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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逸把母亲的丧事办得很到位、很隆重,来吊丧的宾客穿梭似的可见一斑。只见马乐挤到哥哥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声什么,马逸便匆匆的随他到了院外的枇杷果园,看到玉瑶垂头丧气的样子。马逸很快的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问:“出了什么事吗?”玉瑶抬起头,含着泪对他说:“今天我借给老太太吊丧的机会来找你,我怀有了......”马逸听后如五雷轰顶,眼冒金星。他想怕什么就来什么,已经够忙的还添这个乱,现在这祸就闯大了。他强自镇定一会儿对她说:“我知道了,这里不是你久呆之地。我也正忙着,你先回去静静的呆在家里,我会约你出来说话的。”说完三步并着两步走去,恰好司仪的也在招呼他,说马上要出殡了。送葬的队伍喧喧闹闹、浩浩荡荡。一路上马逸觉得自己像在行云驾雾,摇摇晃晃的眼看要晕倒了。他心里伤着母殇、惦着妻女、悲着玉瑶,因之一路哀号,加之最近劳累过度的缘故,快走不动了。身后的马乐赶紧搀住他,招呼两个伙计扶他向陵园行进。安葬好母亲马逸被人背回来,他被这重重的打击击垮,终于病倒了。 ]7kq@o/7
雪儿在娘家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还能坐得住?顾不上在月子里,即刻回家照料他。雪儿遇事不惊、处事泰然,很有大家风范。幸亏雪儿及时赶回来,否则家里像蜂窝一般乱哄哄的。马乐是不顶事的人,马逸又病倒了,大家见雪儿回来都松了口气。雪儿把里里外外杂事做个安排,吩咐下去让众人各自去办。陈家也派了些人来帮忙,为雪儿减轻了不少负担。马逸刚能起床下地,便要马乐陪他去店里看看。他把店里诸事巡视后,到店后的库房里等玉瑶,让马乐去把她带来。不一会儿玉瑶来了,马乐守着库房门,他俩在里面会谈。玉瑶一见马逸便抱紧了他哭,马逸忙用手掩住她的口,拍着她的背象哄小孩似的哄她:“都是我不好,别哭,别哭,哭坏了身子可不得了,有什么打算快说吧。”玉瑶说:“你赶快帮我逃出这儿,让我到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马逸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为了保住这点骨血也只有走这条路。可是作这样的处理是最棘手的,他生意上堪称好手,可这就难倒了他。马逸咬咬牙对她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急也没用。好在你们家很僻静,没什么人走动,你先忍一忍,千万不要被人看出来。雪儿快满月了,到时你去找她说吧。”玉瑶说:“还是你自己和她说吧,我很害怕。”马逸说:“我怎么有脸和她说这种事?你们妇道说起来也方便。再说她还没坐满月,我不能再害她。你家里的琐事,我会叫马乐帮你跑腿处理。事情会怎样只有听雪儿的,全凭她给我们做主。” ]7kq@o/7
很快珂珂就满月了,给女儿办了弥月酒,接着就过大年。好在玉瑶那里没什么事,过了元宵,马逸要上京城去做个交易。他要把珠宝玉石、绸缎等载去北京卖掉,再带回一批化妆品、京果脯等等北地特产,留给雪儿一些,其余出售......家里大小事务都托付给雪儿主持,留下马乐辅助大嫂打理,再请乳娘和两个短工,马逸看来家里的问题不是很大,这才能放心出远门。近来他和雪儿说话,眼睛不敢直视,经常闪闪躲躲,吞吞吐吐的。他象逃避什么一样匆匆走了。雪儿越想越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越想弄明白越弄不明白,心里七上八下。再想想上次他回家时对自己说的话,唱的戏文,揣摩出自己的男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叫来小叔子追问。马乐是老实人,他也搞不清楚详细的,只是把他看到听到的说给了他的嫂子。雪儿想一定是马逸和玉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玉瑶是本家的新寡叔婶,马逸经常又不在家,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事呢?雪儿是个急性子,她风风火火吩咐乳娘带好珂珂,让马乐带自己前往玉瑶家。 ]7kq@o/7
玉瑶几次三番想找雪儿诉说,可是缺乏勇气。今天见雪儿自己来了,她心里轻松了一些。她想今天无论如何要豁出去了,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果。她深知雪儿的贤惠和宽容,便端一把椅子让雪儿坐着,自己恭恭敬敬的向她下跪磕头。这可把雪儿吓坏了,论辈分这不乱了套?雪儿赶忙站起来用双手扶起她说:“婶子今日为何行此大礼?这不折煞我了!”玉瑶坚持不起来,边跪边说:“我对不起你,求你可怜可怜我和肚里的孩子,救救我们吧!”雪儿说:“有话我们坐着说,不必如此。”玉瑶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了。”雪儿说:“凡事好商量,世上哪有过不去的河?婶子,我答应你,你起来坐下说,把事情细细说来我听,我才能拿出对策啊。世上的路千万条,哪能只有死路一条?看看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帮、能办到的一定办到。”玉瑶这才站起来,拉着雪儿的手朝自己屋里去了。雪儿让马乐给看个门,有人来通报她们一声。她俩便肩并肩的坐在床边,听玉瑶说,玉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开了......雪儿的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变青。当她听到玉瑶说竟怀上自己夫君的骨血时,青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差点晕倒。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雪儿的心里在流血,可是妇德闺训不断的在提醒她必须挺住,必须从容应对。她想天大的事自己也得顶着,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当前先躲过这一劫再说。雪儿不可能往下想,因为她心痛得头脑一片空白。红尘上这些是是非非,任谁一时也说不清的。雪儿心里只有一句话,自己要撇开爱恨情仇,绝不能任性。尽量在情理之中把此事理出个头绪,从中找一条可行之路才是万全之策。她看到玉瑶蜡黄着脸,弓着背,颤颤巍巍的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又替她惋惜。唉,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遭此大罪,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是他的那个该死的哥哥有义害的?还什么“有义”,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禽兽!至于自己的夫君究竟可不可恨?雪儿便糊涂了,因为再怎么也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终身的依靠啊!像马逸这样年轻英俊,潇洒有钱的老板,在那时代要是没人爱就奇怪了。丈夫原本纳个妾也不为过的,可是谁让玉瑶是他的婶子呢,这就违背了封建的礼法,后果可想而知。她再想想襁褓里的珂珂是一个女孩,不能算马逸有嗣,保全了玉瑶,说不定还能替丈夫保全一个传宗接代的亲骨肉,也算是做了一桩的善事,对得起马家的祖先。她这么一想便拿定了主意,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而为。 ]7kq@o/7
雪儿以前在娘家,常听奶奶和母亲她们说,男人有七分好就算不错了,十全十美的恐怕没有。自己当时不很理解,因为在她的眼里马逸是很完美的。现在看起来,男人要是没带那三分的坏,好像就不是真男人了。况且男人的传宗接代思想又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根深蒂固。雪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些世事,对马逸也增加了点理解,顿时感觉自己多了些沧桑、心境也有点老了。 ]7kq@o/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