游样丁也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