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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著作]不系情结--作者 游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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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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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75 章 hz_F^gF  
  秦如岭出来后,便往罗记米铺方向走,有心去查探陈光华下落,刚过拐角,迎面遇到谢远之领着人急急忙忙地往京华楼里走。她不乐意见到此人,闪过一旁各走各路,刚到以前的罗记米铺现在的缪记绸缎门口,忽听有人叫了声:“秦侯爷。”回头一看,是名穿着安王府侍卫服饰的少年,颇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那少年正是卫子英,他素知永宁郡主对秦如岭一片痴心,有意成全,拱手道:“秦侯爷,这么巧,郡主也在京华楼呢。”秦如岭怔了怔:“你怎么不陪着郡主……”说到这里,顿时警醒,“坏了。”来不及细说,转身就往京华楼里冲。卫子英莫名其妙,还是跟了上去。他轻功不及秦如岭,落后两步,才到楼梯口,秦如岭已经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hz_F^gF  
  那正是永宁郡主独处的碧云阁,卫子英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难道郡主出了什么意外?慌慌张张赶到门口,只见秦如岭正从踹翻的门下把谢远之拖出来,永宁郡主心有余悸,正靠着桌子喘气。秦如岭探了探鼻息,说:“没气了。”卫子英慌乱不已:“那怎么办?”秦如岭拉过永宁郡主:“快走吧。” hz_F^gF  
  还没出门,五个随从打扮的家人涌了进来,见谢远之躺在地上,顿时扑上去哭天抢地,口口声声说你们害死我家少爷,老爷和太后定不与你甘休。 hz_F^gF  
  方才砰地一声大响,不只惊动了谢远之的小厮,连其他房里的客人也探头出来看。秦如岭这时要走也不能,向卫子英道:“快去刑部报案。”卫子英答应着要走,却被一名小厮拦下了:“你休想趁机通风报信,我们自有人去报案。”说着,回头商议几句,有三人匆匆走了,另两个堵在门口,显然是怕他们走。 hz_F^gF  
  秦如岭暗自冷笑:就凭你们,也挡得住我?待要出手,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说:若是我杀了谢远之,太后必不容我,后宫之中,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地……不,我还有明远,就是为了他,刀山火海我也要留下来,但是我可以带他走,天地广阔江湖自在,何必拘于一角之地…… hz_F^gF  
  她心中辗转反复矛盾不已,尚未决下心意,刑部张林就来了。 hz_F^gF  
  也许,这就是天意。我就同自己打这个赌,是去是留,悉由天定。 hz_F^gF  
  张林极有眼色,并不上前见礼,手一挥:“这里出了人命,人人脱不了干系。把楼上的客人和同掌柜小二一起带回去。”衙役们呼呼喝喝,总共拿了二十多个食客,秦如岭等三人混在里头,便不那么显眼。 hz_F^gF  
  进到刑部正堂,镇静如高云苍,也禁不住微微变色,秦如岭坐壁上观,存心看这位以铁面无私出名的刑部尚书要如何了结这段公案。 hz_F^gF  
  高云苍微一犹豫,就将那两名家人以讹诈之名斥出公堂。秦如岭抢先道:““谢远之是我杀的,他意图非礼郡主,恰好被我碰上,一时失手将他杀了。”顾永宁道:“不,是我……”她芊芊弱女,怎么能担这个罪名,秦如岭自己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再者谢远之确实是被自己砸死的:“我去的时候,谢远之还活着,是也不是?”顾永宁张了张嘴,找不出话来反驳,强辩说:“是我刺了他一刀……”秦如岭道:“你不会武功,他只是破了些皮,致命之处与你无关。”顾永宁急道:“不是……” hz_F^gF  
  高云苍想是有了主意,截口道:“你们暂去后堂,我自有处置。”顾永宁还想说什么,秦如岭已知高云苍自有处置,拉了她说:“走吧。” hz_F^gF  
  顾永宁一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到了后堂,秦如岭见左右无人,悄声说:“郡主,你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丫头侍卫。”顾永宁低泣道:“我是从家里偷偷出来的,我……我是故意引谢远之来的,我想给荷露和冯姐姐报仇。”秦如岭倒吸一口凉气:郡主好大的胆子,不觉又有些汗颜:“想来是你人小力弱,只伤了谢远之,在碧云阁里追逐躲闪,恰好我踹门时砸到了他。”顾永宁点头道:“是,秦姐姐,只是对不住你,你……你就说你进来的时候,谢远之已经死了,一切罪名由我承担。”秦如岭苦笑道:“此事其实怪你不得,我本来无需把门踹翻,是我一时使性子,与你无关。”顾永宁道:“不,你是被我牵连进来的……”秦如岭笑道:“好啦好啦,高云苍自然有法子蒙混过去,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个中情由传出去对永宁的名声总不大好,又教了她和卫子英几句话,应付高云苍的盘问。 hz_F^gF  
  过了一会儿,高云苍进来了,秦如岭立即说:“时间紧迫,郡主,你先跟高大人说说经过。”顾永宁就按她教的道:“我和卫子英早上出门,逛了一会儿,就去京华楼吃饭,在碧云阁里,恰好我想起来有东西拉在店里了,就叫卫子英去帮我拿,没想到谢远之突然进来了,他……他举止轻薄,我本想出去,他拦着不让,硬拉住我,我拼命叫人,也没一个人来,一时着急,也不知道摸着什么,就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还伸手来抓我,我怕得厉害,拼命往后躲,秦……秦大哥大约是听见我的声音,在外面敲门,见没人开,一脚把门踹开了,那门想是不结实,整个掉了下来,砸在谢远之身上,就把他给砸死了。” hz_F^gF  
  高云苍似乎也有些呆了:“难怪他胸口的匕首插得那么深。”秦如岭叹道:“本来我想带着郡主先走,没想到谢远之的随从就在隔壁,被他们给撞见了。” hz_F^gF  
  高云苍目光一动,落在永宁郡主脸上,微笑道:“只是这样,便闹到这里来了。”永宁给他看得低下头去,秦如岭看着他道:“高大人以为呢?”心想:他毕竟听出破绽来了。 hz_F^gF  
  高云苍顿了顿,道:“我还有些事安排,只有一件为难。” hz_F^gF  
  秦如岭会意道:“不知有什么能效劳?”高云苍道:“我还有些事安排,只是那三个犯人还在里头,当着谢家人的面,不好吩咐。” hz_F^gF  
  秦如岭顿悟,笑道:“几个人。”高云苍道:“一个,在谢公子的尸身边上跪着。” hz_F^gF  
  高云苍不懂武功,看着秦如岭用树叶点了那名家人睡穴,也未觉出什么特别:“多谢秦侯爷。”秦如岭诚心诚意地拱手为礼:“哪里,给高大人添麻烦了。我先送郡主回去,告辞。”高云苍也不客套:“我让人雇了轿子在后门。”找了人带路,却把卫子英留了下来。 hz_F^gF  
  出了这等事,秦如岭怕太后生疑,送回永宁郡主,就急匆匆回宫,等回去换了衣服打点妥当,派人出去打听,才知太后往刑部去了,顾惊澜得到消息,也跟了去。 hz_F^gF  
  好不容易等顾惊澜回来,已是掌灯时分。秦如岭一直在等信,忙迎出去:“怎么样了?”顾惊澜满脸倦色,几乎瘫在椅子上:“看六叔平时不声不响的,发起疯来也了不得,我的头现在还疼呢。”秦如岭自知理亏,回头叫翠竹:“陛下头疼,给陛下揉揉。”翠竹还未出声,顾惊澜苦笑道:“如岭,难道劳不了你大驾么?”秦如岭道:“只要你不嫌我手生。”走到他身后,果真揉了起来。顾惊澜惬意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竟是难得的放松,过了一会儿,挥手将宫人都遣了出去:“谢家的事,高云苍都办妥了,”秦如岭道:“是我莽撞了。” hz_F^gF  
  顾惊澜嗯了一声,说:“远之对永宁不轨,你有心教训,也犯不着要他的性命,难道真如高云苍所言,踹门时把他给砸死了。”秦如岭无奈:“正是如此。”顾惊澜也忍不住嗤的笑了:“真正是时也命也。那也没法子。”伸手按住秦如岭手背,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今晚打发奶娘看着明远睡吧。” hz_F^gF  
   hz_F^gF  
  没安静两天,太后又拉着顾惊澜闹起来,说高云苍既上安王府行聘,必然有私,要将案子发回重审,并治高云苍徇情舞弊之罪。秦如岭听说,也不放在心里,高云苍由顾惊澜一手提拔,乃是心腹,必不至因此为难他,纵有贬谪,亦是一时。只是有些奇怪,高云苍心肠坚硬,怎么忽然要娶永宁呢。 hz_F^gF  
  晚上顾惊澜来时,反倒主动提起:“高云苍这人实在死心眼,他欠了惊涛的人情,果真老老实实去娶永宁,我做主给他退婚,他还不肯。”秦如岭奇道:“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永宁年纪还小,何必急着将她嫁出去,就是嫁,难道欠了他家人情的才肯娶她?”顾惊澜叹了口气:“儿不言母非。若不是她总护着远之,早些管一管,也到不了今日。”谢家的事,秦如岭不好多说,便问:“既要发回重审,又当如何呢?”顾惊澜全不放在心上:“自有张林周全。” hz_F^gF  
   hz_F^gF  
作者有话要说:指着眼睛:看看我为了赶文的黑眼圈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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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hz_F^gF  
  他既然这样说,秦如岭就不大过问,思及永宁郡主成婚,忙着打点礼物去了。 hz_F^gF  
  接下来几天平静无事,二十那天谢远之一案发回三司重审,太后亲去旁听,至晚方回。这件案子自是人人关心,秦如岭立时就听说了,卫子英犯上杀人,判了剐刑,二十四行刑。翠竹和永宁交好,听了冷笑说:“挑的真是好日子呢。”二十四正是永宁郡主出阁之日,成亲见血不吉,太后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了。秦如岭却在那里呆呆的发怔,不知听进去没有。 hz_F^gF  
  翠兰道:“还不止,说是派了冯嬷嬷跟着谢公爷去督刑。你说那姓卫的倒不倒霉,失手杀了别人,不过斩首,痛一下子就过去了,也少受些活罪。”秦如岭扶着桌子,慢慢坐下:“你说的不错,他实在倒霉了些。”翠竹见她脸色白得可怕,心知有异,忙把话题岔开:“三殿下还在里面睡觉,别醒了没人,娘娘快进去看看吧。”秦如岭恍若未闻,过了一会儿,道:“你去瞧瞧陛下在做什么,若是有空,就请他来一趟。”翠竹低声道:“我们出去内廷,只怕不太方便。”秦如岭道:“你找小范传话吧,他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翠竹去了许久,回来说:“皇上在太后那里,怕是来不成了。” hz_F^gF  
  秦如岭点了点头,茶饭不思恍恍惚惚过了一天。 hz_F^gF  
   hz_F^gF  
  次日下午,顾惊澜来时,见秦如岭正在哄孩子睡觉,连忙放轻了脚步。秦如岭向他摆了摆手,说:“翠竹,你看着些。”竟站起身走了过来。顾惊澜悄声笑道:“难得你眼里还看得着我。” hz_F^gF  
  秦如岭道:“出去坐吧。” hz_F^gF  
  翠兰送上茶来,顾惊澜接过去不紧不慢地喝着,他已知秦如岭要说些什么,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只等她开口。秦如岭却也坐着不说话。 hz_F^gF  
  过了好一会儿,翠竹出来,领着宫人们去了,秦如岭方道:“是我闯的祸,你不必拿旁人定罪,我领了就是。”顾惊澜笑道:“原来你要说这个,我当什么大事。张林安排好了,行刑时拿个死囚顶替。卫子英么,改名换姓出去躲个几年,就算完了。”他说得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秦如岭几乎就信了,还是忍不住说:“你哄得过我,恐怕哄不过令舅和冯嬷嬷。”顾惊澜顿了顿,问:“依你说,又待如何?” hz_F^gF  
  “我……”我出面认罪,私出宫禁失手杀人,条条都是死罪,偿命事小,必定累及亲人,明远还未满周岁,如伶和君明玉也才刚过了几天安心日子,秦如岭如同被人迎头泼了盆凉水,一个字也接不下去。 hz_F^gF  
  顾惊澜顺势好言相劝:“离行刑还有几天,我再想想法子,叫舅舅他们去不成就是了。” hz_F^gF  
  秦如岭苦笑一声,抬手捂住了脸:我要的公道,不需假手于人,到了今日才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公道,我虽得了自己的公道,焉知我不是夺了别人的公道? hz_F^gF  
   hz_F^gF  
  展眼到了二十二,秦如岭整日忧心忡忡坐卧不宁。她深知顾惊澜为人,决不会把一名侍卫的性命放在眼里,指望他是没有用的,还是得自己另想他法。以自己武功,私下救人出牢不过费点事,难在日后追捕祸及父母,一生一世无片刻安宁。 hz_F^gF  
  因太后近来生气,出去又染了风寒,头疼胸闷饮食无心,众妃嫔均请安慰问。德妃便走来邀秦如岭同去探望,秦如岭答应了,起身要走,又叮嘱奶娘说:“三皇子在里面睡觉,你好生守着,床帐先放下来,过会挂起来透透气。今天比昨天冷,等他醒了,拿件厚些的衣服给他穿……”话没说完,德妃已笑得打跌:“好啦好啦,她们都知道。当了娘就是不一样,你以前多爽快一个人,也磨叽了。”秦如岭红了脸:“他年纪还小,我不放心……”德妃打趣道:“我明白,自己的孩子自己才知道疼……”说到这里,不觉触动心事,脸上的笑立时敛了下去。 /n5F(5<  
  “自己的孩子自己才知道疼……”秦如岭喃喃自语,独自出神:谁无父母,今日我疼爱明远,便如同卫子英的母亲疼爱自己的儿子一样。我宁可用自己性命换明远性命,推己及人,怎么能叫别人的母亲承受失子之痛?。她心心念念,就是卫子英一事,既不忍叫卫子英无辜顶罪,又有许多的舍不得。其实,比人命更贵重的,不过是自己的私心罢了。 /n5F(5<  
  翠竹见秦如岭不说话,劝道:“德妃娘娘调养好了,以后再生一个就是。”德妃苦笑道:“我哪里还生得出来。”秦如岭回过神,说:“德妃姐姐宅心仁厚,以后明远就如同你亲生儿子一般,还请你好生看待。”德妃不解其中深意,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待他再好,也比不上亲娘。”秦如岭笑而不答,转过头,只恨帘帐遮住了床,不能再看孩子一眼。 /n5F(5<  
   /n5F(5<  
  太后半躺在床上,冯嬷嬷领着几个宫女侍候她喝粥,忽听人报说德妃与宁妃来了,登时想起侄儿,忙向枕旁拿了帕子抹泪。冯嬷嬷道:“她们来做什么,又叫太后心里不痛快。就说太后歇了,叫她们回去吧。”传话的小宫女见太后不说话,自然会意,转身出去了。太后愁眉不展,挥了挥手说:“没胃口,撤下去吧。” /n5F(5<  
  冯嬷嬷劝道:“太后几天没吃没喝了,再用一点吧,舅爷昨天来还说呢,若因为少爷累得太后凤体欠安,是大不孝之罪,岂不是叫少爷死了也不安稳。”太后泣道:“我谢家三代单传,就只有这个独苗,没了远之,不是叫我们绝了后……”冯嬷嬷忙道:“太后说得忒早了,原来宋氏性妒,舅爷怕家宅不宁,才不曾纳妾,只生了少爷一个。如今舅爷春秋正盛,再娶了继室,收几房妾,不愁生不出儿子。我看宫女里头,颇有几个面相能生养的,太后挑了赐给舅爷,明年定一举得男,兴许两只手抱都抱不过来呢。”太后给她哄得愁烦大解,说:“你看中了哪几个,叫来我瞧瞧。”冯嬷嬷道:“太后先喝点粥吧,等身子好了再瞧也不迟。” /n5F(5<  
  正说着,只听外面吵嚷起来,间或有人叫:“宁妃娘娘你不能进去……”冯嬷嬷抱怨道:“眼看太后才好了些,真是不叫人省心。”话未说完,宁妃已闯了进来。 /n5F(5<  
  太后气得浑身乱战:“宁妃,你这是做什么?”秦如岭站在那里,神色还算平静,抬头直直望了过来:“太后,谢远之是我杀的。”冯嬷嬷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太后咕咚一声倒在床上,一声不吭,竟是气得晕了。 /n5F(5<  
  冯嬷嬷吓得连声道:“快传李如海。”上前死命掐太后人中。太后慢慢缓了过来,嗖地坐起,指着秦如岭:“你不是在宫里么,怎么出去杀了我侄儿?”秦如岭道:“我出宫办事,遇见令侄非礼郡主,失手杀了他。卫子英不过是顶罪的。” /n5F(5<  
  “你……”太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两只泪眼里,唯有墙上挂的谢远之写的字清晰无比:“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n5F(5<  
  忽然外室又有人叫:“贤妃娘娘……”夹杂着传太医的声音。不等太后吩咐,冯嬷嬷便出去查看,随即和着一群宫女将贤妃抬到软塌上躺着。太后探头去看,偏人多看不分明,急道:“思绮怎么了?”她怕贤妃知道弟弟丧命伤了胎气,严命相瞒,偌大苦心,终是白费。冯嬷嬷垂泪道:“贤妃娘娘方才也来探望太后,在门口听见了兄弟的事,晕了过去。” /n5F(5<  
  太后啊的一声,便要掀被下床,冯嬷嬷连忙按住:“太后身体要紧,不能叫小辈们难做。贤妃只是气血攻心晕厥了,也没什么要紧。” /n5F(5<  
  太后哪里肯听,汲着鞋过去,只见塌上的血晕染了一片,脚下一软:“李如海挺尸去了?怎么还不来。”禁不住扑上去抱住大哭起来。冯嬷嬷这才看清,吓了一跳:“太后,这里不干净,还是先避一避……”太后道:“她是我嫡亲侄女儿,什么干净不干净,你赶紧叫人去传李如海,迟了我剥他的皮。”忽然瞟见秦如岭在旁边站着,恨声道:“把她拖出去,给我乱杖打死。”冯嬷嬷口里答应,领着人把秦如岭拉了住去。她素知顾惊澜面和心狠,哪里敢惹,好声好气地说:“宁妃娘娘,太后正生气,烦你在隔壁坐坐吧。”秦如岭默然点头。 /n5F(5<  
  李如海几乎是被人拖过来的,进了房,气喘吁吁地给太后行礼,太后道:“免了免了,你先看看贤妃。”李如海定下神,把了脉,说:“贤妃娘娘动了胎气,怕是不好。”太后铁青着脸道:“好不好,你先开了药来再说。”李如海答应着退出内室,暗地很有几分心惊胆战:贤妃这胎多半保不住,我开了药给她,莫叫太后迁怒,说她吃了我的药才小产,倒不好了。他提起笔,半天才写一个字。 /n5F(5<  
  太后等得不耐烦,出来说:“你越活越回去了么,连字都不会写了?”李如海忙跪下:“臣吓得糊涂了,请太后恕罪。”太后怒道:“你先开方子是正经,动不动跪着顶什么?”一语未了,里面贤妃的贴身宫女大声哭了起来:“娘娘小产了……”太后腿一软,几乎站不住,宫女忙扶到旁边坐下。 /n5F(5<  
  李如海忙道:“臣马上开方子。”心道:这下也不用为难了。 /n5F(5<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开始倒数计时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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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n5F(5<  
  太后坐在那里,伤心侄儿,心痛侄女,越发哭个不住,一时哭一时恨,不是宁妃惹事,何至于此,恨不能拿刀活剐了她。想到这里,猛地一惊,虽然皇帝面上一视同仁,可做娘的哪里看不出儿子心意,待宁妃着实不同。他那么宠爱她,甚至让三法司弄鬼找人顶罪,必定不肯依了自己。要为远之报仇,给思绮雪恨,只能抢在他做手脚之前。我是后宫之主,就是赐死了宁妃,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后下定决心,说:“去宗人寺取酒来。” /n5F(5<  
  冯嬷嬷脸色大变,悄声道:“兹事体大,太后不如与陛下、皇后商议一下?”李如海手一颤,纸上留下个指头大的墨点,忙撕了重写,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n5F(5<  
  太后恨恨道:“宁妃私出宫禁杀伤人命,擅闯我寝室害得思绮小产,条条都是死罪,难道我还处置不得她?”冯嬷嬷见她动了真火,不敢再劝。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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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念着孩子该醒了,有两件衣裳都是黄的,但一件厚一件薄,翠竹别拿错了,昏昏然不知过了多久,门扉一响,冯嬷嬷领人端着酒进来了。 /n5F(5<  
  秦如岭站起身,问:“贤妃小产了?” /n5F(5<  
  冯嬷嬷道:“是。要不太后也不能生这么大气。宁妃娘娘您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从盒子里取出一杯酒,双手递了过去。 /n5F(5<  
  秦如岭接了,毫不迟疑,仰首喝了个干净。 /n5F(5<  
  不过毒酒一杯,倒也干脆。 /n5F(5<  
   /n5F(5<  
  贤妃早就被移到床上躺着,双眼紧闭,犹自未醒。太后正坐在旁边抹泪,忽听一路脚步声响,顾惊澜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n5F(5<  
  太后哇地一声,哭地更厉害:“思绮,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更怀了胎,又被人谋害……” /n5F(5<  
  顾惊澜劝道:“贤妃还年轻,慢慢将养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太后仍呜呜咽咽哭个不休。顾惊澜终于忍不住了,问:“听说宁妃也在这里,怎么没见人?” /n5F(5<  
  太后怒道:“你还有脸提她?我早说不好,你偏偏不听。她杀了远之,害得思绮小产,我已经赐死了,免得上刑场不好看。” /n5F(5<  
  顾惊澜一个趔趄,好容易扶着床站住了,颤声道:“太后……”太后横眉怒目,截口道:“怎么,我做不了这个主么?”顾惊澜顿脚道:“太后,你不看别的,也须看明远面上,他还没满周岁,怎么能没了娘。”太后冷笑道:“她私自出宫不是头一回了吧,不知道在外面做出什么丑事呢。那个叫陈……陈什么的,不是和她好得很么?”顾惊澜沉下脸道:“宁妃出去,是我有事叫她办。至于明远,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我清楚得很,无需太后操心。” /n5F(5<  
  太后道:“好啊,如今你为了个女人,竟要给亲娘脸色看么?”拍掌跺地地哭起来,“你不说给远之报仇,好歹也看看思绮,她肚子里的,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血么?” /n5F(5<  
  顾惊澜瞧了贤妃一眼,说:“宁妃就是有罪,也该问个清楚明白,再做处置。”“清楚明白?”太后冷笑一声,“卫子英不是你给我的清楚明白?你的清楚明白多半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还是我自己的靠得住些。”顾惊澜道:“太后,若真是宁妃所为,已经有了替死之人,她再供出来做什么,岂非自寻死路?太后也不细想想,别冤枉了好人。” /n5F(5<  
  太后先前正在气头上,没醒悟过来,一经点破即知有异,嘴上仍不服软:“不是她做的她干么认?思绮小产是她害的,再无旁人。”顾惊澜道:“那也罪不至死。太后,人到底在哪里?你方才说的,不是当真吧?” /n5F(5<  
  事已至此,太后哪里肯认错:“怎么不当真?什么话都由你说了,我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犯了家规国法,我就处置得了她。” /n5F(5<  
  顾惊澜的脸刷地白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人呢?”太后赌气道:“我叫人拉出去随便找个乱坟岗子埋了。”顾惊澜听了,不吭一声,转身就走,太后还没回过神,只听他在门口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找不着,也别回来了。”太后气急,提声道:“好,从今往后,你永远别进这个门。” /n5F(5<  
  冯嬷嬷劝道:“陛下一时情急,太后别计较。宁妃已经没了,叫他再看一眼,也算尽了心意。”指了指贤妃,压低声音,“断了念想。” /n5F(5<  
  人都死了,也翻不了天了,太后一想,释然道:“一个女人就了不得了,没出息。你告诉他吧。”冯嬷嬷三步并做两步地赶出去,顾惊澜并没有走,独自站在廊下,闻声回头,目光淡淡地转过来,不见得多么伤心,却沉寂黯淡毫无生机。 /n5F(5<  
  冯嬷嬷心头蓦然紧了一紧:“太后方才说的是气话,心里头还是疼陛下的。”顾惊澜不答。冯嬷嬷往左一指,道:“宁妃就在隔壁屋里,你去看看吧。”顾惊澜脸上这才有了表情,慌慌张张地推门往里闯,一不小心,给门坎跘了一下,几乎是摔进去的。 /n5F(5<  
  冯嬷嬷叹息一声,不忍再看,转身回屋。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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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醒来时,躺在自己寝室的床上,顾惊澜坐在床边,只看得见他的背影。 /n5F(5<  
  桌上一灯如豆,在风中微微摇曳。 /n5F(5<  
  过了许久,顾惊澜才开口:“那杯毒酒,你喝得那么痛快,难道你宁可死,也不肯留下来?” /n5F(5<  
  “不是……”秦如岭正当起身半坐,下意识回答,她知道顾惊澜是真的伤了心,“我喝得那么痛快,不过是拿准了你不会让我死。” /n5F(5<  
  顾惊澜回过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那好,我明天就说,你被李如海救了回来。”后悔如同蚂蚁啃咬着他,如果那天跟着一起出去,她就不会去京华楼,不会撞上这桩公案,那么,还可以继续相安无事自欺欺人。 /n5F(5<  
  “不……”这个字一出口,秦如岭无力再接下去。正如以前一样,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意思的默契,他早就看穿了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意。 /n5F(5<  
  不忍心让人替死?这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纵然顾惊澜不把卫子英的性命放在心上,找他闹上一场,他必不会等闲视之,法子多的是,怎么也不到要向太后自首的地步。 /n5F(5<  
  我等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n5F(5<  
  “听说贤妃小产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秦如岭定了定神,口气平静,“男子三妻四妾原是平常,何况是你,只是我实在忍不下去。” /n5F(5<  
  顾惊澜声音嘶哑:“你和她们不一样。”秦如岭道:“我明白,”想了片刻,“我或许是你冠冕上最大的那颗珍珠,但没有这一颗,还可以找别的补上,若是只有这一颗,没有别的,终究做不得冠冕。” /n5F(5<  
  顾惊澜道:“一颗也罢,两颗也罢,就算有无数颗,我不放你,你又能如何?”秦如岭漠然道:“不能如何。”顾惊澜心里却慢慢地凉了,她在宫里在宫里从来都不快活,也变了很多,他什么都看在眼里,终是不肯放手,在透骨的冰凉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次我放你走,只有这一次,决不会有第二次,你若再回来,就是死,也要死我身边。”秦如岭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脸上神色似悲似喜,恍如梦中。 /n5F(5<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说:“你让我把明远带走吧,除了他,你还有两个儿子,我只得他一个,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你答应我吧。” /n5F(5<  
  顾惊澜仍旧坐着一动不动:“不行。他是我的儿子,社稷江山咫尺之遥,你不能误了他的前途。”秦如岭道:“那又怎样?权势富贵就比闲云野鹤幸福快活吗?”顾惊澜道:“幸与不幸,总该由他自己选,而不是你替他选。” /n5F(5<  
  秦如岭怔了怔,突然安静下来。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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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明。 /n5F(5<  
  顾惊澜立起身,说:“我让小范送你出去。”秦如岭默然点头,又忍不住问:“明远在哪里,我看看他再走。”顾惊澜道:“交给德妃了,我让人抱过来。”秦如岭全身顿时失了力气:“不必了,还早,让他睡吧。” /n5F(5<  
  推开门,晨雾扑面而来,虽不显冷,仍觉湿润。 /n5F(5<  
  小范正等在门前,背上背着个包袱,秦如岭跟着他走了几步,忽地停住了脚,回过头,嘴唇微动,欲言又止。顾惊澜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望了过来,见她回头,眼里闪过掩不住的期盼。秦如岭只停得这么一停,又转身走了。 /n5F(5<  
  此去山高水阔……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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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秦如岭的背影再也望不见,顾惊澜方垂下眼,不要紧,纸鸢的线总是在手里,她终有一日会回来。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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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在京里查不到陈光华下落,无可奈何,只得往金陵去。她这次从南入城,途经紫金山,其时太阳即将落山,当天是进不去城了,想起三清庵在附近,决意去投宿,一路上都是骑马,已然有些疲倦,又没什么急事,便牵了马缓缓走过去。 /n5F(5<  
  刚到门口,忽然有人从旁边的小路转出来,两人迎头打了个照面,都是霍然一惊。 /n5F(5<  
  秦如岭失声叫道:“陈光华。” /n5F(5<  
  夕阳半斜,三清庵里那株梧桐仍是高高的探了头出来。 /n5F(5<  
  当日炅宁宫里,陈光华自知无法脱身,原要引火自焚,不想火势一大,伏兵们反倒自乱了阵脚。他虽趁此机会逃出宫,但伤势不轻,没撑到住处,在罗家门口晕了过去。腊梅早起做饭发现了他,救回自己家里,罗大发也刻意讨好,留他养伤,对外瞒得一丝风不透。 /n5F(5<  
  秦如岭向人打听时露了马脚,刑部渐渐查到了罗家,陈光华明知外面有人查访,因伤得太重,决意暂避锋芒,又怕连累罗家,定下了假死之计。他本担心罗大发舍不得故土家业,谁想他满口答应,并要举家迁至金陵投奔亲戚。 /n5F(5<  
  在火场里安排了死尸,陈光华护送罗家四人一路回了金陵,罗大发颇有将女相嫁之意,他只做不觉,给他们留了银子安家就想赴京,被闻讯而来的陈绪押回了家,父母亲人严加看守,总不许他出门。就连今天来三清庵,也是陪着母亲奶奶来烧香。赵存方住在左近,他前去探望,更是赌咒发誓的才出得来。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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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n5F(5<  
  秦如岭推开门,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院落。几间旧房,糊着发白的窗纸,廊下歪着个小凳子,水桶胡乱地扔在井边。 /n5F(5<  
  二百两银子虽贵了些,但无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n5F(5<  
  墙边那株梨树,已有了些年头,比墙还要高了,秦如岭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跃上枝头,只见陈光华正握着顾明远的手,缓缓搅动铜锅里的糖汁。 /n5F(5<  
  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n5F(5<  
  秦如岭忍不住微笑起来。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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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明远跟在师傅身后,出去买酒,路过隔壁王家时,门忽然开了,一名衣上犹带风尘的青年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说:“我是新搬来的,姓林行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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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是毒酒不是白绫?我想大家也不想看到秦同学挂吧。 /n5F(5<  
顾最后把小顾送出来,其实还是服软了啊。 /n5F(5<  
至于秦最后和陈怎样了,生活还很长,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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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9-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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