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USLG G}R
游子衿 USLG G}R 孕育这座城市的这条河流叫梅江。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它变得越来越浅。在1992年的夏天,当我涉着仅仅齐膝的河水走到对岸后,我就不再在这条堕游泳了。小时候,每当洪水大涨,我们都要跳进黄色的水中,和浮在水面上的枝杈、干草一起飘向下游,活像一群欢快的鸭子。
USLG G}R 它也许是慢慢变浅的。上个世纪中期那一段乱七八糟的岁月,人们开始乱砍乱伐,使沿途水土严重流失,河水在变黄的同时也变浅。听说之前的梅江,清澈得像一条多情的玉带,缠绕在青山田陌之间。这个说法是可信的,因为我在八十年代,也还曾在这样的梅江河边散步,在夕阳下拍照,河岸上的狗尾巴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那夕阳,落在波光荡漾的江水中,红得接近金黄。
USLG G}R 还听说,在更早以前的六十年代,一个在河边一所中学读书的女高中生,看着梅江河上的片片帆影,暗中在心里说:如果将来我有个女儿,就给她起名叫可帆。可帆16岁时,也就是在1 986年,从远方回到母亲的母校求学一年,但已足以让我暗恋她直至上个世纪末。暗恋她的包括许多诗艺远不如我出众的同级男生。
USLG G}R 1992年,23岁的我,在河边等一个人。她在下班之后出现了。我们用“随身听”一起听张智霖、许秋怡的二重唱,说起那个叫可帆的女生。但她拒绝和我接吻,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但很快,她离开了梅州,到深圳一家大企业就职。然后出国。那是一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波澜壮阔的经济大潮席卷一切,当然也带走了她男朋友的女朋友。
USLG G}R 那是梅江河边最后的金黄。在那片金黄里出现的还有在沙滩上捡蚬的一老一少,结伴游玩的中学生,以及河滩上那一片静静的竹林。深秋时分,来自远山的长风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USLG G}R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梅州市政府开始了“一江两岸”的建设,用企业的钱,造政府的堤,代价是把沿河的土地开发使用权交给企业。于是,几乎是一夜之间,梅城沿江两岸矗立起高大的堤坝,堤坝的旁边,除了规划要建设的带状公园、体育馆之外,全部是整齐划一的商品房。它们的突然出现,对这个城市而言显然是太突兀了。十年过去了,这些房子大多数都在养鸟。瑕不掩瑜的是,这个城市再没有被洪水淹没之苦。许多老梅州、人都还记得,1 986年夏天的那一场洪水,把整个梅州都沉到了水底。
USLG G}R 梅江发源于广东省紫金县白山东,自南向北偏东流,流经大埔县三河坝后称韩江,南流到澄海市分成东、西、北3支,由5个口流入南海,全长428干米,流域面积3万平方干米。梅江和汀江从各自源头到三河坝分别长为300千米和260千米,由于梅江河长大于汀江,故多将梅江作为韩江的正源。这是梅江在地理学上的意义,在水路交通已可有可无,客家人与潮汕人的通婚已不再需要一条船做载体时,这种意义已经消弭。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梅江就是一条横穿我们这个城市的河流,我们白天看到的是不再奔腾的江水,晚上看到的是倒映其中的万家灯火。我们在某处高楼上远眺梅江时,浮现在心头的是f目日情景,以及它明确的流向,却给我们的内心带来迷惘……
USLG G}R 可帆曾经回来过。第一次、第二次见面后,我都延续着对她的爱恋。2()()()年她第三次回来,我匆匆见了她一次,因为刚到一个新单位上班,忙得晕头转向,没有抽出时间再聚。慢慢地,就失去了联系。但她1 6岁时有一个晚上,用清澈的像幽蓝的湖水的眼睛,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难忘的。我曾在河边等待的那个女孩子也经常回来,但她的回来并不具备神秘的色彩,因为夕阳已远,
USLG G}R 狗尾巴草不再摇曳。与这条河流一别经年的她,在我用冰冷的手指敲打着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在加拿大静静地孕育她的后代。
USLG G}R 我由衷地祝福她。
USLG G}R 我不会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除非昔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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