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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游语晨 从 文化长廊 移动到本区(2011-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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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 pt%~,M _ pt%~,M _ pt%~,M _ pt%~,M _ 父亲的印象 pt%~,M _
湖南/游延年 pt%~,M _
pt%~,M _ pt%~,M _ 清明的风,夹着霏霏细雨,沉甸甸的。我抚摸着父亲的墓碑,心像这雾雨一般有些沉重甚至还隐隐作痛。 pt%~,M _ pt%~,M _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七年了,印象淡淡的,没有刻骨铭心的烙痕。他不属于魁梧伟岸的那一类,瘦瘦的身材且脊梁微微弯曲,给人的第一视觉是典型的轻量级人物。在他的身上,除了烟酒还飘逸着男人的气度外,其他恐怕是再难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特征了。 pt%~,M _ pt%~,M _ 我真正认识父亲,是在那忆苦思甜的年代里。那年我十五岁,班里团支部书记找我谈话,说我根子正苗子红,要我倾诉苦难家史,争取早日加入共青团组织。放学后,我来到父亲面前,话刚一出口,这位土改时期的老党员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连连说:“好,好!家里终于有了革命接班人。”接着,他搂起裤管,指着腿上鳄鱼皮般的伤痕咬牙切齿地告诉我,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的罪证。 pt%~,M _ pt%~,M _ 父亲六岁时就失去了父亲,在兄弟中排行老大的他,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进了孤儿救济院当童工,起早贪黑赚到的就是两顿照得人影见的稀粥汤。夜里睡在潮湿的稻草上,梅雨季节一到就象进了鬼门关,浑身痒的出奇,毒疮一个接一个一年又一年地反复滋生。父亲摸着当年留下的累累疤痕语重心长地教诲我:“现在生活好了,但千万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pt%~,M _ pt%~,M _ 说实话,父亲的疤痕曾经是我自豪的资本。因为它们象一块块勋章,照亮了我在那个特殊年代的政治前程。我不仅入了团,而且入了党。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我和父亲之间却有了明显的代沟。从解放服到西装革履,从收音机到彩色电视机,从自行车到摩托车,从吊风扇到落地空调……我的每一次生活变革,都会招来父亲的唠叨:“奢侈,真的是太奢侈了!我们那个时代……唉!”听到父亲发自内心的感叹,才开始我也感觉有些愧对父亲的伤疤了。但慢慢地我又有了新的发现,父亲的思维也许正是被他身上的疤痕框定着,犹如枷锁一样束缚得再也无法剥离出来了吧! pt%~,M _ pt%~,M _ 父亲是一个既固执又爱面子的人,他知道自己只有脱盲的水平,于是不再给受过高等教育的儿辈们上政治课。天天埋头在手卷式的纸烟机旁,独自吸着自制的卷烟,把满腔的忧郁发泄在浓浓的烟雾之中。然而,浓烟不仅没有为他解闷消愁,反而将他的肺部薰染成了癌变。临终时,父亲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直没有和我以及我的兄弟们进行心灵的沟通。 pt%~,M _ pt%~,M _ 细雨依然纷纷扬扬地飘着,将无限哀思一点一点地顺着头梢渗进我的脑海。我伫立在父亲的墓碑前,思忆着这位连西装都没穿过手机都没摸过电脑都没见过的老党员,再也不愿纠正他的思维定势。因为草鞋是一段历史,皮鞋同样是一段历史。唯一想要告慰父亲的是:任凭世事千变万化,您的儿子永远记住了您身上鳄鱼皮般的伤疤…… pt%~,M _ pt%~,M _ pt%~,M _ pt%~,M _ pt%~,M _ pt%~,M _
[ 此帖被湖南游延年在2011-04-13 11:13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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