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根植于洛阳,洛学诞生于洛阳。 [Z$H<m{c-
洛学因程颢、程颐兄弟在此居住和讲学而得名。北宋末年和南宋初年,二程理学由其弟子在不同地区讲学而得以广泛传播,为世所推崇,代有传人,形成了程朱理学、陆王心学、事功之学等四大学术体系,各派均有师承,连绵不绝,呈现了有师有徒的活态传承,贯穿了宋元明清各代。 [Z$H<m{c-
一 [Z$H<m{c-
说来有趣:不久前,有人用动漫手法画《程门立雪》,共有五个画面。第一个画面是宋朝闽人(福建人)杨时、游酢来洛阳向程颐求教,第二个画面是程颐在堂上假寐,第三个画面是杨时、游酢为不打扰老师休息而恭立门外,第四个画面是两位学生被笼罩于雪幕之中,膝下一尺雪。 [Z$H<m{c-
上面四个画面构图生动,场景也很感人,其情其景也都符合历史事实。但这位动漫大师接下来笔锋一转,画了最后一个场面:程颐老先生在假寐后睁开眼睛,忽然坐起,哈哈一笑说:“两位南方同学,没见过洛阳的大雪吧?好了好了!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题目叫做《洛阳的雪》。” [Z$H<m{c-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Z$H<m{c-
两位南方同学赶紧趴在地上磕头,心里说:洛学就是高深啊,程老师就是厉害啊,竟然不讲一句话,就让咱们认识了雪! [Z$H<m{c-
这组动漫,当然是现代幽默,最后那个场面更与史实不符。《宋史·杨时传》记载“一日(杨时)见(程)颐,颐偶瞑坐,时与游酢(同门弟子)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 [Z$H<m{c-
“程门立雪”的地点,一说在伊川书院,一说在嵩阳书院。 [Z$H<m{c-
伊川书院离洛阳有百里之遥,坐落在伊川县鸣皋镇,如今仍留有大成殿。大成殿前,一株古柏挺立,高约18米,需三人合抱。镇上老人讲:此柏乃程颐亲植,历经千年风雨,仍如铁打铜铸,树阴匝地,树梢冲天。 [Z$H<m{c-
说起伊川书院,不免牵出两个人物。一个是宋代宰相文彦博,一个是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元丰五年,也就是公元1082年,程颐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回到洛阳。当时身居相位的文彦博,也是个不喜欢王安石的主,他来了一个“赠地表心”——把自己在鸣皋的一所旧园和10顷良田赠给程颐。程颐在此建了一座书院,初名伊皋书院,后称伊川书院,教书授徒培养理学弟子。 [Z$H<m{c-
另一个人物赵孟頫,他的“赵体字”在伊川书院慷慨挥洒,写满了一块碑。碑为“有元敕赐伊川书院碑”,竖在古柏旁,统高7米,宽2.8米,书法俊秀圆转,刻法如锦缎走水,流畅之态溢于青青石面。 [Z$H<m{c-
这地方有文化,说不定你也想来旅游,但且慢——别忘了“程门立雪”两位当事人,还在雪地里站着呢! [Z$H<m{c-
其实那杨时(字中立,人称龟山先生)来洛阳时,已经40多岁了,而且早已考中进士,学术上也有了名气。但人家就是谦虚,辞官来洛先拜程颢门下,为“程门四弟子”(谢良佐、杨时、游酢、吕大临)之一。后程颢逝世,又拜程颐为师。可当他初见这位老师时,正值老师“闭目养神”和老天“开仓撒盐”,于是制造了“程门立雪”典故。 [Z$H<m{c-
“程门立雪”有美感,雪地里两位学生渴望学习的特写,抬高了洛学的门槛,增加了洛学的魅力,平添了老师的威严,从此,理学弟子纷至沓来,不绝于途…… [Z$H<m{c-
二 [Z$H<m{c-
由于人们不真正懂得理学,印象中“二程”总是板着脸。 [Z$H<m{c-
其实面对理学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是不能轻易臧否褒贬的。 [Z$H<m{c-
杨时跟程颐学成后,成了一位忠臣——他看到童贯、张邦昌投降金兵,扯开嗓子就骂;看到主战派李纲抵御金兵,挥笔就写赞歌,并为其辩护。咱不说别的,就说二程教育出来的这些学生,可都是国家栋梁和耿直之士,可知这理学骨子里,还是让人学好。 [Z$H<m{c-
还有游酢,这位“程门立雪”里的配角,福建建阳人,程门高足之一,他是闽地最早接受“洛学”的人,比杨时要早10年。杨时还是通过他的介绍,才来到程门学习的。 [Z$H<m{c-
当初,20岁的游酢来拜程颢为师,老师观察他后断言“其资可以进道”。同年八月,程颢出任河南扶沟县知县,特意举荐游酢任该县教谕。元丰四年(公元1081),游酢荐杨时拜程颢为师。两人学业精进,回福建时,老师目送学生启程,高兴地说:“吾道南矣!” @m`H~]AU
其时游酢已师事程颢十年,而杨时还不到一年,“吾道南矣”看来主要是对游酢说的。游酢传播理学的功绩在于编辑了《明道先生语录》,将程颢平时言行记录下来并整理成书。 @m`H~]AU
若非学道来伊洛,安得传承到闽地? @m`H~]AU
这两个人,真是没有雪地白站,站了几个时辰,传道千里万里,开始了二程理学的第一轮活态传承,开辟了理学入闽的康庄道路,为后来的朱熹集理学大成引来了一脉活水。 @m`H~]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