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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著作]不系情结--作者 游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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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47 章 pAH 9  
  此后,贤妃忽得圣宠,加上太后撑腰,一时扬眉吐气,风头无两,连皇后也黯然失色,退让三分。 pAH 9  
  秦如岭心知顾惊澜是借贤妃之手压制皇后,虽不理会,但终究物伤其类,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pAH 9  
  不过月余,恰值贤妃生日,早早就说要热热闹闹大办一场。秦如岭令翠竹挑了些首饰布料等做礼物。翠兰送礼回来,满脸殷羡:“虽是个小生日,排场却不小,送礼的人挤了一屋子,我好不容易才递进去礼单子呢。”秦如岭坐在廊下,拿鱼食逗鱼,闻言只嗯了一声。翠兰怕她心里不自在,忙说:“等娘娘生日,也大办一场,保管办得比她还热闹呢。”秦如岭仍是淡淡的不说话。翠兰以为自己说错了,不安地望向翠竹。翠竹神色自如:“幸亏多送了些东西,免得礼物单薄不好见人。” pAH 9  
  秦如岭每日不是观花赏柳,就是喂鱼逗狗,偶尔出宫,又想见陈光华,又不敢见,唯恐哪次克制不住,做出对不起顾惊澜的事来,就不再出去。时常有妃嫔探访,各怀目的,亦疲于应付。听翠兰说贤妃盛况,并无醋意,只觉后宫荣宠,皆系于一人,人生悲辛,莫过于此。回思自己同是其中一员,更是说不出的厌倦。她叹息一声,洗了手,走到卧室睡觉。唯在梦中,方可忘忧解愁。 pAH 9  
   pAH 9  
  到了贤妃生日那天,秦如岭也去赴席。她不想去得太早,当作散步,慢慢走着往晓翠堂去。一路上车轿纷纷,人来人往,大路拥挤不堪,只得往小路上走。 pAH 9  
  快到晓翠堂时,秦如岭听到一阵呜咽之声,脚步一缓,翠兰身无内力,尚无所闻。翠竹也听见了,心下狐疑:这里离德妃的住处不远,听声音也有几分像,只是她这么大胆,敢在贤妃生日哭。 pAH 9  
  哭声渐近,连翠兰都听着了,忙探头四下张望,她眼睛倒尖,一下就瞟见东边花架下的秋千上做着人,垂着头呜咽不止,伸手一指,叫道:“娘娘,你看。”秦如岭早看着了,定目细瞧,那人恰是德妃,正对着手里一只布老虎不住流泪。翠竹若有所悟,叹了口气,低声道:“三公主没了,也才一个多月。”秦如岭黯然不语,自觉此刻现身相劝,不过徒增伤悲,提步要走,迎面跑出一名宫女,望见了她,顿时脸色大变,扑到德妃身边,在她耳旁悄悄说了句什么。秦如岭听得清楚:“娘娘你还拿着老虎做什么,宁妃娘娘看着呢。”德妃的脸一下变得雪白,一时手忙脚乱想把布老虎藏起来,一时又想装作若无其事蒙混过去。秦如岭只作没听见,笑道:“贤妃姐姐生日,德妃姐姐不去赴席么?”德妃心思混乱,道:“啊,我……”于情,她实在不愿去,但不去又得罪贤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秦如岭笑道:“想是德妃姐姐要回去换件衣裳,我就先走了。”德妃穿得如此素淡,去了不如不去。 pAH 9  
  德妃茫然点头。秦如岭走出一段,方问:“那只布老虎有什么了不得么?”翠竹道:“陛下让人把三公主的东西都收走了,大约德妃娘娘悄悄留下了这只布老虎。”秦如岭听了,便不再说。  pAH 9  
   pAH 9  
  进到晓翠堂,满厅里花团锦簇,争奇斗艳,贤妃与皇后坐在一起貌似闲聊,实则打尽机锋。秦如岭听了几句,毫无兴趣。顾惊澜与大病初愈的太后一齐过来,贤妃自觉面上大有光彩,笑容更是灿烂。 pAH 9  
  在秦如岭看来,无论皇后还是贤妃,甚至她自己,都只是顾惊澜达到目的的工具,纵有片刻的风光,也难逃鸟尽弓藏的命运。 pAH 9  
  直到开席,德妃仍没有来。 pAH 9  
  席尽而散,秦如岭回去时,望见振翅高飞的鸟儿,忽然生出一种渴望,也想长出翅膀,天涯海角,凭兴而去。 pAH 9  
   pAH 9  
  次日,秦如伶来访,她初扮男装,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刻意板着脸强作镇静。翠竹对秦如岭念兹在兹,一见就觉出不对劲,暗自疑惑。秦如岭料知妹妹有话要说,将一干宫人尽数支了出去,问:“近来还好么?”秦如伶点头道:“好,一切有玉哥处置。只是……永宁郡主常来找你,我见过她一次,就不敢再见她了。”秦如岭略一迟疑,道:“不见也好。”秦如伶犹豫片刻,说:“有个叫冯晓燕的找你。”君明玉告诫她不要插手,但她毕竟心软,怜悯冯晓燕处境,还是说了出来。 pAH 9  
  秦如岭茫然道:“她找我做什么?”杜三才一案审结,她不是回家去了么?秦如伶道:“听她说,谢夫人买凶杀了她母亲,刑部原已拿了谢夫人,不知怎么,上个月又把谢夫人放了,她四处告状,刑部高大人态度也变了,状纸收着,只是不审,所以来求你帮忙。姐,我说是跟你说了,可谢夫人是太后的弟媳,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没办法。” pAH 9  
  秦如岭想了一会儿,冷笑道:“这件事恐怕我还真没办法。”以高云苍为人,决不会肯放了谢夫人,就是他肯,也没这个胆子,除非是顾惊澜授意,看来顾惊澜这回被皇后气得可不轻。 pAH 9  
   pAH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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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48 章 pAH 9  
  秦如伶点头道:“那我就跟她直说了。”秦如岭忆起冯夫人慈祥的面容,心头一动:“她还在等你回话?”秦如伶道:“是啊,我们约了下午在京华楼见。”秦如岭微一沉吟,决然道:“我跟你去见她。”她虽刻意忽略了京华楼三字,胸口仍是酸疼不已。秦如伶答应着,又问:“姐,你既帮不了她,见她做什么。”秦如岭道:“弄清了来龙去脉,总要尽力而为。”她打定了主意,便见翠竹进来,把出宫的事说了,找出男装来要换。 pAH 9  
  秦如伶时常忘记自己已变换过身份,今见姐姐更衣,一时竟忘了回避,只顾着看那衣裳:“这是侍卫服吧,啊,连腰牌都有了。”翠竹上下打量着秦如伶,犹豫着如何请她回避更加婉转。秦如岭已然察觉,笑道:“你在外边等我吧。”秦如伶这才醒悟,忙出去了。 zN1;v6;  
  翠竹服侍秦如岭换上男装,想起一事,问:“娘娘什么时候回来?”秦如岭道:“晚饭前后吧。陛下问起,你直说就是。”一面答话,一面往外走。秦如伶笑着迎上来:“走吧。”翠竹送出门去,一见秦氏兄妹并立,霍然大惊,秦庄主身形瘦弱,形容举止带着女儿之气。宁妃却是神端气凝,不动如山。若非衣饰不同,这两人真像掉了包一样。想到这里,顿觉蹊跷,上次来的秦庄主举手投足源停岳峙,眼前的秦庄主斯文怯弱。病后的宁妃,说话行事如同换了个人…… zN1;v6;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支持她在深宫辗转的信念,就这么破灭了吗? zN1;v6;  
  从西华门至京华楼,那个市集是必经之路。秦如岭走到路口,一眼就望见了光顾过的糖人摊子,陈光华仍是满脸胡须不辨面目。他为什么蓄着胡子呢?为了不让人认出他?他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秦如岭不忍再看,转头之间,对上了陈光华的视线,忙和如伶说话叉了开去。竟不敢再向陈光华望上一眼。 zN1;v6;  
  姐妹二人路上就商议好了,秦如伶避在别室,秦如岭以原本的身份去见她。因约在京华楼上的雅间碧云阁,秦如伶要了旁边的碧霞阁等候,秦如岭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 zN1;v6;  
  冯晓燕却已到了,闻声抬头,忙起身行礼:“见过秦侯爷。”秦如岭一怔道:“不必多礼。”冯晓燕连逢大变,四处奔波,身上的肉瘦了一圈下去,双颊内陷,极是憔悴,与上次秦如岭见她时判若两人。 zN1;v6;  
  冯晓燕不但不起,反而双膝跪下,叩头道:“求秦侯爷为我做主。”秦如岭忙伸手去扶:“冯姑娘请起来说话。”冯晓燕一把抓住她衣衫下摆,哽咽道:“秦侯爷,求……求求你为我母亲申冤。”秦如岭和声道:“你先起来说清楚了,才知道如何为你母亲申冤。”手上用力,拉起冯晓燕在一旁坐下。 zN1;v6;  
  冯晓燕抽泣道:“杜大哥的案子结了,我和娘一起回塘梨,刚走到城外,突然出来一伙强人,将我娘杀了,还想……非礼我,恰好安王世子路过,救了我,还拿下了那起坏人,送我去刑部告状。高大人讯问后,那些人招供是谢夫人指使的,还说谢夫人是太后的弟媳,谁敢动她呢。高大人却不理会,亲自拿了谢夫人到案,谢夫人气焰嚣张得很,高大人只秉公办理,把谢夫人打入大牢。我只当案子审清,不久就该结了。谁知忽然没了动静,我去问高大人,高大人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有位差大哥告诉我,谢夫人被放回家啦。我总不服气,拦了好几位大人的轿子告状,都不中用,只叫我上刑部告去。刑部高大人又不理我,我想来想去,只好来求秦侯爷。” zN1;v6;  
  秦如岭心如明镜,闻言笑道:“只怕不是你想到了我,是有人指点吧。”冯晓燕面上一红,道:“是,是高大人说,如今他也无计可施,惟有来求秦侯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另外,世子爷也说秦侯爷或许有法子。”秦如岭道:“世子爷?”顾惊涛跟着搀和什么? zN1;v6;  
  冯晓燕道:“实不相瞒,我留京告状,全仗世子爷资助,我家境寒薄,哪里能在京里耗这么久。”秦如岭道:“原来如此。”心想:以此看来,安王府与谢家结下的梁子不小,否则顾惊涛怎会下大力气帮冯晓燕。救她性命也多半不是路过,而是刻意为之吧。高云苍有铁证如山,顾惊涛推波助澜,还是让谢夫人逃出生天,怕是不只抬举贤妃这么简单。顾惊澜对谢家不满已久,又为什么轻轻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冯晓燕不敢惊动,两只泪眼只盯着她。 zN1;v6;  
  秦如岭始终没想到太后以病相胁,只料着顾惊澜扭不过母子情分。即便如此,也知此事不好解,太后在一日,就一日不能动谢夫人。一时竟不知怎么对冯晓燕说,难道要她等,等到太后死了,就可以为母亲报仇了?那要置国法朝规于何地?竟真的是人情大过律法了吗?思及至此,也是满心的不平,怅然道:“我再想想。” zN1;v6;  
  冯晓燕心知不妙,急道:“秦侯爷……”秦如岭道:“你放心,我自当尽力而为。”冯晓燕抹干泪,咬了咬下唇:“我知道有个大人物出面,所以高大人世子爷都没办法,秦侯爷为难。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三位都尽力帮我,冯晓燕终生感激,但只有一事不明,究竟是谁插手,只求秦侯爷如实相告,让我死也死个明白。”秦如岭转开眼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冯晓燕道:“是不是太后,还是贤妃,谢尚春?或许他们三个都有份。” zN1;v6;  
  秦如岭道:“其中详情,我并不知。”她说的虽是实话,但这个月来,冯晓燕四处告状,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冯晓燕哪里肯信,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他们还有谁。我也不过是白问罢了。我哪一天死了,也只找这三个人算帐。”秦如岭听最后一句说得蹊跷,问:“他们派人来难为你了么?”冯晓燕道:“先是有人来劝我,说给我五万两银子,让我回家去不要告了。我不肯,晚上又有人来杀我,被世子爷派来的人打走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zN1;v6;  
  秦如岭的脸白了白,过了许久才说:“你放心,我必定竭尽全力。” zN1;v6;  
  冯晓燕立身拜倒,轻声道:“一切全仰仗秦侯爷了。” zN1;v6;  
   zN1;v6;  
  秦如岭回宫后,刚换了衣裳,顾惊澜就来了,问起出宫见闻,她顺势说了冯家一案。顾惊澜听了,默然片刻,说:“叫惊涛好好照顾她,以后再说吧。”秦如岭心灰大半,冷冷道:“以后?”顾惊澜道:“太后寻死觅活的,我也没办法。姑且放了宋氏,慢慢计较。” zN1;v6;  
  秦如岭与他话不投机,扭过头去,便不再说。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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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49 章 zN1;v6;  
  顾惊澜知她不悦,拉住她赔笑道:“我也不是不管,等太后身子大好了,必定再做处置。”故意玩笑,“有你为冯晓燕出头,我哪敢不管。”秦如岭甩开手道:“我不是为冯晓燕出头,我……只是想求个公道。”顾惊澜笑道:“我明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若真想放过宋氏,怎会给冯晓燕告状的机会。你等着看就是了。”秦如岭听了,却不见喜悦,只想到冯晓燕为母报仇的奔波辛苦,其实都只是别人达成目的的手段,不由从心底透出凉意来。 zN1;v6;  
  下棋的人,怎么会在意棋子的想法。 zN1;v6;  
  顾惊澜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安抚道:“我自然有分寸。”秦如岭默然点头。顾惊澜转开话题,笑道:“近来贤妃没有为难你吧。”秦如岭道:“没有。还是上次贤妃生日才见过她。”顾惊澜笑道:“皇后已经半真半假地抱怨过好几次了,她还没来寻你麻烦,真是难得。”秦如岭淡然道:“我又没得罪她。”顾惊澜一怔,哈哈大笑道:“如岭,这也是你说出来的话?后宫凶险尤胜江湖,她今日隐忍不发,必有更大的图谋,你要小心提防才是。” zN1;v6;  
  秦如岭也嗤的一声笑了:“也有你这样做人夫君的,净会让一个算计另一个,一个提防另一个。我若是贤妃,不如剃发出家做尼姑干净。”这样夫不夫妻不妻的后宫,活着有什么乐趣。 zN1;v6;  
  顾惊澜自知又说错了话,她做下属对他的家事可以视若无睹,今日身在其中,难免推人及己兔死狐悲,正容说道:“如岭,你和她们不一样。”秦如岭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方道:“一样不一样,也没什么关系。”既已将身嫁,也只能嫁与一生休。顾惊澜苦笑道:“你总是不肯信我。”他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对着她只是说不出口。好在日久见人心,她终究会明白。 zN1;v6;  
  秦如岭不答,作为君主,她信任他,以命相托也毫不犹豫,作为丈夫,她实在不敢信,不能信。 zN1;v6;  
  两人正相对无言,小范进来说:“贤妃娘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请陛下去尝尝。”顾惊澜道:“就说我已经吃了,叫她自己吃吧。”小范答应着出去回话。秦如岭顿时省起饭时将近,忙令翠竹去传饭,回头见顾惊澜笑微微地想着什么,吓了一跳,却不敢问。哪里料到顾惊澜不过是猜度她的厨艺如何,想生个法子让她亲自给他做菜罢了。 zN1;v6;  
   zN1;v6;  
  次日早上,翠竹给秦如岭梳头时,问:“娘娘有对玉镯子,不知怎么只剩下一只,别是在哪儿丢了,或是赏了谁了?”说着,向妆盒里一只镯子指了指。秦如岭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记得了,也许丢了吧。”翠竹的手微微一抖,勉强笑道:“倒便宜了捡的人。”另一只镯子分明赏给了翠兰,不到一年的事,哪会不记得了。今日的宁妃分明已非昨日的宁妃了。 zN1;v6;  
  她的一番心意,竟空付流水了吗? zN1;v6;  
  秦如岭正在出神,丝毫不觉她的异样。此后两天,顾惊澜都没过来。翠兰打听了回来说一直在贤妃那里,秦如岭听了也不觉气恼,终日闷坐,难免无聊,耐不住性子,换了衣服准备出宫。走到西华门时,一名侍卫看了看腰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向旁边的侍卫问:“这位兄弟有些眼生,你们见过没有?”众侍卫一起摇头:“似乎没见过。” zN1;v6;  
  大内侍卫众多,进出宫门素来只凭腰牌,他这样说,分明有意刁难。秦如岭微笑道:“你们是新来的吧,自然没见过我。”久处宫中的侍卫无不认识静国公秦如岭,明知她假扮侍卫进出宫禁,也只当没看见。 zN1;v6;  
  那侍卫确是新调来的,闻言向旁边一个年长些的侍卫望了一眼,年长侍卫缓缓摇了摇头,说:“新来不新来无关紧要,请问阁下贵姓,是哪个宫里的?”秦如岭顿觉犹豫,报出本名吧,她乔装侍卫,难免引出话柄,编个名字吧,他们又备了名册,正在为难,新来纳侍卫喝道:“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别是个娘儿们假扮的吧。”一边照本宣科般念出来,一边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目光闪烁,显得惊疑不定。年长侍卫道:“你去请黄公公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宫里常常不见人影的小宫女。” zN1;v6;  
  此言一出,秦如岭即知有人可以拿她私出禁宫作文章,登时脸色一沉,反手甩了那新来侍卫一个耳光,怒道:“我像娘儿们?你是不是还要叫什么黄公公绿公公来搜我的身?你TMD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zN1;v6;  
  众侍卫都吓得呆住了。除了那名年长侍卫深悉内情,他们都以为只是现场拿住一名女扮男装私自出宫的宫女,但一见之下,哪有半分女儿样,虽照着路子演下去,其实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今见她发怒,不由想:别真是叫人哄了弄错了人吧。哪个宫女有这么嚣张大胆。 zN1;v6;  
  挨打那侍卫捂着脸,战战兢兢地说:“你……”秦如岭双眉一竖,冷笑道:“我怎么?”那年长侍卫定了定神,道:“是我这位兄弟说错了话,还请见谅,不过职责所在,请如实相告,大人高姓大名,任职何处?” zN1;v6;  
  秦如岭斜了他一眼,道:“你也配问?”这人铁了心与她为难,若是报出真名,必定拿她并未奉诏入宫做把柄,编个假名呢,有名册在此蒙混不了,而她知道姓名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都认识,无法冒充。等到那个黄公公来,必定会装作恍然大悟认出了宁妃,那时就更难脱身了。 zN1;v6;  
  那年长侍卫道:“阁下若是不说,为安全计,恐怕我等也只有冒犯了。”秦如岭道:“就凭你们?”她久未出手,加上心情郁结,正想松散筋骨,如果因此惹出大事,无法在呆在宫里,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zN1;v6;  
  那年长侍卫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众人一齐握住刀柄,秦如岭冷笑一声,负手而立,目光森然,一一地从他们脸上望过去。 zN1;v6;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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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1 章 zN1;v6;  
  高老夫人清贫惯了,在高云苍青云直上以后,仍是节约俭省。她每天下午亲自上集买菜,因为市集将散,价钱会便宜一些。 zN1;v6;  
  这天她照例出门,刚走几步,旁边扑来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跪倒在脚下,叩头哭道:“求高老夫人为民女做主。”高老夫人吓了一跳,忙伸手相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告状要去刑部大堂啊。”那女子不肯起来,拉住高老夫人裙角:“我去告了好几回没有回信,听说高老夫人古道热肠,只求老夫人可怜家母枉死,成全我一片孝心。”说着,双手呈上状纸。高老夫人最重孝道,又知文识字,当即接下状纸,展开粗略看了看,脸色大变:“你去刑部告过了?”那女子流泪点头:“状纸都接了,就是没人理会。”高老夫人铁青着脸道:“这个畜牲,枉我素日教诲。”双手扶起那女子,“好孩子,跟我回去,我必定为你讨回公道。”当下菜也不买了,领着那女子回了家。 zN1;v6;  
   zN1;v6;  
  秦如岭同永宁郡主站在拐角,看着高老夫人把冯晓燕带回家,说:“好啦,热闹也看完了,我送你回去吧。”永宁仍是意犹未尽,顾自说:“高老夫人真是好人,冯姐姐申冤有望啦。”秦如岭喃喃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此事高云苍也做不得主,端看顾惊澜心意了。永宁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想和她多相处一会,眼珠一转道:“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秦如岭道:“你饿了,回家吃饭不是更好,我送你回家吧。”永宁嘟了嘟嘴道:“那你陪我吃。”秦如岭好言哄劝:“我今天实在有事,下回吧。”永宁眼圈一红说:“下回,我找你好几次,你就见过我一回。”秦如岭心知妹妹不敢见她,怕露出马脚,哄道:“那几次我确实不在家,改日闲了,我请你吃饭赔罪。”永宁大喜道:“好,你别忘了。”两人站在马车旁纠缠,难免引人注目,秦如岭好不容易哄得永宁答应回家,正要上车,旁边忽然有人出声叫道:“秦兄。”秦如岭回头一看,又惊又喜:“风静月.”一别近年,再见已是物换星移,人事全非。 zN1;v6;  
  风静月拱手笑道:“别后安好?”秦如岭一滞,微笑道:“托福。风兄呢?”话一出口,即知有误,他被迫为朝廷卖命,有什么好的。风静月诚恳道:“我能多得这些日子,已全仗秦兄鼎力相助。”秦如岭愧不敢当,问:“息公子还好么?”风静月笑道:“还好。多谢挂念。”见永宁天真无邪,在旁望来望去,似有疑问,向她微微一笑。 zN1;v6;  
  秦如岭给两人介绍一番,却隐瞒了真实身份,只说永宁是友人之妹,永宁不涉江湖,听到风静月的名字毫无反应。 zN1;v6;  
  寒暄之后,风静月便邀二人去住处小聚,永宁好奇心重,又能与秦如岭多处一会,满口答应,还大力撺掇秦如岭。秦如岭怕回宫太晚,正在犹豫,风静月说:“另外还有事请教秦兄。”秦如岭即知另有变故,只得应了。 zN1;v6;  
  风静月住的小院就在隔壁街上,推门进去,息兰正在廊下看书,见来了客人,扔下书站起来笑道:“秦庄主,久违了。”他口才便给,三言两语就把永宁哄到后院跟他去看小狗。风静月方道:“前日我去贵府,恰好秦兄不在,只见着了君明玉。”秦如岭点头道:“是,他如今也为圣上效力。”风静月正色道:“那么敢问秦兄,扬威镖局的事,是秦兄的主意还是君明玉的主意?”秦如岭久不管事,茫然道:“扬威镖局什么事?”风静月正视着她,说:“果然是君明玉的主意,秦兄断不会做这种事。”才把原委道来。 zN1;v6;  
  江南的武林世家,君吴谭并立,君氏名声低落,吴氏便于谭氏结盟定亲,均以家传至宝为定。因一在扬州一在镇江,就托了扬威镖局同行押送聘礼。君明玉借口吴谭联姻后,会在江南武林只手遮天有失制衡,令风静月假扮吴氏之人,截镖夺宝也罢了,务必杀上几个要紧之人,尤其是新郎。 zN1;v6;  
  谭氏素有善名,定亲的谭青为人淡薄,罕与人纷争,风静月不愿伤及无辜,才去找秦如岭商议,哪知秦如岭没见着,被君明玉堵了回来,准备择时再访,幸好今日巧遇。 zN1;v6;  
  秦如岭听了,低头沉思不语。君明玉真是野心不死,他要风静月夺镖杀人,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全为了自己的私心。首先,破坏吴谭之盟,君家就不会孤掌难鸣。其次,风静月一旦依令而为,君明玉就会摆出大仁大义的面孔,揭穿武林盟主见利忘义的真面目。从此,他一可 报风静月相助赵存方之仇,二可灭风静月在顾惊澜面前分庭抗礼之势。最重要的是,风静月自己尚是真小人伪君子,他昔年为赵存方主持公道,赵存方证言的真假也会被怀疑,君氏或可摆脱污名,一雪前耻。 zN1;v6;  
  她忽然觉得不寒而栗,妹妹啊,他当初犯上救你,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zN1;v6;  
  风静月看她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顿知事非寻常,问:“可有我能效力之处?”秦如岭道:“千万别去杀人劫镖。他叫你干什么,你都别去。”话到这里,忽然醒悟,如今自己不管事,让风静月违逆君明玉,终不是长久之计。要想了结,除非让他摆脱制约,远走高飞。 zN1;v6;  
  风静月道:“好。君明玉……是不是另有图谋。”秦如岭苦笑道:“此人心计厉害……”风静月是磊落君子,绝非他的对手,如果能解息兰的毒,让他们退隐江湖……若是放走了风静月,只怕顾惊澜面前不好交待,不,如今我管事,风静月走了又与我何干,自然有君明玉去头疼,打定主意,问:“息公子的解药是谁送来的?”若能找出配药之人,解毒也不难。风静月道:“先是陈光华,如今换了顾统领。我曾跟踪过陈光华,可惜被他发现了。顾统领常出入宫禁,我跟不进去。”秦如岭骤然听到陈光华的名字,不由一怔,半晌方道:“好,我去打听。”风静月欣喜若狂。两人计议已定。秦如岭才叫出永宁,送她回家后,自己也赶着回宫了。 zN1;v6;  
   zN1;v6;  
  高云苍从衙门回来,刚进大门,沈轻使了个眼色给他,大声道:“大人回府啦。”话音未落,高老夫人从房内冲出,脸青面黑地说:“好个刑部尚书啊,当得好官啊。”高云苍莫名其妙:“娘,你……”一眼瞧见母亲背后的冯晓燕,立时猜出来龙去脉,他把这个皮球踢给了秦如岭,秦如岭又踢回来给他了。高老夫人拉过冯晓燕:“你认得她吧?”冯晓燕低身拜倒:“见过高大人。”高云苍道:“不必多礼。”冯老夫人一把拉起冯晓燕,截口道:“不必多礼?你受得起礼吗?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我含辛茹苦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欺软怕硬为虎作伥的窝囊废,你叫我死了怎么去见你爹?”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高云苍只得维维诺诺地听着,等她骂完了,才说:“娘,这个案子我已经上了好几个折子,圣上一直留中不发,我也没法子啊。”高老夫人瞪眼道:“留中不发怎么?你不会据理力争?当初你敢抓了谢夫人,现在又不敢了?云苍,要是成了软骨头,你当这官还有什么意思?”高云苍精明圆滑,办事公道,在民间颇有口碑,被母亲这么一骂,连冯晓燕都觉得过意不去,开口劝道:“老夫人,您别怪高大人,高大人也得听圣上的话。其实杜大哥的案子,就全靠高大人周全呢。” zN1;v6;  
  高云苍直截了当地问:“是秦侯爷让你来的?”冯晓燕大惊,胡乱点了点头,心想:他们怎么都猜得这么准。高云苍听了,面露笑容:“有他作主,你只管放心。”高老夫人奇道:“你判你的案,与他人何干?”高云苍道:“娘,这位秦侯爷……”顿了顿,改口说,“是陛下宠妃的兄长,又是陛下从小的心腹,他若成不了此事,只怕天底下也没人办得成了。”他刚刚受命审了在西华门生事的侍卫,前后对照,这个秦侯爷多半是宁妃假扮,虽不知出手相助的市哪个秦如岭,但无论是宁妃还是静国公,都足够份量。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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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2 章 zN1;v6;  
  顾惊澜拿着供词,草草看了几眼,与他所料八九不离十,只是出头牵线的太监黄顺听说事情未成,早已自尽,没能问出他的口供,问:“这黄顺原是哪个宫里的?”黄顺任内务总管,小范与他熟识,马上答道:“他先是太后宫里的首领太监。”顾惊澜哦了一声,顺手把供词撂在桌上:“宁妃回来了么?”小范道:“回来了。”顾惊澜立起身,走了几步,忽又站住:“黄顺是不是自杀也难说,叫慎刑司去查问一下。”慎刑司的王忠效是皇后的人,不过那也不要紧。小范一愣,应道:“是。” zN1;v6;  
  顾惊澜进门时,摇手止住了通报的宫人,隔窗看去,秦如岭正对着烛火出身,玩心忽起,故意放轻脚步,想唬她一跳,然而没等他走近,秦如岭已闻声回头,一见是他,忙起身行礼。顾惊澜颇觉惋惜,笑道:“你的耳力真是好,这也给你听着了。”秦如岭道:“陛下过奖了。”略一沉吟,还是问,“陛下可知江南吴谭联姻之事?”顾惊澜随意坐了,泰然自若:“江湖上的事我哪管得许多,自有君明玉操持。”秦如岭沉声道:“陛下昔年也说,此人不堪大用,今日就能对他放心吗?”顾惊澜咦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如岭,他可是你妹夫,你都信不过?”秦如岭咬牙道:“奈何他是我妹夫。”如果君明玉不是她妹夫,哪里走得到今天这一步。顾惊澜想了想,道:“必定他借着吴谭结亲,做了些什么损人利己的事。他不这样做,才是怪了,世上哪有守着米仓饿死的老鼠。”秦如岭迷惑不解,抬眼望向他:“那就任由他去?”顾惊澜一笑道:“不给些好处,怎么叫人死心办事,只要不出格,我也懒得管。”秦如岭哼了一声,冷冷道:“小心尾大不掉。”顾惊澜拉住她,微笑道:“你这是在为我担心么?”秦如岭一窒,几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又不好否认,胡乱支吾了几声。 zN1;v6;  
  顾惊澜心情大好,说:“今日西华门的事,实在险得很。若非惊涛给你解围,那个黄顺必要指认你是宁妃,扣上了私出宫禁的罪名,什么污水都能泼上来,闹到太后跟前,我也占不上理。只不知是皇后还是贤妃的主意。”秦如岭淡淡道:“倒难为她们费心。”顾惊澜笑容顿敛,望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他本想说你若是肯为我争风吃醋,我不知多么开心,话到嘴边,仍改了口,“你倒好度量,从不跟她们计较。”秦如岭木然道:“我只是不想变得跟她们一样。贤妃……小时候我们都在一起玩过的,她虽有些小姐脾气,其实心思单纯,入宫以后,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步步为营,变得小心计较,变得机谋深沉,也变得不快活。顾惊澜一怔,强笑道:“你是在同情她么?”秦如岭难得地正视着他:“不,她也是不得已。成王败寇罢了,谁也用不着同情谁。”她不是圣人,也会以牙还牙,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愿多生事端罢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觉得顾惊澜的宠爱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她去与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zN1;v6;  
  顾惊澜心知这个话题说下去可不得了,忙问:“你刚才说吴谭结亲之事,有什么不妥么?”秦如岭只得粗略说了一遍。顾惊澜听完,却不生气:“私心太重,终究难成大器。”他任用君明玉,明着是为了易水山庄有人接手,其实还是不放心秦如岭,有了她妹妹妹夫在手上,也好做个制约。秦如岭一心想找出解药釜底抽薪,对顾惊澜的反应并不放在心上,听了他的断语,也只付之一笑。 zN1;v6;  
   zN1;v6;  
  陈光华半夜离开驿馆时,并未决定要去哪里,他只是不想娶刘守备之女,不想读书从仕,不想就此放弃。漫无目的之下,他先去青州看望师父。 zN1;v6;  
  徐师傅年纪老迈,江无衣便代他出摊。一去后,生意大好,并有了许多媒人上门提亲。江无衣不耐烦萦绕不去的莺莺燕燕,常不等集散就回去了。这天上午,徐师傅托人带信叫他早些收摊回去吃午饭。他按时回家,果然见师弟来了,正和徐师傅说话。徐师傅兴致勃勃地给江无衣说亲,与陈光华谈论哪家女孩儿好。陈光华虽知师兄无再娶之意,但一来不忍扫师父兴致,二来也愿师兄能有娇妻爱子得享天伦,顺着师父说了几句。他在青州住了十来年,左邻右舍的都熟悉,向江无衣笑道:“师兄,隔壁的芳姑你认识吧,长得还好,难得的是温柔体贴,厨艺女红样样精通,堪为良配。”他想师兄在这住的日子也不短,及时认得的人不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总该识得吧。 zN1;v6;  
  哪知江无衣摇头道:“不认识。”徐师傅瞪了他一眼,骂道:“除了君小宛,天底下哪个女子他都不认识。”陈光华被这句话触动心肠,勉强笑道:“师兄实在长情。”徐师傅气哼哼地说:“长情,长情有什么好,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才知道有老婆孩子的好处。”江无衣道:“是徒儿不孝,让师父伤心了。”徐师傅自知失言,叹道:“我不是说你们哥俩不好,只是无衣啊,死者死已,你又何苦再逼自己,我也老了,看到你们娶妻生子一家和美,我就没什么牵挂了,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呢。”江无衣仍是摇头:“师父,一切都是徒儿咎由自取,如今正是自食其果。” zN1;v6;  
  “你……”徐师傅指着他说不出话。陈光华忙扶了徐师傅在旁坐下,劝道:“师兄只是一时解不开,再慢慢劝他吧。”又倒了茶递过去。徐师傅喝了几口茶,气方渐平,瞅到江无衣垂手站着,双眼无一丝神采,不觉悲上心来:“无衣啊无衣,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要用一辈子去还。”这个徒弟虽性情偏激,但他对君小宛动了情,怎么会狠心刻意逼死她。多半是另生误会,错不全在他,何必误了一生幸福。 zN1;v6;  
  江无衣面如死灰的脸上竟也起了波动,艰难地说:“我不娶不是为了小宛。我只是骗不了自己的心。”陈光华脑中轰然一响,如遭雷击,这些日子的漫无头绪,何尝不是自欺欺人。他告诉自己,来青州不过探访师父而已,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仍想离她更近一点,想象着有巧遇的一天,能再看她一眼。他思绪起伏,不禁失神。 zN1;v6;  
  “你……唉。”徐师傅捶着大腿,不知说什么好,从此也死了心,在不给江无衣说媒。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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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3 章 zN1;v6;  
  陈光华在青州住了两天,起身进京,临行时对徐师傅说逃婚在外,不要告诉陈家他的行踪。徐师傅没有多想,一口应了。此后,陈光华在京城赁了房子住下,又怕被熟人认出,蓄起了胡须。 zN1;v6;  
  所谓相思如狂,他进京当晚就夜探皇宫,却发现秦如岭不在宫里,没来由地欢喜一番后,又趁夜出城,直奔易水山庄。 zN1;v6;  
  他藏身树上,从窗户往里望去,秦如岭虽不在自己房里,顾惊澜霍然躺在她床上,沉沉睡着。陈光华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无声地笑了出来,不禁自嘲: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竟对一个有夫之妇起了非分之想,还跑来偷窥,你还能带她私奔么?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正要走,秦如岭却回来了,她慢慢走到床头坐下,呆呆地望着顾惊澜,眼里有尊敬不舍无奈苦涩……种种情绪变幻着,最后化作了一种舍弃什么似的绝然。陈光华心口狂跳,几乎露出形迹,她比先前略瘦了些,眉宇间一片沉寂。如岭如岭,在他身边,你快活么? zN1;v6;  
  秦如岭中指微扣,似乎想弹熄烛火,不知为什么,又缓下了手势,对着烛光出神,目光不自禁地变得温柔。 zN1;v6;  
  陈光华不由也随她望着蜡烛,但始终没能看出什么出奇之处。 zN1;v6;  
  长夜漫漫,秦如岭竟不打算睡觉似的,对着烛火出了许久的神,起身拿了本书,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陈光华忍不住想:不知她看的什么书,这么入迷。一时恨不能化作她手上的书本。他明知躲在树上偷看别人夫妇不妥,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弃她而去。 zN1;v6;  
  秦如岭看了会儿书,倦意上涌,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支着头,强提精神还是看书,只是翻书的速度慢了许多。陈光华大惑不解,她分明困倦不已,为什么还是不肯睡,莫非那本书有什么要紧,非得在天亮之前看完。 zN1;v6;  
  直到四更后,秦如岭再也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那本书被她无意之中碰到了地上,陈光华隔得不远,封皮上的字隐约见得到轮廓,他一笔一划在手上写了,实在不敢置信:老子? zN1;v6;  
  秦如岭赶在顾惊澜之前起来,顾自梳洗了。其时天已微明,陈光华心知不可久留,起身要走,哪知在树上呆了一晚,手足酸软,几乎跌下树去,总算反映敏捷,没在秦如岭面前露出踪迹。这时城门已开,他径自回了住处。房东罗大发的女儿腊梅起床做饭,正在院里打水,见一人跃墙而入,吓得张大嘴说不出话,及至认出陈光华,一脸崇敬地说:“林二哥,你会功夫啊。”陈光华借居于此,自称姓林,行二,众人皆称之林二。 zN1;v6;  
  陈光华不想叫人撞见,只得点头一笑:“你别跟人说。”这时他面上不过略有胡碴,掩不住本来面目,虽称不上芝兰玉树,倒有几分风神俊朗,腊梅素来迷恋戏文中飞檐走壁除暴安良的侠客,不觉砰然心动,低头道:“好,我决不跟人说。”陈光华道:“多谢了。”回到自己房里,暗觉与人同住终是不便,决意另租个小院居住。 zN1;v6;  
  次日,陈光华向罗大发提起要另租个单门独户的院落。罗大发顿时警觉:莫非他想要回预付的三个月房钱。后又听他说房钱不退,只是在京人地生疏,请他代为留意时,才放下心,眉花眼笑地满口答应:还有这样的肥羊。不久,街角的王大买了新房,把旧屋出租,就介绍给了陈光华。陈光华没什么行李,粗略收拾一下,就搬了过去。腊梅舍不得陈光华搬走,闷闷不乐,她母亲李氏察觉后,婉转想丈夫提起,有意把女儿许给陈光华。罗大发只说这小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不会过日子,腊梅又小,以后再说吧。李氏看中陈光华言语和气举止温文,颇有几分中意,奈何自己做不了主,只得罢了。日后腊梅隔三岔五找借口去探访陈光华,全得她默许。 zN1;v6;  
   zN1;v6;  
  陈光华第二天晚上又去了易水山庄,房里的人已经换成了秦如伶和君明玉。无须多想,秦如岭一定是进宫去了。他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出了易水山庄,走在旷野里,被冷风扑面一吹,让他前所未有地清醒:我回来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过得好,我也代她欢喜,在旁边悄悄看着就够了。她若过得不好,想要做什么我都会为她做到。 zN1;v6;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如岭每天看看书,喂喂鱼,逗逗小猫小狗,既没人上门为难,也没遇到下毒栽赃,日子平静而悠闲,似乎没什么想要的。顾惊澜待她也很好,甚至给了她出入宫禁的特权。陈光华先还有些失望,慢慢地也就释然了:陛下富有四海权倾天下,有什么是他不能给的。他待如岭一片赤诚,我也该放心了。慢慢地他不再进宫,白日无聊,就在当初一起闲逛的市集摆起了糖人摊子:也许有一天她故地重游,想起了我,也来我这里买一只糖人。 zN1;v6;  
  也许天意弄人,莫过于此。陈光华这个愿望不久后就实现了,可笑的是,顾惊澜也跟着来了。秦如岭一边走一边和顾惊澜说话陈光华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她每迈出一步,都如同往他心脏最柔软之处走了一步。顾惊澜对她说了句什么,陈光华全没听见,只察觉两人一起向着他走了过来。 zN1;v6;  
  秦如岭面容沉静,顾盼间目光微散,才让人发觉她的心不在蔫。顾惊澜却是笑意盈眉,喜形于色。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光华的视线在二人间转换,想问只是问不出口,忽听秦如岭问:“多少钱?”未及答话,秦如岭已换上一脸欢容,向顾惊澜道:“我挑好了,你再挑一个,凑成一对吧。”竟不敢再向他看上一眼。顾惊澜笑道:“好啊。”伸手拿了一只。自有随从上来付钱,陈光华茫然接过,忽然明白:她已经认出我了。 zN1;v6;  
  注视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握在手里的小小几枚铜钱烫得如同烧红了的烙铁。陈光华缓缓低下头,手上用力,铜钱几乎铅进了肉里:她故意对圣上亲热,不过要我死心罢了。 zN1;v6;  
   zN1;v6;  
   zN1;v6;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是我个人的恶趣味,我不喜欢在品德上完美无缺的主角,所以总想给陈光华一些缺点,后来想想,偷窥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干得出来的事,而且他的品行虽然算得上良好,可是办事能力有些不足,也算是缺陷吧. zN1;v6;  
                  第 54 章 zN1;v6;  
  这一个来月,陈光华每天上街摆摊。一日,到了中午,旁边各摊贩要么有人送饭,要么有人替换着回家吃饭,他孤身一人,难免凄清,也只得收拾了东西,准备找个地方吃了饭再来,低头之间,忽然瞟见秦如岭从街口走来,他心头狂跳,目光一凝,秦如岭似乎发觉了他的视线,忙侧头和旁边的人说话,只装作没看见他。陈光华这才发现,跟她同来的是秦如伶,眼见着她姐妹俩往京华楼方向去了。他一手提了东西,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在后面看着秦如岭进了碧云阁,就要了相邻的碧霄居。 zN1;v6;  
  先是听一名女子跪求秦如岭为母申冤,陈光华不免奇怪,告状喊冤该去刑部啊,来求她做什么。继而想到,她如今是不是圣上宠妃,有人走门路是常事。又听了两句,猛然大悟,自觉汗颜,那女子口口声声只叫秦侯爷,如岭又以男装相见,显然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己于此耿耿于怀,竟什么事都扯到上头。他一走神,转回心思来只听到那女子陈述案情,杜大哥、塘梨、谢尚春等熟悉的字眼入耳,顿时想起年初时震惊朝野的杜三才误杀知县一案,刑部拖了许久,最后只将杜三才充军了事。他亦曾拍手称快,原以为此案就此了结,哪知又横生出这些枝节来。凭心而论,他也希望冯晓燕冤情能伸大仇得报,却有一点想不明白,听冯晓燕口气,显是早已认得秦如岭,可她一介民女,又不会武功,怎会识得金马玉堂的静国公,纵横江湖的秦庄主。 zN1;v6;  
  这时,听秦如岭问:“只怕不是你想到了我,是有哪位高人指点吧?”冯晓燕果真说出了刑部高大人和世子爷。她说的这两个再无别人,必是高云苍和顾惊涛。是什么案子,能让高云苍做不了主,顾惊涛帮不上忙?陈光华的心尖似乎被人用绳子狠狠勒了一下。话说到这里,再明白不过了,他们无非是指着如岭能够改变陛下的心意罢了。 zN1;v6;  
  秦如岭过了许久,才说:“我再想想。”陈光华知道她这样说,已肯出力,毕竟陛下与太后是母子骨血之亲,她从中插手,大大违背了人臣人妻之道。冯晓燕不平至极,提及了谢家威胁利诱不成,意图杀人灭口之事。秦如岭沉默良久,终于说:“你放心,我必定竭尽全力。”她话说得缓慢和气,陈光华只觉她虽有满心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家人犯下的罪过向你求情,甚至以死相逼,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公正无私大义灭亲。 zN1;v6;  
  陈光华从窗口望着秦如岭把冯晓燕送上了安王府的马车,她在门口站了站,秦如伶就出来了,姐妹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东走了。秦如伶神情欢快眼神明亮,想来与君明玉过得很好。秦如岭却是越发沉静了。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我悄悄去杀了谢夫人,冯晓燕报了杀母之仇,如岭也无须为此烦恼。 zN1;v6;  
  他这才回神准备吃饭,要的几个菜虽然半凉了,好在近来不讲究这些,提起筷子,情不自禁地夹了片蜜汁火腿,刚刚放进嘴里,不知怎地,眼睛一酸,几乎滴下泪来,连忙扒了几口饭掩住了。 zN1;v6;  
  陈光华无心摆摊,收拾了东西回家,路过罗家时,罗大发的小儿子元宵正在门口玩,见了他,冲着里面叫:“三姐,三姐。”陈光华心绪不宁,尚无所觉,腊梅已从院里跑出来,拦在面前:“林二哥,你回来啦。”陈光华愕然点头:“是,你……”腊梅含羞道:“我想你家里没人做饭,恰好我中午做得多了些,你拿去吃了吧。”将手上的提盒递过去。陈光华谦然道:“罗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吃过饭了。”腊梅啊了一声,大是局促,低头望着脚尖,忸怩不安。陈光华想了想,把剩下的躺人都递给元宵道:“我留着也没用,你拿去玩吧。”元宵大喜,含含糊糊谢了一声,就左一口右一口地咬起来。腊梅阻拦不及,望着弟弟跺了跺脚:“你……”陈光华道:“我还有事,告辞。”一径回到家中,等到晚上,换过衣服,携了匕首,直奔谢家。他生于世宦之家,于庭院方位十分熟悉,悄悄潜到正房,藏身檐下。 zN1;v6;  
  谢夫人竟还没睡,跪在侧室供着的佛像前,数着佛珠念着经文。 zN1;v6;  
  陈光华心道:你心思狠毒,念再多的经也不管用啦。此时夜已深沉,留下侍侯的两个丫鬟都垂着头打起瞌睡来。陈光华取出几枚铜钱,只待封了丫鬟的穴道就要动手。 zN1;v6;  
  谢夫人忽地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菩萨,我的罪孽深重,死后愿下阿鼻地狱,只求你保佑我的家人。但愿思琦圣宠不衰,生个儿子终身有靠。远之不是成大器的料,一生平安也就罢了。老爷的仕途平坦,一帆风顺。我死也安心。” zN1;v6;  
  陈光华暗道:你既有爱护自己亲人之心,为何不稍体谅别人。然而他的手却有些软了,他幼时拜师,曾立誓决不杀身无武功之人,虽为了秦如岭置之不顾,但谢夫人毕竟是个柔弱妇人,明知她买凶杀人,还是下不去手。 zN1;v6;  
  陈光华终究下不了手,悄悄离开了谢家,回去后也自悔心慈手软,但自幼的教诲早已根深蒂固,难以逾越,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最后打定主意:若是冯晓燕冤情难雪,我再去杀了谢夫人也不迟。 zN1;v6;  
  过了两天,徐师傅领着江无衣找上门来,说陈家找人找疯了,一天来问两三次,烦得不行,来这躲躲。陈光华忙着收拾房间准备床褥,让两人住下,又整备酒菜,给师父师兄洗尘,一整天没有出摊。 zN1;v6;  
  秦如岭与顾惊澜话不投机,早早洗漱睡了。当晚一夜风雨,次日推门一看,天虽放晴,却是枝残叶败,落红满地。顾惊澜赶着上朝,已经走了,秦如岭一个人吃了饭,细想寻求解药之事,跟踪顾惊涛不难,难的是在宫里跟踪他。此人警觉干练,若是露出了马脚,将来更不好行事。从他身上下手,只怕多半是不成,那就惟有陈光华了。正在犹豫,翠兰咚咚咚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出大事了,贤……贤……”翠竹叱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难道天塌了。”翠兰喘匀了气,嘻笑道:“那也差不多,你们不知道,贤妃娘娘的母亲……昨晚上吊了。”秦如岭霍然一惊:“上吊了?”翠兰道:“对,听说是被冤魂索了命,她先前不是害死了人吃了官司么。”翠竹道:“你胡说什么,叫贤妃娘娘听见了,不拔了你的舌头。”翠兰笑道:“她听不见,她都晕了几回了。”瞟见秦如岭脸色凝重,不敢再说。 zN1;v6;  
  秦如岭没见过谢夫人,不知她的性情,只是不解,虽然谢尚春辞了官,但贤妃风头正劲,她好好的寻什么短见。莫非她的死因并不单纯,甚至是顾惊澜为了太后的脸面,不便将她明正典刑,只以命还命做了结。不,他若这样做了,前些天不会说那样的话。难道谢夫人害人之后,日夜亏心,真是自尽?她心不在此,走了会儿神,就把心思转到了解药上面,既不好见陈光华,又不愿托人问话显得生硬,一时难得万全之计,郁郁到了下午,顾惊涛叫侍卫传信,要她务必即刻上安王府走一趟。她心知事不寻常,忙换了衣服去了。 zN1;v6;  
  永宁和安王妃坐在一起说话,见了她欢欢喜喜地迎上来:“秦大哥……”净说些谢夫人自尽冯晓燕申冤的事。秦如岭心下疑惑:永宁就为这事找我?安王妃听了会,和颜悦色地说:“永宁,不是有人托你捎话么?”永宁啊了一声,忙说:“我差点忘了。今天我和娘去看冯姐姐,又遇上风大哥了,他急着找你呢。”秦如岭道:“原来如此,只怕他有急事,我先告辞了。”永宁还在恋恋不舍,安王妃道:“你快去吧。” zN1;v6;  
  趁着永宁送出来,秦如岭故意说:“多谢郡主让令兄传话给我。”永宁茫然道:“传话?传什么话?”秦如岭笑道:“没有就算了。”她料定顾惊涛决不会为了妹妹的小儿女心思费这么大功夫,看来支使他的另有其人了。 zN1;v6;  
  秦如岭匆匆赶到风静月家里,风静月明显松了口气:“我找你几次都不肯见我,倒自己上门来了。”秦如岭心道:你与我熟识,君明玉怕你看出破绽,哪里肯让如伶见你,一笑混了过去。风静月早知别有内情,她不说也不勉强:“君明玉要我明天动身南下。”秦如岭一呆:“他太心急了。”只是这里容不得犹豫,风静月不依令而行,君明玉有借口对付他事小,打草惊蛇找不到解药事大。风静月苦笑道:“他武功才干都好,可惜心不正。”秦如岭一咬牙道:“解药的事我去问,你先打听一下太医院医正李如海的住处。”她早就怀疑毒药是李如海配制,奈何推测而已,怕反误了事。 zN1;v6;  
  秦如岭硬着头皮去找陈光华,一路忐忑不已,然而到了市集,来回走了两圈,都不见陈光华。她心有不甘,在茶楼坐下一直等,等到集市将散,还是不见人影。她付了茶钱,起身出来,清楚地知道:他是不会来了。陈光华这条路走不通,只剩顾惊涛了。他与我泛泛之交,与风静月素不相识,怎么肯出力。那又是谁叫我去安王府呢?思及安王妃的态度……她显然是帮着风静月找我,惟有她能让顾惊涛传话。那么她为什么对一面之缘的风静月如此热心?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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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妃把女儿哄回房,独自坐下,掀开左袖,手腕上紧紧套着一只玉镯,镯子遮住的疤痕连她两个亲生儿女都没见过,她曾以为自己的怨恨会像着伤痕一样永不消退,可今天回想起来,不过是淡淡的苦涩和无奈。 zN1;v6;  
  天已将暮。安王妃听丫鬟在门口说“秦侯爷求见”,忙令快请。秦如岭见安王妃面带微笑,似有了悟,拱手行礼。安王妃看着丫鬟婆子都退到了院子里,回头笑道:“这些陈年旧事我不想别人知道,叫秦侯爷见笑了。”秦如岭道:“不,王妃大智大勇,秦某敬佩。”她这话半嘲不讽,安王妃听了也不生气,慢慢走到一旁坐了,独自除了会神,忽然一笑道:“过去的事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跟人提过,也不知从何说起,我姓许,闺名青叶,想来你是听说过的。” zN1;v6;  
  秦如岭道:“听过。”许青叶昔年与夫决裂,扔下一句你既无心我便休,撒手就走,再不回头。安王妃道:“我和风若涯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他来提亲,我欢欢喜喜地答应了。成亲前几天,他生了场大病,把婚期推迟了一年,我想他病后休养要紧,没有多想。我嫁过去后才发现,他心里像是有了别人,经常夜不归宿,回来身上还带着脂粉香。我几次问他,他不肯认。我不死心,就偷偷跟踪他。没想到见着了我两年不见的好姐妹。”说到这里,秦如岭留意到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桌布角上垂下的流苏。 zN1;v6;  
  “紫珊是我奶娘的女儿,我们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两年前她回乡嫁人,我还舍不得。我做梦都想不到,她给我的夫君做了外室,还生了两个孩子。当时我已经有了阿静,我装做若无其事,挺着大肚子对风若涯嘘寒问暖殷勤至极,只盼能挽回他的心。他倒也收敛了些。阿静三岁时,我父母过世了,娘家就没人了。风若亚再无惧怕,名正言顺地提出要纳妾,我不肯,和他大吵了一场。那时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故意装病,推迟婚期。”安王妃抬头看了秦如岭一眼:“阿静在家排行第三,你是知道的。”秦如岭点了点头。安王妃木然道:“他上面还有一姐一兄,都是紫珊生的。风若涯想立紫珊的儿子做继承人,谁知她生了个女儿,只好再拖一年。那孩子虽不是嫡子,却是长子,总能和阿静争一争的。”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紫珊听说我不让她进门,就拖儿带女的来求我,我不见她,她就带着孩子跪在门口,要我看孩子面上。风若涯心疼极啦,抱着她说什么他父母不让他娶紫珊,迫不得已娶了我,在他心目中,紫珊才是真正的正室夫人。他说得越多,我越是恨,只是我已经拦不住他了。”秦如岭紧皱着眉,一言不发,风若涯在江湖中声名不恶,不想却是如此薄情寡义毫无担当之人。 zN1;v6;  
  安王妃自嘲地笑了几声,说:“紫珊进门那天,我和他割袍断义,男婚女嫁,再不相干。他爱惜名声,不让我带阿静走。他和紫珊不会对阿静不好,但也不会待他好。武当的求拙道长是先父的好友,我求他收了阿静做徒弟。我嫁给王爷之后,虽然王爷不在乎我以前的事,可我总怕被人认出来,坏了王爷清誉,所以总不大出门见人。阿静的事,我都是听求拙道长说的。他每年都请人画一副阿静的画像给我,我昨天一见他就认了出来。这二十多年,我没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实在愧疚难当,他那么急着找你,定是有要紧事,秦侯爷,恕我冒昧,阿静的事求你帮忙,我不胜感激,永记大德。”说完,目光凝住在秦如岭脸上,起身就要跪下去。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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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5 章 zN1;v6;  
  有安王妃出面,顾惊涛毫不迟疑地说出解药是从太医院李如海手中取来,他对母亲忽然问及此事大是疑惑,但安王妃面色惨淡,令他不敢多问,只得旁敲侧击:“娘,听说秦侯爷来了,她不去见永宁倒来见你,不怕永宁吃醋么?”安王妃勉强笑了笑:“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跟我也混开玩笑。”顾惊涛笑道:“是,娘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安王妃道:“只怕永宁……”顾及到秦如岭,改口说:“天晚了,我也累了,你回去歇着吧。”顾惊涛答应着走了。 zN1;v6;  
  秦如岭心中大石落定,向安王妃道:“多谢王妃襄助。时间仓促,先告辞了。”转身就走。安王妃送到门口,轻声说:“许青叶永感大德。”秦如岭脚下一顿,低声道:“王妃请放心。今天的事,我决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安王妃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 zN1;v6;  
  李如海为秦如岭胁迫,谎言哄骗顾惊澜,从此落下了把柄在她手上,一见秦如岭向他索要解药,唉声叹气地拿了出来。秦如岭料他不敢玩花样,交给风静月,让他和息兰收拾了,明日一早出城。 zN1;v6;  
  忙完出来,已至二更,秦如岭独自走在大街上,抬头见星光满天,心底一片清明:明明早看出了安王妃另有隐情,还是给自己找借口去见陈光华一面,难道我仍旧无法忘情于他?不,天长日久,总会淡忘的。幸好今天没见着,免得误了他,也有愧于顾惊澜。她悄悄潜回宫里,见自己房内尤点着灯,只当是翠竹相候,没有多想就推开了门,不料顾惊澜和衣闭目躺在床上,他并未睡着,听到声音,立即睁眼,一见是她,坐起身道:“回来了。”秦如岭心中颇有愧意,忙说:“有事耽误了。你睡吧,明天还要上朝呢。”顾惊澜道:“吃饭了吗?我叫翠竹给你留了饭。”秦如岭下意识摇头:“不用了,我……我吃过饭了。”她本以为顾惊澜会因她晚归大发雷霆,谁知他不气不恼,反倒温言体贴,虽觉感动,但自幼相识,对他太过了解,向来是越平静越愤怒,拿不准他的真意,暗自忐忑不已。顾惊澜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说:“那就算了。三更了,睡吧。”秦如岭答应一声,径直去屏风后换了衣服,出来看他笨手笨脚地解着自己衣扣,只得上前帮忙。顾惊澜笑了笑,也不阻拦,张开双臂,让她把外衣脱下来。秦如岭拿着衣服挂在一旁,正要转身,顾惊澜一把搂住她腰肢,灼热的吻凌乱地落在颈项间。纠缠之中,秦如岭看到,顾惊澜的眼底隐隐透着疯狂。 zN1;v6;  
   zN1;v6;  
  小范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进来,偷眼瞄了瞄顾惊澜,只觉他面容平静,眼睛却亮得可怕。 zN1;v6;  
  “还没回来?” zN1;v6;  
  小范暗暗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是。”天色渐晚,宫门已经下钥。秦侯爷竟不回来,不会是忍耐不住,甩手走了吧。 zN1;v6;  
  顾惊澜听若未闻,抬眼看了他一下:“你下去吧。”小范求之不得,退出去带上了门。 zN1;v6;  
  顾惊澜转头望着案上的蜡烛,桔黄色的火焰轻轻跳跃闪动,扩散出一波一波的光晕和暖意,常常见到如岭对着烛火出神,可他从来看不出什么特别,更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曾经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难道这样的默契已经失去了吗?思绪翻滚,茫然间不知过了多久,小范匆匆来报:“陛下,太后找宁妃娘娘说话,传不到人,正在乱着四处找呢。”顾惊澜一惊,失笑道:“好,好。你就说宁妃在我这里,已经歇下了,明日过去给太后请安。”小范应了声去了。顾惊澜心里明白,哪里是太后想和宁妃说话,分明是得到消息,知道她至今未归,要拿她把柄罢了。他虽恼怒,仍不得不出面担了下来,心绪烦乱至极,初时想,如果如岭现在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她。等了会,又觉得,只要她现在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然而,依然是一场空等。 zN1;v6;  
  如岭如岭,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zN1;v6;  
  陈光华……这个名字猛然跳入脑海,他在山东不辞而别,莫非他旧情难忘,来找如岭一续前缘?以如岭为人,绝不会与他藕断丝连,可如岭一向心软……顾惊澜越想越是坐卧难安,索性等在秦如岭的寝室里。他满怀心事,毫无睡意,只躺在床上思绪翻飞,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推门声,睁眼一看,果然是秦如岭。秦如岭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顾惊澜坐起身:“回来了。”秦如岭转开眼道:“有事耽误了。你睡吧,明天还要上朝呢。”她不敢正眼看他,显然是心虚内疚。顾惊澜心潮起伏,只想抓住她大声质问,是不是见陈光华去了,最后仍强自压抑下来,他虽不通情爱,却也明白,你若想讨对方喜欢,就不能对她发火生气,便说:“吃饭了吗?我叫翠竹给你留了饭。”秦如岭微微吃惊,有些不敢置信,胡乱搪塞:“不用了,我……我吃过饭了。”顾惊澜看在眼里,耐着性子道:“那就算了。三更了,睡吧。”秦如岭答应着换衣服去了。 zN1;v6;  
  顾惊澜木然解着衣扣,心底冰凉一片,她果然有事瞒我。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感受已经有过一次,我绝不容许有第二次。我需要牢牢系住风筝的线。对女人来说,最深的羁绊就是孩子。 zN1;v6;  
  秦如岭换了衣服出栏,见他动作笨拙,加上愧疚于心,上前侍候,顾惊澜再不犹豫,从后面抱住了她。 zN1;v6;  
   zN1;v6;  
  次日,秦如岭依言去给太后请安,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莺声燕语熙熙攘攘,心知今日必无善了,硬着头皮进去,果见太后,皇后,德妃,淑妃……后宫中较有脸面之人都到了,数十双眼睛一起盯在她身上。秦如岭走到太后面前,行了大礼,说:“给太后请安。”太后端坐着受了,拉住她的手,笑道:“起来吧。今天倒比上回气色好些,”环顾左右,“我说的不错吧,生得这个模样,我见了喜欢呢,何况皇帝。” 秦如岭早知太后决非善于之辈,听她这番说辞,存心置她于风口浪尖,只得说:“太后过奖了。”有心要辩几句,又觉灰心丧气。即便在口舌上争个短长,又有什么用。你我他,不过都是困在宫墙里的可怜人。 zN1;v6;  
  太后慈蔼地笑道:“你入宫以来,身子一直不好,你这些姐姐妹妹们,早想和你亲近亲近,又怕扰了你清养。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你们好好叙叙。”秦如岭应道:“是。”这里十余位妃嫔,不是位份在她之上,就是资历在她之上,一一见礼下来,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太后想不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反有些诧异。 zN1;v6;  
  自皇后起,一路挨着行过正礼,大度的客气几句,小气的嘲讽几句,秦如岭一概受之泰然,不喜不怒。太后和皇后均想,此女有这等胸襟城府,倒是个难缠的对手。两人不禁对望一眼,暗中有了计量。 zN1;v6;  
  一一见过之后,太后让秦如岭在身边坐了,说:“好孩子,听我说一句,所谓德容言工,相貌尚在其次,总要以贞静为主,我这里有本书,你拿去看看。”从宫人手里拿了本书递过来。封面上三个大字:“烈女传。”几个眼尖的妃子见着了,都捂着嘴笑起来。秦如岭装作没看见,接过来道:“谢太后指教。”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之絮絮叨叨说些闲话。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方才散了,各自回去吃饭。 zN1;v6;  
   zN1;v6;  
  顾惊澜下朝后,忙着令高云苍全力查访陈光华下落。高云苍领命去了,他犹不甘心,独坐寻思半晌,又传来李如海。李如海唯恐解药一事案发,路上心惊胆战,进来悬着心行了礼。顾惊澜抬手道:“免礼。”目光飘浮,似乎有话要说,又不便启齿,向小范使了个眼色。小范会意,把一干宫人领了出去。顾惊澜方审词度句地说:“朕听说妇人为了求子,常去寻医问药,可有此事?”李如海一头雾水,茫然道:“确有此事。”顾惊澜横下心道:“可有什么方子效验吗?”李如海道:“药方因人而异,效验不效验,终究得看个人体质。”顾惊澜哦了一声,问:“是不是须得诊脉之后,才能下药?”李如海迟疑道:“若求效验,当然是诊脉才好。”顾惊澜皱着眉,想了想道:“那有没有男子吃了同样有效的药?”李如海悄悄瞟了他一眼,说:“既是求子,最好是两人一齐服药。”顾惊澜沉吟半晌,下定了决心:“你去给宁妃请平安脉,找个借口让她服药。朕这几天有些头晕,你也一并开个方子来吧。” zN1;v6;  
  李如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着道:“陛下?”宁妃自己都不着急,他急什么?顾惊澜做这种事,传出去决不好听,心里也是不安,自觉面上发烧,只说:“此事若成,朕自然不会亏待你”李如海转念想:无论他们谁打谁的主意,我只听命行事,有什么相干,满口答应道:“谢陛下。臣必定尽心竭力。”停了停,“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晓。” zN1;v6;  
   zN1;v6;  
  秦如岭吃完午饭,拿过那本烈女传翻了翻,看到一个女子只因被人握了握手臂,就用刀把一条胳膊砍了,不禁嗤之以鼻,顺手甩到桌上。太后给她这本书,无非要她恪守妇道,可妇道是这么守的吗?厌恶之余,扪心自问,似乎也有对不住顾惊澜的地方。身为人妻,却还在惦念别的男子,较之红杏出墙,又有什么区别?不,我从来没想过做顾惊澜的妻子,只是……我对那断臂守贞的女子不以为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因失身于他,就断绝过往以他为夫。如果我有许青叶的勇气和决心,今天怎么会是这个局面。 zN1;v6;  
   zN1;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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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6 章 zN1;v6;  
  她正在出神,猛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了声“秦侯爷”,随口应道:“怎么?”下意识回头,见到翠竹才醒悟过来,倒不怕身份被拆穿,只是不解,翠竹一直贴身照顾,看出破绽不难,可说破了于她有什么好处? zN1;v6;  
  翠竹得此回应,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化为乌有,颤声道:“你……你为什么扮男装?”秦如岭道:“因为家父没有儿子。”她干么一脸泫然欲泣,我入宫之前,与她素不相识,是男是女,与她何干?翠竹张了张嘴,忍耐不住,哇地一声捂着脸扭头跑了。秦如岭不知所以,茫然不解,她自然想不到翠竹曾与顾惊澜有过的约定,如今翠竹虚掷青春枉耗相思,怎不伤悲? zN1;v6;  
  闹了这一出,她也懒得再想下去,事已至此,追悔无益,又有那么多的放不下,哪能说走就走。百无聊赖地过了两天,她正坐在窗旁,胡乱翻着本坊间传奇角本,刚听到外面嚷嚷:“郡主请稍候……”,永宁已经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扑到她跟前,伸手按在她胸口上。 zN1;v6;  
  秦如岭目瞪口呆,大窘道:“郡主,你这是……”永宁扁了扁嘴,眼一眨泪就滴了下来:“原来翠竹说的都是真的,你……你……你怎么就嫁人了呢?”秦如岭无奈苦笑道:“欺瞒了郡主,实在抱歉。”永宁往旁边一坐,兀自抽抽咽咽哭个不休。秦如岭只得温言哄劝,幸好永宁尚是小孩心性,对秦如岭的感情以崇拜居多,混杂着少女对爱情的向往,哭了一会儿,也就渐渐止住了,才慢慢说:“我收到翠竹的信,就去易水山庄找你,可你……你妹妹说什么也不见我,我就回家求娘带我来宫里,你……你怎么就是女的呢,我还想要你做郡马呢。” zN1;v6;  
  秦如岭失笑道:“奈何我娘把握生成了女的,我也没办法。”说笑了一会,永宁想起一事,说:“谢夫人死了,冯姐姐也不告了,准备回乡,明天中午给她送行,你也去吧。”秦如岭闲极无聊,一口应了,问及翠竹和她的关系。永宁心无城府,拉着翠竹说两人乃是闺中好友。这时,安王妃给太后皇后请了安,便过来带着永宁回去了。 zN1;v6;  
  秦如岭听了永宁的解释,以为翠竹是为了永宁才如此失态,并未深究。 zN1;v6;  
  晚上,顾惊澜来时,秦如岭正在看书,恰到紧要关头,草草见过礼,就在灯下接着看起来。顾惊澜瞟了一眼,笑道:“这些才子佳人,总不过是一个套子。”秦如岭半句没听进去,头也不抬,胡乱支吾了两声。顾惊澜无奈,转口问:“听说永宁来了。”秦如岭嗯了一声。顾惊澜道:“永宁和如伶不过几面之缘,来找她做什么,莫非她看破了你的身份?”秦如岭哦了一声。顾惊澜又问:“她跟你说什么了?”秦如岭唔了一声。顾惊澜几曾受过这种冷落,眼睛一转,起身展袖将烛光挡住,秦如岭茫然抬头:“怎么了?”顾惊澜道:“这书就这么好看?”秦如岭道:“还好。”自己也觉得理亏,便把书放下,和他下了两盘棋,看看时辰不早,就洗漱安歇。 "w&G1kw5I  
   "w&G1kw5I  
  给冯晓燕送行的均是女眷,安王妃,永宁郡主,连高老夫人也来了,秦如岭到时才知,冯晓燕是亲自下厨,高老夫人从旁协助,永宁像只蝴蝶似的在厨房里穿来穿去看热闹。秦如岭在门口站了站,回去和安王妃喝茶。安王妃早已从女儿口中问出内情,打量了秦如岭几眼,心里惋惜,难得看上一格可以托付女儿终身的人选,偏生是个女子。她看秦如岭,秦如岭也在看她,安王妃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幸福和安逸,想来这些年一定过得很好,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王妃,你当初怎么下得了决心离开呢?” "w&G1kw5I  
  安王妃一怔,道:“为了风若涯,我什么都做过了,我已尽了力。夫妻情尽,那也无可奈何。”低头微微苦笑,“女人伤透了心,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想过杀了紫珊,也想过杀了风若涯,或者杀了我自己。可无论杀了谁,我又会有半分快活吗?我从不信嫁鸡随鸡什么的,实在无路可退,不如放手,总比互相伤害好。” "w&G1kw5I  
  说到这里,秦如岭忽然想到,以安王妃的刚烈和决绝,怎么会容忍安王有荷露这个私生女,莫非与谢家德婚事别有内情。不过此事与己无关,何必揭人隐私,就此作罢。 "w&G1kw5I  
  冯晓燕忙了一上午,总算齐备,把菜一一端上桌,菜色普通,以豆腐居多,甚至每人配了一碗豆浆,不过她手艺不错,看来颇引人食欲。分宾主入坐后,冯晓燕起身道:“晓燕家逢惨变,多蒙诸位相助,方见仇人偿命,晓燕别无所长,自幼只会磨豆腐,这些豆腐都是我一粒一粒选了黄豆磨出来的。晓燕以此代酒,敬大家一杯。”说完,举起豆浆,一气饮完。 "w&G1kw5I  
  高老夫人愧然道:“孩子,说实话,我也没能帮到你,谢夫人岁死了,毕竟没能上堂审理……”冯晓燕摇头道:“不,老夫人,晓燕也知道,谢夫人好歹是皇亲国戚,哪里能认罪伏法,能让她一命偿一命,也多亏诸位出力,此恩此德,冯晓燕永世难忘。”退后一步,对四人行了个大礼。 "w&G1kw5I  
  她能说出这番话,倒让秦如岭生出些敬意,有心推让,只是身着男装,多有不便。永宁上前扶住,说:“冯姐姐,你太见外了,你是好人,我们当然要帮你。”高老妇人叹了口气:“怎么好姑娘都有人家了。” "w&G1kw5I  
  当日尽欢而散,秦如岭心情畅快,回到宫里,对着顾惊澜仍是言笑宴宴,正在说话,忽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着抓刺客的呼喝声直奔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秦如岭道:“没听见人进来啊。”侧身细听,但声杂音乱,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一会儿,小范进来禀告:“刘统领说刺客怕是进了炅宁宫,请陛下移驾,以策万全。另外,还要请旨入内搜查一下。”顾惊澜皱眉斥道:“荒谬,后宫女眷居处,也是他们搜得的。” "w&G1kw5I  
  小范不敢答话,偷偷望了秦如岭一眼。上次江无衣刺杀一事,至今仍让秦如岭心有余悸,出言劝道:“搜就搜吧。免得说我窝藏刺客。”顾惊澜心念一动,道:“也罢,你先去德妃那里暂避,我看他们能搜出什么来。”秦如岭迟疑道:“陛下安危要紧,不如一起去吧。”顾惊澜道:“放心,这里侍卫这么多,出不了乱子。我看这起刺客闹得不简单,倒要瞧瞧玩的什么花样。”秦如岭一想也是,领着翠竹等贴身宫女走了。 "w&G1kw5I  
   "w&G1kw5I  
  顾惊澜目送她走远,方向小范点了点头。小范会意,亲自带了几名内侍进房搜寻,众侍卫只在一旁看着,不能插手。顾惊澜站在廊下,心里也有些疑惑,他和秦如岭一样,都没听到有人闯入的响动,是侍卫们弄错了,还是刺客的武功太高,才瞒过了他们的耳目。 "w&G1kw5I  
  忽听一名侍卫喝问:“这是什么?”小范道:“这是……”欲言又止。顾惊澜回过头,就见小范手上捧着几件衣服,同两个侍卫一齐从内室走出来,想来是秦如岭出宫穿的侍卫服给人落下了把柄,只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那时朕出宫时穿的,收回去吧。”小范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不知怎么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捧着的衣物也散落到了地上,其中一件明显比另一件更长更大。顾惊澜脸色微微一沉,上前把那件衣服拾了起来,以如岭的身量,根本穿不了这件衣裳,这分明是男子的衣衫。小范吓了一大跳,掉落的衣物也忘了捡:“陛下?”顾惊澜瞄了他一眼,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他手上:“都脏了,拿去扔了吧。” "w&G1kw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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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7 章 "w&G1kw5I  
  众侍卫搜了半天,一无所获,惟恐顾惊澜责罚,一齐跪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顾惊澜负手站在门前,默然许久,才回过神,沉声道:“都出去。”侍卫们求之不得,依序退出。小范听他声音蕴着怒气,偷偷瞟了他一眼,当即示意诸宫人往外走,自己落在后面,反手关上了门。 "w&G1kw5I  
  顾惊澜再不迟疑,纵身跃上横梁,一一看去,如岭卧室窗边的那道屋梁上的灰尘,分明有踩踏过的痕迹。他怒极直身,竟忘了梁上低矮,咚地一声撞到了屋顶,扑簌簌落了一身灰。 "w&G1kw5I  
   "w&G1kw5I  
  秦如岭和德妃坐在一起闲聊了会儿,小范来传话:“陛下口谕,请宁妃娘娘在德妃娘娘这里暂住几天,炅宁宫弄乱了,得收拾几天。”两人忙起身答应。秦如岭顺口问:“陛下呢?”小范道:“陛下身体不适,已经回去歇着了。”秦如岭略有奇怪,又不好多问,点了点头。德妃令人备了客房给她,各自歇下。 "w&G1kw5I  
   "w&G1kw5I  
  次日,李如海以宁妃受惊为由,来请平安脉。秦如岭虽不以为然,还是应了。李如海把脉之后,一脸欢容:“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心想:陛下叫我备药,岂非多此一举。秦如岭一惊,茫然道:“这……这……”她对此并非一无所觉,只是下意识逃避罢了。翠竹接口笑道:“娘娘欢喜得糊涂了,还没给李大人赏呢。”秦如岭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勉强笑道:“是了,那只金项圈倒好,李大人就收下给孩子戴戴吧。” "w&G1kw5I  
  李如海道:“谢娘娘赏赐。”暗觉奇怪,后宫嫔妃但凡有孕,谁不欣喜若狂,怎么宁妃倒不高兴,啊,莫非她还念着陈光华。想归想,却不敢宣之于口,跟着翠兰走了。 "w&G1kw5I  
   "w&G1kw5I  
  顾惊澜下朝后,把高云苍留了下来,询问陈光华的下落。高云苍回说,正令下属拿了画像四处查访,暂无音信。顾惊澜点头道:“别的事不妨先放一放,尽快把人找出来。”高云苍道:“是。”抬头间,瞟见顾惊澜眼中隐有血丝,似乎夜不成眠,不由想:陛下这么急着找陈光华,不知为了什么事。他年少老成,精于权谋,脑子里瞬间转了几百个念头,脸上仍是恭恭敬敬,不露分毫。 "w&G1kw5I  
  高云苍走后,顾惊澜独自坐了一会儿,立定主意,叫过小范低声吩咐了几句。小范心底骇然,但不敢多言,领命去了。 "w&G1kw5I  
  等到李如海把消息传来,顾惊澜一怔,展颜微笑,自语道:“好,好,连天都帮我。”这本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不合身的侍卫服,梁上的脚印,如同在他胸口里填了块大石,怎么也笑不开心。 "w&G1kw5I  
   "w&G1kw5I  
  德妃听说宁妃有孕,忙拿了补品过来探视,并叮嘱了些话,言语之间,难免提及汀兰在世时的情景。秦如岭怕她伤心,便委婉劝解。德妃低头道:“我当初生下汀兰,也是千般辛苦万分小心,幸好是个丫头,才活大这么大,没想到一场病就去了,我……我是死了心了。”说着,黯然泪下。 "w&G1kw5I  
  她这番话意有所指,秦如岭心领神会,劝道:“你年纪还轻,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德妃苦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我生汀兰时难产,太医说我再也不能生育了。”秦如岭大吃一惊,支吾道:“李如海的医术极好,没请他来瞧瞧么?”德妃缓缓摇了摇头:“没用。你……自己多多保重。”她为人老实和善,但绝非蠢材,对宁妃的提醒到了,就算尽心了。 "w&G1kw5I  
  说话间,顾惊澜笑吟吟地来了。德妃寒暄几句,告辞而去。秦如岭想着她刚才的话,心神不宁,看在顾惊澜眼里,未免生疑,心里老大的不爽快,只是强自按奈着不发作出来:“听李如海说,已经两个月了。”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是第一天做夫妻,秦如岭仍颇觉尴尬,扭过头不敢看他:“是。”顾惊澜轻笑一声,扳过她的身子,笑道:“你瞧瞧这个。”右手一摊,掌心里躺着一个孩童戴的长命锁,上面四个小字:明德志远。他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把名字想好了,他是明字辈的,就叫明远。” "w&G1kw5I  
  秦如岭原想说若是女儿呢,忽又想到他拿来这个长命锁,显然是早备好了的,不忍扫他的兴,顺口说:“好。”顾惊澜兴致勃勃地说下去,一会儿谈到孩子的长相性情,一会儿又扯到某某大臣家的小女儿生得好堪为良配。秦如岭被他说得心动,不由也幻想着,他会是什么样的眉眼,什么样的嗓音,什么样的性子,他会象顾惊澜还是会像自己…… "w&G1kw5I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坐在一起吃饭,顾惊澜又开始卖弄临时从太医处恶补来的知识:哪个要多吃,哪个不能吃,甚至自行决定了以后的菜单。秦如岭无奈至极,好在阴奉阳违的事她做多了不差这一件。等到顾惊澜朝中有事走了,她独自坐着,忽然觉得好笑,他素来喜怒不定,居然也会这么饶舌。 "w&G1kw5I  
   "w&G1kw5I  
   "w&G1kw5I  
                  番外 "w&G1kw5I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国庆礼物吧。今天很忙先写了这些,后面的会尽快贴上来。君小宛这个番外其实可以写成长篇的,不过实在没精力再开坑了。另外,不系情结男主人选虽然没有了争议,不过,没到最后,说什么都太早啊。 "w&G1kw5I  
回顾下计划中的君小宛这个番外和不系情结的结局,偶也很奇怪,难道偶真的是后妈吗?(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做坏人)  一 "w&G1kw5I  
  君小宛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托腮对着窗外的明月做梦时,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名青衣少年,挺鼻修眉,薄唇微抿,俊美得犀利。他踏月而来,身法迅捷之至,步子一跨,就到了面前。 "w&G1kw5I  
  君小宛吃惊地睁大眼,一时不敢置信,直到他在窗前站定,被挡住的月光真实地证明了来人的存在,她仰头瞪着他,心里乱成一团。她和普天下所以的女孩子一样,都爱做梦,可还没有梦到相信,这样的美男,这样的高手无声无息出现,只是为了和自己结一段情缘,怎么办…… "w&G1kw5I  
  青衣少年伸出了手,她再不迟疑,放声大叫:“救命啊……”她只来得及叫完这一句,就被点了睡穴,软倒在桌上。少年上前,一手把她揽进怀里,抬头对着闻声而来的丫鬟说:“我是江无衣。”丫鬟惊惧得倒退一步,任他抱起君小宛从容而去。 "w&G1kw5I  
  二 "w&G1kw5I  
  君小宛瞪着地上两具扭曲的尸体,回不过神来,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君焕请来救她的人,为什么反倒会利用她对付江无衣。如果不是江无衣舍命相救,她早就被他们误杀了,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转头去看江无衣。他倒在树旁,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衣上血迹绯然。 "w&G1kw5I  
  就当还他救命之恩吧。君小宛快步上前为他止血疗伤,包扎完毕,起身想走:趁现在逃吧,以前逃了那么多次都被他追回去,这次他伤得不轻,一定可以逃得掉。可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办……他毕竟是为了我才受伤,他虽绑架了我,可一直待我很好…… "w&G1kw5I  
  君小宛一时拿不定主意。江无衣在昏迷中嘶哑地叫了声:“小宛……”手指也无意识地抓着什么。 "w&G1kw5I  
  他究竟为什么绑架我?君小宛想过上百次,也问过他好几回,他总是望着他,笑而不答。 "w&G1kw5I  
  哪个少女不怀春。江无衣掳走她,却对她持之以礼百依百顺,君小宛亦曾猜想,或许他真是对自己有情。可她再清楚不过,自己貌只清秀,离美人差了十万八千里,武功泛泛,也没什么才情,算不上坏人,但决非慈悲良善之辈。他武功盖世率性江湖,怎么会看得上自己? "w&G1kw5I  
  那么,我有什么能给他的呢?君氏只是普通的武林世家,略有薄产,家传武功稀松平常。江无衣纵横无敌,独来独往任性而行,何须借力他人。 "w&G1kw5I  
  一个男人肯舍命救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是为了什么? "w&G1kw5I  
  君小宛低头看向江无衣,迟疑片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w&G1kw5I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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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59 章 "w&G1kw5I  
  在德妃处住了几天,秦如岭深觉打扰,寻思着搬回炅宁宫,但每每问及,顾惊澜都说琐事未尽,再等几日,无可奈何,只得暂且住下。 "w&G1kw5I  
  这天午饭后,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秦如岭洗了头,令人搬了软塌在院子里,半躺着晒太阳,渐渐睡意上涌,忽觉有人搽晾在塌边的长发,只当是翠竹,朦胧道:“不用搽了,哪里就着了凉。”却听顾惊澜的声音道:“湿着头发睡觉,小心头疼。”一惊之下,骇然起身,果见顾惊澜坐在塌边,手里还拿着一方软巾,微笑道:“起来也好,陪我说说话。” "w&G1kw5I  
  秦如岭与他自幼相交,知之太深,问他要金银珠宝高官厚禄元比要他画眉添妆郎情妾意来得容易,今日他肯温存体贴,显然是认了真,只是自己过去不愿面对罢了。无论将来如何,他此刻待我总是好的…… "w&G1kw5I  
  她半坐出神,顾惊澜也不打扰,仍拿了布细细地给她搽头发,忽见她颈间肌肤细腻白皙,心头一荡,不能自持,不由低头凑上前去。秦如岭失神之际,察觉有人近身,下意识回肘一撞,咚的一声,正中他胸口。顾惊澜谇不及防,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合身往后倒去,慌乱之中,忙松手放开她的长发。 "w&G1kw5I  
  秦如岭出手之后,顿时醒悟,连忙起身下榻,只见他仰天摔倒,手按着胸口,满脸痛楚之色,吓了一大跳,忙低身去扶:“要不要紧,疼得厉害么?”顾惊澜急道:“没事,你不用扶了。”强忍着自己爬起来。小范翠竹等都吓得呆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赶上前。秦如岭向翠竹道:“快去要些药酒来,”又向顾惊澜说:“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顾惊澜摇手止道:“不用了,也不怎么疼。”脸上犹带笑容。他是真的高兴,一年前的如岭只会跪下说臣冒犯臣失礼臣有罪,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惊惶失色。 "w&G1kw5I  
  秦如岭自己出的手,哪里不知轻重,心想多半是青了,只是他怕自己担心踩装着没事,焦急之下,伸手便拉他的衣襟:“我瞧瞧。”顾惊澜按住她的手,刻意捏了嗓子学女声,笑道:“这位大王,光天化日之下,岂可调戏良家女子。”秦如岭一怔,撑不住笑了出来,啐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以前受了伤……”话说到一半,接不下去,少年时,两人每次比武受伤,都是她给顾惊澜抹药包扎,直到成婚后,才由他正妻接手。心里一酸,想道:你不想我知道,我就当作不知道吧。 "w&G1kw5I  
  顾惊澜还怕她深究,故意悄声道:“是,你当然看过。”秦如岭方才省起,自己话说叉了,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怕人看见,连忙低头。顾惊澜道:“太阳照得我眼花,进去坐坐吧。”秦如岭扶着他进去在窗边坐了。顾惊澜瞟见桌上放着针线篮并一只做了两针的活计,只看得出是两块黄布缝到了一块儿,伸手拿起问:“这是什么?”秦如岭啊了声,急道:“别被针扎了。”听他发问,方答道:“德妃做的布老虎有趣,我闲着没事,正跟她学呢。”顾惊澜闻言,又仔细看了两眼,笑道:“好,做得不错。”秦如岭无奈道:“陛下谬赞。” "w&G1kw5I  
  顾惊澜道:“说到德妃,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炯宁宫人多眼杂,不宜静养,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下来。”秦如岭想了想道:“我回去处置就是。”顾惊澜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实在放心不下。”秦如岭不由默然,若是孤身一人,她无惧无畏,奈何……顾惊澜见她还在犹豫,挥了挥手,令宫人一起退出,握住她双手,低声道:“如岭,后宫之中步步杀机,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私心,我从来没后悔过,只是一直愧疚于心,不能光明正大地回护于你。”秦如岭不解其意,安慰道:“我知道你待我很好。”顾惊澜凝然道:“我本以为,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至少我能保你万全,直到你染上风寒卧病不起,我才明白,纵然贵为帝王富有四海,也有无能为力之处。生死,人心,谁也无法操纵。”秦如岭动情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原本与你无干。”顾惊澜沉声道:“那晚设宴临风阁,夜来风大,回去受凉卧病的大有人在。” "w&G1kw5I  
  秦如岭皱眉道:“你是说……”顾惊澜道:“我见着皇后时还在诧异,她穿得也未免多了些。”秦如岭道:“我记得晚宴是皇后和贤妃一齐操办的。”顾惊澜道:“她们俩素来互不相让,竟是难得的志同道合,把地方选在那里。”秦如岭登时醒悟,皇后自持地位尊贵,贤妃仗着太后撑腰,彼此势均力敌,暂且结盟对外,顾惊澜忽宠贤妃,为的就是打破二人的平衡。他从来不打管妃嫔间的事,此次破例插手,煞费苦心,强笑道:“难为你牺牲色相,用了美男计了。”顾惊澜和她默契已深,闻一知十,笑道:“无妨,只要有人肯对我用美人计,找平即可。” "w&G1kw5I  
  秦如岭本不愿涉于宫争,此刻避无可避,不知如何是好,心乱如麻,随口道:“那你只赚不赔。”顾惊澜神情一黯,坦然道:“不得所求,得之何益。”他向来言词锋利咄咄逼人,近来容让颇多,反令秦如岭暗自愧然,心道:夫妻本该同心,你虽愿为我挡去风雨,我又何忍叫你为难。 "w&G1kw5I  
  顾惊澜记着正题,劝道:“德妃入宫已久,她这里你只管放心住下,我去跟她说。”德妃膝下无依,又素不入皇后的眼,能买这个天大的人情给他和宁妃,定是求之不得。秦如岭迟疑道:“三公主新丧不久,只怕让她触景生情。”顾惊澜叹了口气,说:“可惜她再不能生育。等孩子生下来,你悄悄让他认德妃做干娘吧。”秦如岭觉得有理,又记挂着他伤势,有意叫他早些回去抹药,一口应了,撒谎说要午睡将他哄走,临去时,让翠竹私下把药酒给了小范。 "w&G1kw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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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内容总的来说,其实就一句话,顾同学费尽心机让秦同学不要回去住。 "w&G1kw5I  
只要有灵感,偶其实可以写得很快啊。每天一章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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