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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夫走千里妻牵挂。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任凭如雪心中再痛苦再无奈,她对马逸的这份夫妻之情如何剪得断?受苦受累、悲伤委屈也只能是逆来顺受。这世上的许多事不是能够强求的,尤其是感情半点儿也勉强不得的。在这样的情境下,不能不让雪儿想到这是冥冥中自己的宿命,此生该当受此煎熬。这种的苦痛,在自我不能排遣的情况下,精神上难免会对神佛寄托一份殷切的期望,期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林默娘来抚平伤痛,拯救自己的心灵困惑,至少要修个来生。雪儿在马逸离家后,把家以及珂珂交给马乐小两口照看几天,自己回了娘家。如雪第一次从寄存在慧那里的私蓄里取出一部分财物,邀慧嫂作伴前往鼓山脚下的一个庵堂。她们找到女庵主,慧代她说明来意,向小天后庵捐赠了钱财,请求庵主允许让雪儿当一名女施主,获取可以自由进出庵堂,必要时给于居住的权利。当然,再回想雪儿弥月时那个看命相先生的话,也许有些道理,也许是个巧合吧。 4RJ8 2yq-
这个天后庵的庵主是表姑那一带洲渚的人,她原本也是富人家的小姐,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和雪儿有相似之处。她出嫁后不久,夫君便撒手而去,留给她一个遗腹女,现在有七八岁了,她带在身边。庵主守寡时还不满二十岁,命运对她是很残酷的,她注定了要守一辈子的寡。好在她家里有的是钱财,她的父兄为她建造了这个小天后庵,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带着女儿在这里吃斋念佛,带发修行,就是不允许改嫁,她也没有这种念头。庵主为人慈善,和雪儿很投缘;她在家里排行第七,比雪儿年长几岁,因此雪儿喊她七姐。此后雪儿是苦是甜,有事没事,除了回娘家便是上这庵里和七姐作伴,有时小住几天,有时住上几个月。七姐的女儿名叫珏,比珂珂大几岁,蛮聪明伶俐的,两个小女孩也合得来,就像亲姐妹一样。雪儿到了庵里身心非常放松,她和七姐晨昏一起念经,一起种菜;晚上一起纺纱织布,边做事边聊天,雪儿仿佛回到了童年,精神得到了暂时的慰藉,也暂时忘了自己的伤痛。 4RJ8 2yq-
一天,表姑派人送来了一张的请帖,原来他的独生子竹根,和他青梅竹马的童年伙伴结婚,请吃喜酒。雪儿带了七姐母女一起去,送了一份厚厚的见面礼。第二天七姐就带雪儿到她的娘家拜访,她的娘家人待她很热情,将她和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她们俩有着共同的命运,相遇相知,结拜了姐妹。 4RJ8 2yq-
马逸和永青坐船到了台北,初来乍到什么都很新鲜,到处闲逛了几天,暂时也排遣了郁闷。他们找了小巷里的一家小旅社住下,因为旅途的劳累没有得到休息,又到处乱走了一通,马逸那不争气的身体支撑不住了,晚上又开始盗汗。记起雪儿给自己带来的中药,去炖了一包服下。第二天一早,永青说还是去诊所看看更好,便陪他一起去看医生,然后到中药店去抓药。他们抓了药后正向门外走去,迎面走进来一位非常秀丽的姑娘,年约十七八岁。轻轻盈盈,娉娉婷婷,犹如出水的荷花。他们俩都看呆了,觉得很久都没见过这么秀气的人儿了,气质是如此的不凡!仔细观察,她的衣着素净,温婉雅丽,带几分的冷艳。不像如雪那样的白净华美,不是大户的千金;不是玉瑶那样的楚楚动人,不是小家碧玉;也不同于永青夫人的清丽风韵,不是风尘中的人。他们在猜她是何许人?只听得伙计和她说:“你爹又病了?正月里天气冷,要注意保暖,不要领他上街,外面风大。”只见她眼里含着泪,晶晶莹莹的,低声说:“是的,他的老毛病又患了。这药钱能不能再拖欠一时?”伙计说待他问过掌柜,看看行不行。过一会儿,伙计过来和她说:“琛姑娘,掌柜的说你年前已经拖欠了许多药钱还没还清,你爹又老是生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如何是好?”只见姑娘失声痛哭起来......马逸和永青知道他们是熟人,看不下去了,就上前帮姑娘说情。谁知掌柜对他们说:“他父亲是瞎子,又老又病,天晴还可以挣扎着带上姑娘去沿街拉琴卖唱。这天气不好,他那老病发作,一个子儿也挣不来。哼,别说抓药,连吃饭也成问题。欠了一大堆的债,那一点点的房租也还欠着。这个瞎老头两手空空,眼前就一个姑娘两张嘴,什么都要用钱,他们要到何时才能够还完债哦!”永青走过去向伙计打听仔细,回头告诉马逸说:“他们父女是从台南流浪到台北,前不久琛姑娘的母亲去世了,姑娘沿街乞讨得钱,才把她娘草草安葬。他们没钱,只得在我们住的小旅社斜对面租间破屋寄身。下雨天风雨飘摇的,破屋里又潮又冷,那病老头怎能不生病?他们中药店的生意不是很好,台湾时下崇尚西医。而且他们已经给她赊了多次帐,说不能一直这样赊下去,这是无底洞呢!”马逸看姑娘挺可怜,就不声不响的走过去,要来了她拖欠的账单。马逸不但一次性的全部帮她结清,还把找回的钱让伙计塞到姑娘的手上。他们俩不等姑娘回过神来,马逸便拉上永青,大步流星的往自己暂住的旅社奔去。 4RJ8 2y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