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游寿
yMZHUd 性别意识形态中的游寿书法风格简论
yMZHUd [提要] 游寿书法风格具审美的典型意味,更具现代文化构建的社会价值:因为她的成就赖以独特的高层学术融艺术的传承过程而显示出“金石书派”的现代性和开放性;因为有了她又使“金石书派”具有更大的包容性和丰瞻性。游寿晚年人生对于她的书风形成是关键,她以一颗清澈透明的心极尽一个有良知的老教授的责任心,以一颗慈母的爱心呵护着莘莘学子,知道老已至,认命不缩命,在极其平静的脚步中度过了晚年,正是这般人的品格、气质玉成了她的书法风格。游寿书法风格既属于她的师承关系的那个“派”的,更主要的还是属于她自己的,作为“金石书风”的延续和发展,在外在形式上“流得近”,而在内在薏蕴意趣上却是“流得远”。作为知识型的妇女书家,她没有男性的雄心,却有男性的大胆、大气;没有男性的躁动、作势,却有学人的冷静、平淡。
yMZHUd [关键词] 游寿 书法风格 性别意识形态 平淡
yMZHUd 在艺术活动中,尤其是创作过程中,性别差异是存在的,或者说,性别意识形态肯定是一个富有意味且值得追究的重要问题。正如有研究艺术文化的学者指出的那样:“性别对艺术创作具有深度浸透和预设作用,这是无可置疑的,而性别的多维存在与互摄交流,则是这种作用关系的基础。”[1]“性别的多维存在与互摄交流”的理念,对于讨论游寿这样一位有师承门户的学者型女性书家及其书法艺术风格,是有特殊意义的。
yMZHUd 一
yMZHUd 游寿(1906~1994)号介眉、戒微,福建霞浦人。其高祖游光绎为乾隆进士,翰林院编修。父游学诚曾为福宁府中学堂监督,一生致力于教学事业,为文教界名儒。游寿1925年毕业于福州女子师范学校,1931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中文系,获学士学位。1934年考入金陵大学文科研究所,1936年获硕士学位。曾任重庆女子师范学院讲师、中央大学文学系教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在南京大学、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任教。1957年到黑龙江哈尔滨师范大学任教授,兼中国人类学学会理事,黑龙江省书法研究会副主席等职。从事教学60余年,对中国古典文学、史学、金石学均有研究。她是一个敢于游历天下的女人,是我国不多的考古学家中唯一的女人,在我国现代屈指可数的女书家中是最有份量的女人,是有心借助现代教育葆真“金石书派”的书法教育家群体中唯一的女人,是在文革中被称为“学术权威”怪人群中的女人,又是和亿万万民妇一样平淡普通得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享有大学名教授声誉的女人。
yMZHUd “性别的多维存在”体现于三个方面:一是身体意义上的人的性别存在;二是在一定人类群体、人类社会中的特定的性别存在;三是人的外界范围与限定带来的文化心理意义上的性别存在。游寿乃二十世纪的现代女性,时代带给她与自身性别抗争的可能性在多维存在中,形成了与古代才女、女书画家有了明显的区别。古之所谓“才女”,不过识字知书,谈不上什么学问,更谈不上大学问,这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俗观念桎梏了女性的才华,而游寿“老太太真有学问”,是“大才女”,是真正意义上的学者型书法家;古代女性书法家不乏其人,多以俏丽温柔为其个性,呈妮子态、娘娘腔,而游寿书风趣同男性化,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古才女为书为艺多精工细腻,人工使然,而游寿独入化境,生天趣。罕也,奇也。也正是身份性别的多维存在的特殊性,所形成的“悲欣交集”的人生得以在书法中的折射。
yMZHUd 二十世纪中国书坛存在着一个由李瑞清金石书风开端,借助于高等教育承传功能历经胡小石、游寿等人接踵施教形成的具有创新意味的流派群体——金石书派。“金石书派”大致历经四代:由李瑞清点燃薪火;后由门人张大千、胡小石、吕凤子、李健等人接炬承传;再由胡小石的学生侯镜昶、游寿、吴白匋等人再传,以至在当代中青年书人中薪火依燃。如果在全体阵容中抽取能在书法史上确立地位和影响的书家,当推李瑞清、胡小石、游寿三人,他们的各自书法艺术水准,可谓二十世纪我国书坛中三个不同时期、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不同类型的三座高峰。李瑞清是清末民初“碑学”书风潮流中独辟蹊径、开宗立派的一座高峰;胡小石是建国前后书法失去其传统文化地位时期的学者型书家的一座高峰;游寿是二十世纪晚期书法复兴中突兀而出的女性书家的一座高峰。如果我们进一步对三人的书风进行流派内的比较研究,性别意识形态中的游寿书法风格则更具审美的典型意味,也更具现代文化构建的社会价值:因为她的成就赖以独特的高层学术融艺术的传承过程而显示出“金石书派”的现代性和开放性;因为有了她又使“金石书派”具有更大的包容性和丰瞻性。
yMZHUd 二
yMZHUd 像游寿这样一位被人们引起关注不久并被学界开始研究的书家,人们还处于了解、接受、认同的过程,对其书风不要急于望文生义的阐释,而先对其人作出深刻的剖析和真切的把握,是十分必要的。
yMZHUd 气质之于艺术家的风格很重要。人的气质当然不能造就艺术品,但它在广义上正是我们通常说的风格的重要成分的东西,特定的个人以及团体的审美理想也在其中。“金石书派”的书家群体尽管个个成就突出,他(她)们从民间艺术中吸取营养,赋予学院学人们的智性理趣,而使金石气与书卷气获得结合,从而又是这种书风的基本范式成了几代书法精英们立足艺术立场去学习、探索的对象,并寄托着每个人的书法审美的理想和人生慰藉的情思。虽然同出一门,虽然同一个艺术主张,虽然同样的师法对象,虽然同样恪守着门规,虽然流派的总体表现形态没有大的分道扬镳,但在各自所形成的风格中都是有自己个性的东西,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她)们在对金石书风的体验和领悟中因为气质不同而使风格有别,只不过有程度的差异。游寿由于性别的多维存在因素以及在与男性语境的“金石书派”互摄交流中所具备的个性气质潜在地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书风与其他代表成员还是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异。至于游寿的气质是怎样的,目下还没能见到专门的研究,不过从有限的研究成果中还是可以窥到些微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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