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Q:我们现在还可以去做什么才能重建公平与正义? co93}A,k
于建嵘:这关系到如何让每个人的努力都得到回报。我们说不确定性带来社会问题,但绝望的人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就是再如何奋斗也没有办法得到回报,所以治愈“溃散”一定要实现社会公平。 co93}A,k
但中国社会现已产生了一个“排斥性结构”,越来越封闭,社会人员的流动性很差。比如,上世纪80年代,卖茶叶蛋可能成为万元户,但现在不行,因为现在会有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迅速获得大量财富,或者功名。社会底层的民众便越来越感到受到排斥。 co93}A,k
杜平:想报复社会的人会找到各种方法报复社会的。我们必须让处在萌芽状态的这些人看到希望、看到生路,那么他们就不会去模仿极端的杀人行为。我在新加坡生活了很长时间,我发现他们的基层组织在化解基层矛盾方面做得非常好,能够时时协调受害人和施害人的利益诉求,起到融化矛盾的作用。 co93}A,k
治理一个社会的成功之处不在于它的经济如何发达,而在于能让社会比较平稳、比较温和地发展,让社会心态正常地发展。我们过去一直都是上对下的施压状态,缺乏调解的手段。所以要激发正义,政府需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对过去不公正的制度的修复上。事实上,我们一直有社会文明建设机制,但遗憾的是这种机制长期不知道如何发挥作用。我觉得政府必须对此投入资源,让弱势群体有投诉的机制,有能帮助和值得他们依赖的渠道,从而解决矛盾。 co93}A,k
XQ:建设精神文明就是从这些小事做起? co93}A,k
杜平:“精神文明”四个字太空了。我们要去灌输那些空洞的词汇是不会有成效的。我们只有使每个民众,特别是那些受欺压的民众得到尊重的时候,文明才能够被体现出来。如果大家都觉得,文明提出诉求的方式、文明得到解决的方式能够实现,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文明。 co93}A,k
如果做坏事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人们还会去做坏事吗 co93}A,k
XQ:那我们还需要信仰的复兴吗?有人提出用儒家思想来重建人们的道德观。 co93}A,k
杜平:我们需要信仰,但信仰不只是宗教。比如,信仰正义,至少信仰“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这种信仰,也是宗教里包含的道德观。但另一方面,我们社会目前还缺乏对做好事的鼓励机制,对做好事的人缺乏尊重的培养。如果做坏事就会受到惩罚,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还会去做坏事吗? co93}A,k
我想,只要是对中国社会进步,只要对人们心理能起到健康引导的任何一个学说,我们都应该利用它。不仅是儒家思想,还有佛教里的一些进步思想,也是值得提倡的。不过我觉得学说的影响不一定对所有人都适用,还是更需要从浅显易懂的、老百姓身边的事情入手,会更有成效。 co93}A,k
于建嵘:我也赞成从实实在在的事务入手。我们先不要讲道德的制高点,先把法律、规则学好。首先要执政者学规矩,不要使老百姓对今后的某些制度产生恐惧和绝望。 co93}A,k
在我看来,法律就是我们最高的信仰,法律也是解决公平正义的最关键一环。我们现在有好的宪法,但没有很好地执行。相对于儒家思想而言,其实在中国,法家的思想应该更值得提倡。学法,现在应该是中国从上到下首要的一步。 co93}A,k
向前奔跑不能迷失方向 co93}A,k
互联网时代的“坏处”之一是人们无法再闭上眼睛假装身边的世界无限美好:有人会丧心病狂到对懵懂幼童举起利刃,有人会半夜明火执仗把别人房子拆成一片白地,有人会一本正经地用“拆错了”为前一伙人辩护,有人正在偷偷摸摸地向卖给别人的食品中添加他们自己绝对不会吃的东西,还有人言之凿凿供认杀死了的受害者会在11年后“转回”故乡……难怪有人说如今是一个“大家都有病”的时代。 co93}A,k
我们犯了什么病?信仰缺失?道德沦丧?精神空虚?拜金主义?都对,但为什么我们会犯这些病?我们不是礼仪之邦吗?我们曾经有过坚定的信仰、崇高的道德、不屈的精神,我们崇拜的是不爱财的文官不怕死的武将为民请命的读书人舍身取义的大英雄。怎么现在从我们嘴里冒出来的却全是“为谁说话论”“水黑论”“拆错论”还有“抓错论”? co93}A,k
即使乱云飞渡一如现在,我们的孩子也是这么念书的:大成至圣先师云“君子不成人之恶”——就是不要帮黑心的地产商辩护;亚圣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就是说别用刀砍人家的小孩。可是我们这些大人又是怎么做呢?圣人有云:“非其鬼而祭之,谄也”,媚都谄到西门庆身上了,我们主宰的这片土地距离礼仪之邦的确远了些。 co93}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