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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总司令给我们号房子 F/[m.!Eo
这件事发生在红军打赣州后返回中央苏区的路上。 F/[m.!Eo
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和一个同学背着背包,摸黑赶进了一个村子。我俩是奉命打前站,给刚从火线下来的学校师生号房子的。谁知四下一打听,村子里已经住满了部队。于是我俩决定由他到村口去迎候学校的大队,我先赶到前边三里外的一个村子号房子。我们正要分头行动,忽听有人高喊:“喂,怎么在树下避雨呀?当心雷劈!”寻声望去,只见一盏马灯在不远处一闪一闪。我听着那声音挺耳熟,可一下又想不起是谁。 F/[m.!Eo
“好像是总司令。”那个同学小声对我说。 F/[m.!Eo
“还不快离开!”马灯那边的人又喊道。果真是总司令!我也听出来了,高兴地拉起那个同学的手,快步跑上前去。 F/[m.!Eo
朱总司令戴着斗笠,灰布军装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身旁提马灯的像是他的警卫员。我俩上前敬了礼,总司令用责怪的口气说:“雷雨天跑到树下可不是耍子哟。 F/[m.!Eo
我们不好意思地望着总司令笑了。 F/[m.!Eo
“还笑哩,背包都打湿了。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怎么还没住下?“ F/[m.!Eo
我们不愿意耽搁总司令的时间,便简短地把遇到的情况说了说。朱总司令听罢,背着手在泥泞的地上踱起步来。忽然他问:“你们有多少人?” F/[m.!Eo
“连伤员六十多个。” F/[m.!Eo
“怎么,还带着伤员?”总司令站住了。 F/[m.!Eo
我们点了点头,心里感到很不安,暗自责怪不该为这点小事麻烦总司令。“这样好了,你们就住到村东的高台子上。看,就是那里。”总司令指着雨雾中朦胧可见的一片灯光说,“那个大院里住上六、七十人不成问题。” F/[m.!Eo
"那儿已经住上部队了。" F/[m.!Eo
"他们可以住到别处去嘛,伤员要紧。" F/[m.!Eo
"那……" F/[m.!Eo
“好罗,就这样定下了。”总司令不容我们再说什么,跟我握了握手,又给那个同学正了正军帽,亲热地说,“去迎迎你的人吧,我正好去那里,房子我给你们号下。再见了小鬼。”说完,带着警卫员走了。直到那盏马灯在眼前消逝,我俩还愣楞地站在那儿,像做了一场梦。 F/[m.!Eo
我们把学校的队伍迎进了村子,在朱总司令号好的房里住了下来。安顿好伤员后,班里的同学们一边围着火盆烤湿衣服,一边听我介绍遇见总司令的经过。我正绘声绘色讲着,跟我一块号房子的同学却跑来喊我,说贺校长叫我们去一趟。 F/[m.!Eo
我跟那个同学一起进了贺校长的屋。 F/[m.!Eo
“你们可真行啊!”贺校长劈头给了我们一句。见校长脸色严肃,我俩相对望了望,都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 F/[m.!Eo
“你们知道这房子是怎么来的?” F/[m.!Eo
“朱总司令给号的呀。” F/[m.!Eo
“就为这才叫你们来!” F/[m.!Eo
“我们不该麻烦总司令。”那个同学小声说。 F/[m.!Eo
“何止麻烦哟,你们把总司令和首长们都挤跑喽!” F/[m.!Eo
我俩顿时愣住了。真没想到,我们竟占了总司令和首长们的住房!怨不得校长生气呢。我俩自觉办了错事,都低下了头。谁知贺校长却扑哧一声笑了,给我们一人手里塞了一块红薯,但还是用嗔怪的口气说:“你们呀,挺机灵的小伙净办蠢事。总司令和首长们是要指挥千军万马哪!要是冻病了,我可要找你们算账!回去休息吧。” F/[m.!Eo
我吐了吐舌头,冲那个同学扮了个鬼脸,拉起他跑了出去。 F/[m.!Eo
雨小多了,但晚风却分外凉,吹在身上使人一个劲地打冷战。我跑回班里时,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我重新回到火盆前,躺在又干又软的稻草堆上时,身上才渐渐暖和了起来。然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那盏在雨夜中熠熠发亮的马灯。真不晓得这么冷的天,总司令会不会冻病?他这会儿是不是住下了呢……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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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主刀 F/[m.!Eo
我头一回在手术中担任主刀是在火线上。这是一次终生难忘的手术。 F/[m.!Eo
那次我们开设的救护所离前沿只有几里路,枪炮声真真切切。火线上送下来的伤员很多,我们开设了两张手术台,昼夜不停地进行手术。教员们轮流担任主刀,我们学员交替担当助手,教员边做手术边给我们讲解。到了第三天,大手术基本做完了,只剩下十几个小手术。学校为了锻炼我们,选拔了几个学员担任手术主刀,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F/[m.!Eo
拿起亮闪闪的手术刀,想到这是自己头一次担任主刀,而且是学员中首批之一,心里不由地激动起来。我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镇静,争取打响头一炮。谁知,越是想平静下来,手越不听使唤,一个劲地哆嗦。彭副校长在一旁见我双手打颤,便很不客气地让另一个同学替下了我,叫我到外边去转转,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再做下一个手术。 F/[m.!Eo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屋外,越想越窝囊,用拳头狠狠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心中悔恨不已。正想在院当中一块舂米的石臼上坐下来,忽听另一间手术室中传出阵阵笑声,一股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走了进去。 F/[m.!Eo
这里主刀的是我们班长,要从伤员小腿上取下一颗嵌在骨头上的子弹头。我问在一旁看手术的小韦刚才大家为什么笑。她告诉我,要做手术的伤员是位姓关的连长,因为麻药只剩下一点点了,他要求留给别的伤员,并说当年关公刮骨疗毒没皱一下眉头,他今天就要当当关公,让医生扮扮华佗。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哑然失笑了。 F/[m.!Eo
手术已经开始了,各种器械哗啦哗啦地响着。关连长极力掩饰着疼痛,有说有笑地给大家讲着他参战的经过。末了说等他的伤好了他要重返前线,亲手杀一百个白狗子报答医生。望着关连长憋得发紫的脸膛和他面颊上淌下的串串汗珠,听着他那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每一句话,我的心越收越紧了。像眼前这样的红军伤员,我见过很多,他们刚刚在战场流过血,而现在却宁可自己忍受巨大的痛苦,把药品或先做手术的机会让给别人。他们身在病床或手术台上,生死难定,念念不忘前方,不忘战友。在他们面前,我曾不止一次流下了泪水,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敬佩。可是今天,我却感到受到了责备。跟他们比较起来,我是多么自私啊!我也是个战士,我也有自己的战场,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呢?! F/[m.!Eo
我回到了自己的手术台前,当重新拿起手术刀时,我的手已不再颤抖,因为此时此刻,我想到的已不是个人的荣誉和得失,而是枪林弹雨的前方,是淌着鲜血亟待抢救的战友。 F/[m.!Eo
手术下来后,彭副校长问我,为什么头一回上手术台手打颤,而二一回就不再颤了呢。我把两次手术前的思想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他作了汇报。彭副校长听了后很高兴,对我说:“时刻不忘前方,时刻想到伤病员,这正是我们人民军医的职责!”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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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捉拐子”的游戏 F/[m.!Eo
虽然我们的伙食费每人每天只有五分钱,学习又是很紧张,然而大家却总是保持着生龙活虎的劲头。早操时间大家常常开展爬山夺旗比赛,回来的路上,顺便采蘑菇、捡柴禾,开春后还可以扒到嫩生生的竹笋,挖回可口的野菜。夏秋季节的晚饭后,同学们利用打猪草的机会,经常到河沟水田里捉虾、钓田鸡、逮河蟹。课间,我们在自己砌的球台上打乒乓球;和校领导、教员们一块儿玩“拔河”、“丢手绢”、“叠罗汉”等游戏。我们有自制的象棋、扑克,每月学校还要搞一次自编自演的文艺晚会。逢到大型集会,学校总要跟红军总院拉歌子,别看我们人少,歌声蛮嘹亮呢。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驱走了紧张学习带来的疲劳,使艰苦的生活充满了欢乐。我对各种课外活动都很有兴趣,但最喜欢参加的,也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在课间玩“瞎子捉拐子”的游戏。 F/[m.!Eo
这是一种寓学于乐的游戏,很有意思,二、三十人做不多,三、五个人也不少。玩法是:在平坦的场地上画一个圈子,根据抓阄的结果,把一个或几个人的眼睛蒙上扮瞎子,其余人抱起一条腿装拐子。“瞎子”要千方百计抓住“拐子”,而“拐子”必须在规定的圈圈里躲避擒拿。如果“拐子”被捕,“瞎子”要在教师布置的作业题里或事先规定的课程中,任意抽三道题考问“俘虏”,“拐子”答对了,可以立即获释,若有一道答不上,就要跟对方交换角色。 F/[m.!Eo
只要做起这种游戏,学校院子里便立时沸腾起来,热闹非常。场上一会儿是“瞎子”们手拉手呼喊着进行围剿,企图把那些独腿的“敌人”一网打尽,一会儿又是“拐子”们四处拍着巴掌喊叫,百般戏弄那些蒙眼的“追兵”,引得围观的人们笑声不止。 F/[m.!Eo
可是,玩这种游戏的人并非个个轻松。那些功课温得不太好的“拐子”,总是处处谨慎小心,生怕被抓上考场“单个教练”,每当同伴当了“俘虏”被考问时,他们不仅仅是幸灾乐祸,还在一旁竖起耳朵认真听,暗暗记,等到心里有了底数,他们马上就活跃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大家都说,做一次这个游戏,比上一节复习课还强哩。 F/[m.!Eo
记得一天中午玩这个游戏时,我被扮“瞎子”的陈教育长抓住了。由于规定的考试范围是前天药理教员留的作业,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所以心里一点也不慌,陈教育长一连发出两问,我都对答如流。看看难不倒我,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提出一个范围之外的题。有两个“拐子”马上代我提出了“抗议”,可教育长却很自信地笑着不言语。我冷静地想了想,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教育长是把范围内的一道题,变换了提问方式。于是,我一字不漏地把原来那道题的答案背了出来。教育长没有立即释放我,而是问大家我回答得对不对。有一些同学说对,我们班长和另外几个同学却说也对也不对。教育长让我们班长讲一讲,班长用诚恳的语气对我说:“这道题的提问方式改变后,只回答原答案中的前一部分就够了。”接着,他又作了具体说明。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脸上顿时发起烧来,惭愧地伸手向教育长要蒙眼的手巾。可他却不肯,说我前半部分答对了。我乘他不备,一把夺过手巾,一面往眼上蒙一面说:“我画蛇添足,应该算输了。” F/[m.!Eo
游戏又继续进行,虽然我的双眼蒙上了,面前是黑的,但心里却是亮堂堂的。因为我懂得了,在学习上单凭死记硬背是不行的,只有把所学的东西彻底吃透,完全消化,才能获得真正的知识。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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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兵智歼残敌 F/[m.!Eo
一九三一年的春天,蒋介石搜罗了二十多万军队,向中央苏区发动了第二次“围剿”。为了消灭从吉安南犯的敌人,我们红四军十一师在一天半夜悄悄地从南坪驻地出发,走了二十五里路,拂晓到达东固镇。敌人的阵地前沿就在离东固镇二十五里的观音崖。 F/[m.!Eo
当天上午,部队进入离阵地二十里左右的茂密树林里,在这抬头不见天日并铺着厚厚树叶的地上隐蔽起来。正午伙夫同志送来了饭。我们军医处的政治委员说:“今天下午要打仗,这儿离火线还有二十里,要爬一个大高山,只有吃饱、喝足,精力充沛,才能有劲儿一下冲上这个高峰,打胜仗,抓俘虏。”大伙儿听了很高兴,再加上这顿白米饭,还有猪肉炒笋子,味道格外清香、可口,大家都吃得很多。 F/[m.!Eo
下午一点钟,我们队伍开始分三路向观音崖移动。在那不见天的丛林里,同志们用双手将树丛拨开一条缝,一个跟着一个向上爬。李明生同志开玩笑地说:“我们现在快要到天上了!”班长立即发出命令:“不准说话。”我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只有三条蛇形的人流在树丛、荆棘中爬行。前面的部队已到山顶了,我们却还在山腰。太阳也像故意和我们为难,显得越发的近、越发的大。我们背着三十多斤重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真累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直觉得额角的“太阳穴”在“咚咚”直跳。心想:前面那个山头就该到顶了吧!可是到山顶一看,前面还是一个山头,比爬过的山头还要高。 F/[m.!Eo
前面的队伍刚到了山头,枪声就响了,跟着整个观音崖山峰和山谷都响起了枪声和炮声。歼灭敌人的战斗已开始,这时我们还在半山腰。“军医处的同志们加油!前面等着我们去抢救呀!”这是我们军医处李处长激动的呼喊声。“战斗打响了!同志们,竞赛呀!”政治委员也鼓励我们前进。我们的队形变了,谁爬得快谁就先走,大家连走带爬一股劲到了山顶。每个人都晓得阵地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前面。山崖四面响起了冲锋号声,我们的部队冲上了观音崖,冲上了敌人所在的山头。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不死不伤的当了俘虏。我们缴获了很多的枪炮、弹药。战斗只经过两小时就胜利结束了。 F/[m.!Eo
师的魏参谋长说:“这是蒋介石派来给红军送弹药的运输队。”我们处长在旁边插嘴说:“运输队送来东西还得打个收条,他们连收条也不要。”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F/[m.!Eo
部队继续向富田、白沙一带追歼残敌。军医处长和我们三个看护员、两个传令兵、三个伙夫、十二个担架员,留下来连夜收集留在各个山凹隐蔽处的伤员,集中到观音崖西面山脚的小村里。我们一面做进一步的止血、固定、止痛等治疗,照顾他们吃饭、休息,一面等待兴国县的担架队来,把伤员转运到后方去。我们到了这个小村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共九家的小村,所有的男人都参加赤卫队打仗去了,妇女们因为躲避白军刚刚从山里回来。反动派对这个村子已蹂躏得不像样子,到处是破墙、残壁,门、窗被烧了,锅、缸都被打破了,屋里、屋外到处拉了屎,猪、牛、鸡都被杀光了。看见这种惨状,真是令人愤恨。 F/[m.!Eo
天快要亮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白军背着驳壳枪到了我们的伙房。伙夫老张正在劈柴,吓了一跳,但他非常机警地举起斧子向白军劈去。白军急忙跪下求饶:“兄长,求你救救我!饶了我的命吧!”老张说:“好,缴枪饶你!”白军乖乖地把驳壳枪和子弹都交给了老张。伙夫老李、老吴也来到了,问:“你是怎么来的?”“我是从东面那个山上下来的,我看见这里有火光,想必有老百姓,想给我们营长找壶水喝,找碗饭吃。一天没有吃饭、喝水,饿坏了,也渴的不行!”白军说着就动手拿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光了。老张又问:“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枪?”“有三百二十多个人,有三百多支枪。”“昨天打了一天仗,你们为什么不缴枪呀!”“我们营长看到观音崖那样险要的阵地,又有两个营把守,都被你们打下来了,别的山头你们也都占了,人也叫你们给消灭了,我们就没有敢动。”他用手指着东面那个山顶说:“我们打算先躲在那里,等你们追过去,再逃走。” F/[m.!Eo
原来这个白军是营长的马夫。经过这一盘问,已经完全弄明了残敌的情形。处长听了报告后,起头很着急,因为我们没有队伍,怎能缴敌人一个营的枪呢?想了一会儿,他叫传令兵把担架班、看护员和能走的轻伤员都找来,一共四十多个人。处长给大家说明情况后,并布置我们的阵势,说:“我们假装是个团部的指挥机关,我扮团长,大家注意不要暴露我们是医疗单位。你们现在赶紧去找些家伙:木棒、锄头、铁镐都好,准备好后听我指挥。”处长吩咐两个传令兵去带俘虏,传令兵带来俘虏后向处长报告:“报告团长同志,白匪军营长的马夫已经带到,请指示!”处长说:“好!”他询问一番后,接着就解释红军的优待俘虏政策:“红军一贯是优待俘虏的,缴枪不杀。愿回家者发给路费,愿在苏区耕田者分给田,愿参加红军打反动派者欢迎。你们要想活只有缴枪一条路;要想不饿死、不渴死也只有缴枪一条路。我是红四军十一师三十二团王团长,对你们保证:只要你们缴枪,不给你们任何虐待,保证你们的生命和私人钱财的安全。”俘虏兵听了之后,微笑着说:“是,官长,我明白了。”处长接着说:“你回去把我说的话告诉你们营长,赶快缴枪!”俘虏说:“是,是,官长,我一定遵令告诉我们营长。”处长告诉传令兵小刘说:“你把他带到伙房去,叫他吃的饱饱的。”小刘正要走时,处长又说:“给他的营长也带上几碗饭一碗肉去。”同时故意大声地告诉传令兵小王说:“你去告诉司号员吹集合号,去把一、二、三营营长叫到我这里来。”原来我们的伤员中有两名司号兵,一会儿集合号响了,俘虏兵信以为真。正好伙房的饭煮好了,猪肉炒笋子也好了,伙夫老张给这个俘虏盛了半洗脸盆饭,又盛了一大碗肉,说道:“吃吧!不够了再盛。”这家伙真像是饿了几辈子似的,狼吞虎咽地几分钟就吃完了。老张又拿洗脸盆盛了半盆饭、一大碗笋子炒肉给他,说:“这是给你营长的,吃饱了一定要缴呀!”俘虏连声答道:“是,是……”边说边向外走。这时传令兵小张来了,说:“团长请你再去一下,还有吩咐。”于是俘虏第二次来到了我们处长这里。处长对他说:“你也吃饱了,你们营长的饭也带上了,我现在命令你们营长今晨六时三十分把你们的队伍带到村东头,听我的口令缴枪,过了时间我就向你们发动攻击了。”俘虏说:“是,是,长官,遵你的命令办……” F/[m.!Eo
俘虏兵走了之后,我们处长作了战斗部署。他指挥担架班和一些轻伤员占领村西的山头,处长带传令兵、伙夫和我们看护员占领村东的山头,把重伤员移到了村南的山沟里。每一个山头上有十多枚手榴弹,并把木棒、锄头等弄锅灰涂黑,伪装成枪支。 F/[m.!Eo
果然,六点多钟时,那个白军营长带着一营人,狼狈不堪地从山上下来了。处长对我们说:“有希望!我们能捉一营俘虏兵,这是破天荒的好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高兴,心情非常激动,浑身发热、冒汗,心跳得厉害。当他们走到村东的一块草坪上时,我们处长厉声地发出口令:“把枪架起来!把子弹、手榴弹、刺刀都放下!把手举起来!向前开步走!”这营敌人乖乖地离开武器,举着手向前走去,约走到一百五十米以外时,我们的司号员即吹起了冲锋号,号声和哨音响成一片,震动了小山谷。我们大家像疾风似的拥上前去,刹那间就占领了敌人放下武器的那块草坪。短枪、驳壳枪、七九步枪都被我们缴了。轻伤员、担架兵、看护兵、伙夫每人都武装了一条好枪。可是那营俘虏兵还一股劲向西面走去,这时我们处长才发出“立定”口令。他带着两个传令兵和担架班,走到俘虏们跟前,训了一通话,宣传红军的优待俘虏政策。就这样,我们军医处几十人,收拾了敌人一个营。 F/[m.!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