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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著作]不系情结--作者 游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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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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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0 章 hz_F^gF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写了这些,先看看吧。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有问题的话请提出来我改。 hz_F^gF  
我承认我有点见异思迁,我曾经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把秦嫁给高云苍,让顾和陈在很多年后才知道她的消息。我太喜欢罗敖生了,总想把高云苍写成那样,可惜笔力不够,汗。(不知道罗是谁的就不用问了,是耽美小说里的)  高云苍为人严谨,办事周密细致,不但破过好几起疑案,还主持追捕了多名在逃要犯,让他去找秦如岭未免大材小用,但除了他再无适当人选,顾惊澜一一嘱咐后,犹豫了一下,说:“她武功尽失,别伤了她。”高云苍领命而去,自有布置安排。 hz_F^gF  
  顾惊澜聪明一世,在这里仍旧犯了一个错误,他下意识不愿把秦如岭原是女子一事宣扬出去,甚至可以说,他从没有想过秦如岭会换上女装,心甘情愿地做回女人。所以他并没有告诉高云苍真相,只含含糊糊地说她曾扮过女装,有犹疑不决之处,交他议处。 hz_F^gF  
  因此,高云苍固然会疑心扮女装的男子,但决不会怀疑到真正的女人头上。 hz_F^gF  
   hz_F^gF  
  次日早上,吃完饭,陈光华略带歉意地说:“我上午有事,只怕不能陪你……”秦如岭接口道:“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去逛逛。”心道:趁此良机正好溜之大吉,你给的首饰价值不菲,对不住得很,我要卷款潜逃了,将来你只能去当铺找它们了。陈光华笑了笑,站起身,和声道:“我早些回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有什么事就叫陈洪去办。”见她用力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hz_F^gF  
  秦如岭回房收拾了些财物贴身放好,看到床头插着的书生糖人,既不能藏在身上,拿在手里又引人注意,只得弃之不顾。估计着陈光华走得远了,起身出去,刚走到院门,陈洪叫了起来:“林姑娘,你去哪儿,我陪你去。”飞一般跟了上来。秦如岭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陈洪赔笑道:“你一个人出去,少爷不放心,再三叮嘱我呢。”秦如岭原想三言两语打发他回去,又怕多费口舌,拖得久了,陈光华就回来了,就点头说:“好吧。”上了街,她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三挤两挤的,很快就甩开了这个尾巴。 hz_F^gF  
  京城是顾惊澜的地盘,秦如岭不愿久呆,径直向最近的城门赶去,她急于出城,尽抄小路,行人一少,顿觉不对,竟然被人跟踪了,来人大约两个,听脚步声,武功不弱,自己无法应付,要不要重回闹市,把他们甩开呢,正犹豫,迎面走来三名便衣男子,正好把她堵在中间,眼看包围之势将成,秦如岭急中生智,骤然转身,对跟踪两人大声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分明不怀好意,你们再跟着我,我就叫人了。”这条路人虽不多,但行人一听,都停了下来。那两人一怔,对视一眼,左边那人道:“大路朝天,人人走得,不过同路罢了,谁跟着你了。” hz_F^gF  
  “好,你们先请。”她走到路边,靠墙一站,就不走了。那两人有言在先,迫不得已,狠狠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另三人也不迟疑,拐进了另一条巷子。秦如岭知道他们必未走远,定然躲在暗处监视,心想:他们是谁派来的,顾惊澜要抓我,只需一道旨意,陈光华就把我送去了,又何必这么麻烦。 hz_F^gF  
  这时,巷子里涌进一大群人来,有男有女,说说笑笑,他们并排走着,占据了大半条街的宽度。秦如岭心知不妙,有意要退,一转身,恰好撞到一名蓝衣青年身上,那青年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说:“表妹,原来你在这儿,咱们快回去吧,姨爹姨妈都等着呢。”他满脸笑容,手上力气却是不小,秦如岭张口欲叫,一股内力沿着腕脉撞进来,登时半身酸麻,竟叫不出来。那青年微笑道:“表妹,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拉着她加入那群男女的队伍中。 hz_F^gF  
  路人的注意力先被那一大群人吸引,那青年又言笑宴宴,一口一个表妹,竟没一个人留意到她是被劫持的。 hz_F^gF  
  出了这条街,一群人也就散了。那青年怕她叫嚷,专走小路,他步子又急又快,秦如岭勉力跟上,却跌跌撞撞,暗暗咬牙,此人武功虽不错,但并不是我的对手。我若内力不失,怎么能容他欺近身,怎么会为人所制,究竟是谁给我下了药?心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hz_F^gF  
  那青年忽然停下,松了口气,说:“到了。”拉着她进了一间青瓦院子的后门。院子里有人往来,还有几个穿着刑部衙役的衣服。秦如岭心念一转,大叫道:“差大人救命啊,这人劫持我,不,非礼我。”来往诸人一齐抬头望过来,那青年颇觉尴尬,低斥道:“别叫了。”秦如岭道:“你敢做,还怕人叫,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不是非礼是什么?”一名衙役插话打趣道:“沈捕头,男女授受不亲,你非礼了这位姑娘,就得负起男子汉的责任来,娶了她。”那青年吓了一跳,连忙放手:“不……”秦如岭抢先道:“谁要嫁给他?对了,你叫他捕头?他分明是个淫贼,采花大盗,也配做捕头?”众人不由哈哈大笑。那青年面红耳赤,辩驳道:“我也是奉命行事。”那衙役存心取笑,又说:“姑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沈捕头是淫贼,是采花大盗,你也只好认命啦。”秦如岭正要反驳,一名老成持重的开了口:“小沈,高大人还等着呢,快进去吧。” hz_F^gF  
  高大人?衙役?难道是高云苍?秦如岭暗暗吸了口气,高云苍以明察秋毫著称,但愿别被他看出破绽,脸上丝毫不露,口中只说:“好啊,就叫这位高大人评评理,也有你这样的捕头,强抢民女,劫持非礼。”跟在那青年身后进了厢房。 hz_F^gF  
  高云苍坐在桌案后,闻声抬头,扫了秦如岭一眼,说:“沈轻,没惊动人吧?”那青年道:“没有。” hz_F^gF  
  秦如岭奇道:“他们都叫你大人,大人还私劫民女,买卖人口不成?”高云苍不动声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昨日领命回来,反复推敲,秦如岭素来胆大,又有未了之事,必定还在京里,就令人画了秦如岭的画像,派衙役换上便装四处寻找。果然找到此女,但她身形纤细,不似男子假扮。转念一想,皇上说不决之事,交他议处。她和秦如岭相象至此,必有渊源,不如交由圣断。 hz_F^gF  
  
有志者事竟成
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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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1 章 hz_F^gF  
  秦如岭见他沉吟不语,就知道他没有十足把握,不过刑部向来是宁可多做不怕做错,被他交给顾惊澜处置就再也走不了了。看了看沈轻,又打量了一下高云苍,喃喃道:“这里又不是衙门,谁知你们这大人捕头是不是假冒的……”一把推开沈轻,转身就往门外跑去,大叫道:“救命啊,非礼啊。” hz_F^gF  
  沈轻未及防备,被推得倒退一步。高云苍道:“还不追。”沈轻连忙赶上前,秦如岭一面大叫,一面挣扎,两人拉扯之间,难免有肢体接触,沈轻只扣住了她双腕,不好意思再动手。秦如岭挣脱不开,胡乱踢了他几脚,仍旧“救命非礼”叫个没完。来往衙役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hz_F^gF  
  高云苍终于皱了皱眉,说:“堵住她的嘴。”皇上令他不可外传,就避开了刑部衙门,选在和后面的私宅办理,他母亲心性善良好打抱不平,听到动静,非来查看不可。 hz_F^gF  
  沈轻腾出一只手来,正要点她的哑穴,一名老妇从后廊转出来,喝道:“小沈,你这是做什么?”她不懂武功,看来就像沈轻对那女子动手动脚一样。 hz_F^gF  
  秦如岭恶人先告状:“他非礼我。”久闻高云苍是个孝子,高老夫人良善心软,对她喊冤比上刑部告状都管用,刚才看这里像是私宅,试了试,果然应验。沈轻急道:“我没有,老夫人……”高云苍走出来说:“娘,我们正在办案,犯人一时急了,胡乱攀咬,也是有的。”秦如岭道:“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我犯什么案子了?”用力挣开沈轻的手,扑到高老夫人面前,一把拉住:“伯母,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们抓来了,伯母,你要为我做主啊。”说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原是有意做戏,但戏假情真,越发呜呜咽咽地止不住了。 hz_F^gF  
  她受伤之后,脸白唇淡,颇有楚楚之致,高老夫人大是怜惜,忙搂住了安慰,忙乱中不忘说:“她一个姑娘家,能犯什么案子,云苍,你再查查。” hz_F^gF  
  受命寻人之事,高云苍密不能宣,只好说:“娘,你放心,儿子查明事实,决不会为难她。”高老夫人道:“好,你查你的,她就先陪我住着,查清楚了,再来领人。”拍了拍秦如岭的手,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秦如岭瞟了高云苍一眼,怯生生地说:“我叫林如清。”高老夫人又絮絮叨叨问她些家常,秦如岭一一答了。 hz_F^gF  
  高云苍疑心,无非因为她的容貌,心知母亲决不肯轻易放人,思来想去,说:“是与不是,倒也好办。沈轻,叫个婆子来,带她到后堂验身。”高老夫人道:“何必麻烦,我来就是。”高云苍无奈道:“娘……”高老夫人道:“我也一把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拉着秦如岭去了后堂。 hz_F^gF  
  沈轻低声道:“大人,这真是位姑娘。”高云苍目光一凝,也不由狐疑起来。他一向过目不忘,此女与秦如岭相貌一般无二,我原有七八分把握,才敢交由圣裁。或者,她是宁妃秦如伶,双生兄妹,必然长得很像。可皇上并未下旨找她,显然是在宫里了。 hz_F^gF  
  过了一会儿,高老夫人走出来说:“云苍,确实是位姑娘。”高云苍顺口说:“嫁人了么?”秦如岭脸上发烫,瞪了他一眼。高老夫人失笑道:“既然是姑娘,自然没有嫁人了。” hz_F^gF  
  那也不是秦如伶了。饶是高云苍机敏善断,一时之间也解不透其中关窍。秦如岭道:“高大人,你可查清楚了?查清楚了,我可就走了。”高云苍猛然想到:莫非秦如岭本就是女人?否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象着人。微微一笑道:“林姑娘何必着急,家母与你甚是投缘,不如留下来住几天。”高云苍至今未娶,秦如岭面容清秀沉静,高老夫人一见就喜欢,听高云苍主动留客,只当儿子对她有意,连忙跟着挽留。 hz_F^gF  
  秦如岭推辞道:“还有人等着我呢,不便久留。”高云苍怎么会好心留客,分明是对我没有完全放心。高云苍道:“无妨,派人去送信就是。”秦如岭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就请去京华楼跟陈光华说一声,我在这陪陪高伯母。啊,对了,有劳把我床头那个糖人带来。伯母,那个糖人是我昨天买的,跟令郎好象,一会儿你瞧瞧。”高云苍转头向沈轻道:“去吧。”她是有心呢还是无意?怕我阴奉阳违,竟想出取糖人的把戏。谁也没见过那个糖人,想买一个假冒都不行,眼下是非得把信送到不可。不过,听说两江总督之子陈光华近来为皇上办差,她既然认识陈光华,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hz_F^gF  
  不一会儿,陈光华就跟着沈轻来了,进门见秦如岭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秦如岭见了他,三步两步扑过去拉住他:“你总算来了,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抓了来,我还以为回不去了呢。”她仰脸看着他,颊上犹有泪痕。陈光华回来听陈洪说与她走散了,正急着出去找人,沈轻就送信来了,他一路跟来,心里揣测不定,一见了他什么念头都烟消云散,反是说不出的痛惜,放柔了声气说:“没事。”向高云苍道:“高大人,只怕是场误会。”高云苍“喔”了一声,并不答话。陈光华笑道:“如清是前天到京城的,她是家师一位故交的徒弟。我也知道她和宁妃娘娘生得很像,不过宁妃现在好端端地在宫里,高大人认错人了。”他不能说出林如清私闯皇宫之事,又不愿高云苍在她的来历上做文章,索性推说是故交。 hz_F^gF  
  高老夫人坐在旁边,一看陈秦二人的神气,就知道自己儿子是没指望了,但她生性豁达,不以为意,笑道:“好啦好啦,弄得针尖对麦芒似的干什么,都坐下来,慢慢说话。”高云苍顺势道:“是我疏忽了,陈公子,请。沈轻,叫人送茶来。”陈光华端端正正地向高老夫人作揖行礼,方才在客位坐下。秦如岭跟着福了一福,坐在他旁边。一时有人送上茶来,陈光华抬盏喝了一口。高云苍沉吟着,缓缓道:“陈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会找上林姑娘,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寻找秦侯爷的下落。” hz_F^gF  
  陈光华一怔,见秦如岭茫然不解地望过来,解释说:“秦侯爷就是易水山庄庄主秦如岭,他世袭爵位静国公,所以又叫他秦侯爷。”秦如岭奇道:“这位秦侯爷失踪了么?”高云苍道:“不错。皇上令我不得外传,还请两位保守秘密。”陈光华道:“那是当然。”秦如岭也点了点头。陈光华顿了顿,说:“高大人,秦侯爷乃是男子,你怎么找到一个姑娘的头上呢?” hz_F^gF  
  高云苍道:“我正想请教。我与秦侯爷往来不多,听说陈公子与他交情不错,敢问陈公子,秦侯爷——不是女人?” hz_F^gF  
  这高云苍果然名不虚传,一刀见血一语中的,秦如岭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重复了一句:“女人?”背上已是冷汗涔涔。陈光华也变了脸色,正容想了一会儿,说:“恕我目光短浅,看不出秦侯爷哪里像是女人。”秦如岭为人喜怒不惊,冷静自持,在江湖中翻手为云覆手雨,别说女子,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共事之时,其言行举止沉稳内敛,何尝有一丝女儿娇态。不知高云苍怎么想的,秦如岭怎么可能是女人。 hz_F^gF  
  高云苍是见过秦如岭的,并未在他身上看出丝毫女儿之态,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疑心既起,总是挥之不去。 hz_F^gF  
  秦如岭嘟哝道:“高大人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要是秦如岭,妹子当了皇妃,背靠大树好乘凉,干么要走?就算要走,早易容跑了,还等到今天。”高云苍道:“姑娘说得有理。”陈光华道:“何必你我在此胡乱猜测,皇上与秦侯爷上总角之交,秦侯爷是男是女,皇上会不知道?”秦如岭大喜道:“你们要送我去见皇帝,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皇帝呢。” hz_F^gF  
  高云苍道:“那倒不必。”陈光华对林如清如此看重,万一林如清被皇上看中纳入后宫,岂不是与陈光华结了深仇。秦如岭若真是女子,皇上何不明言,却只说他扮过女装,可见,秦如岭决非女人。林如清既是女子,就不是秦如岭了。或许世间本有相似之人,是我少见多怪了。他有了决断抬手道:“是我多心了。林姑娘,实在对不住得很。”陈光华道:“何必客气,高大人也是尽忠职守。如清今日身体不适,恰好药吃完了,我先带她去看大夫,就此告辞。” hz_F^gF  
  高云苍客气一番,倒也罢了。高老夫人却是真喜欢秦如岭,着实挽留了一回,陈秦二人均不欲久留,道谢走了。 hz_F^gF  
  秦如岭为了脱身,不得已搬出陈光华来,虽然再想从陈光华身边走开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顾不得了。好在陈光华并未对他起疑心。 hz_F^gF  
  陈光华倒不是虚言,秦如岭的药确实吃完了,一来要去程家复诊,二来君明玉失踪,他受命去追查下落。君明玉失踪之前没有半分预兆,芒无头绪中,只得从金陵查起。一路必定风尘仆仆,林如清内力尽失,不忍叫她吃这样的苦头,可留她一人在京,又有些不放心。最后有意把她托付给程省身。 hz_F^gF  
  到程家说了来意,程省身有心撮合二人,便说:“太医院李如海回金陵老家探亲去了,他医术也高明得很,你何不带林姑娘去瞧瞧,免得迟了给耽误了。”陈光华一听也是,向秦如岭说:“一路风波劳累,只怕要累姑娘吃苦了。”求医之言正中秦如岭下怀,当下也就把偷溜的心思打消了,笑吟吟地说:“什么苦我都不怕。” hz_F^gF  
  两人当即回京华楼收拾好行李,吃完午饭就动身。陈光华怕秦如岭骑术不精,特意挑了匹脾气温顺的母马给她,后来见她骑得有模有样,才放了心。 hz_F^gF  
  金陵越近,秦如岭越是犹豫,陈绪是个老狐狸,他见过我,万一认了出来,就脱不了身,该如何是好。李如海那里固然要去,只是该想个法子,不去陈光华家里。她烦躁不安,陈光华以为她是怕李如海也不能治,近乡情怯,宽慰说:“天下的名医这么多,不只李如海一个,只在金陵城里,就还有林守泰,洪安平,崔季这几位有名的大夫呢。”秦如岭点了点头,新愁复添旧愁,越发烦闷,脸上不肯带出来,说话行事难免脾气大了些,陈光华生性体贴,不但不恼,反而千方百计哄她开心。 /n5F(5<  
  一路吵吵闹闹,金陵渐渐近了。 /n5F(5<  
   /n5F(5<  
作者有话要说: /n5F(5<  
还是按原计划写吧。期待秦顾陈三个人说什么喜欢啊,爱之类是不太可能了,无论他们做的事多么疯狂,也决不会把这些话挂在嘴上。他们对感情最大的表达,也就是一生相托,不离不弃了。想看到顾真情流露,想看到秦与顾翻脸,想看到陈一往情深,都可以期待,但看到他们说肉麻的话,是不太可能了。汗。(可能主要是因为我不太擅长写这个) /n5F(5<  
                  第 22 章 /n5F(5<  
  这天,到了金陵治下一个小镇,离金陵只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午时将近,便吃饭休息了再上路。陈光华特意找了家善做川菜的酒楼,靠窗坐定,各自点了菜后,陈光华道:“林姑娘,我们从东门入城,恰好路过景泰街,先去李大夫家里如何?”秦如岭求之不得,笑道:“好啊。”陈光华知道她念兹在兹的就是解毒,明知祖母母亲依门盼望,也要刻意绕走东门,先带她去求医。见她笑逐颜开,心里跟着轻松了起来。秦如岭还想说话,抬头看见他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带微笑,不知怎么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连忙转开眼去,干笑几声,心道:你别看得我心里发慌啊。忽听邻座一个女子的声音叫:“这米饭怎么这么软?”回头一看, 桌旁坐着一对少年男女。少女穿着粉红纱衣,眉目娇好,正皱着眉发脾气。那少年立马温言软语哄了几句,又向小二说:“还不快换一碗。”小二无可奈何,换了碗上来。那少女尝了一口,啪地扔下筷子,怒道:“怎么硬得很石头一样。” /n5F(5<  
  秦如岭在一旁瞧的清楚,心说:这女子分明无理取闹。不过,这对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n5F(5<  
  那少年陪着笑,好言相慰,方把那少女哄得眉开眼笑,转怒为喜,末了说:“既然米饭不好,要不吃面吧。” /n5F(5<  
  秦如岭脑中咯噔一响,这不是两天前她和陈光华的对话吗?为什么看别人是无理取闹无事生非,自己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那时为了陈绪和解毒苦恼,心里烦躁,脾气难免大了些,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再大的烦恼,也不能让我失去理智。莫非内力尽失,冷静也失去了?或者,她又看了陈光华一眼,我在他面前,已经习惯不掩饰了吗?以往只有在顾惊澜面前,无须掩饰,因为相处十余年,彼此太过了解,掩饰亦是无用。但我与陈光华相识不到一年,就已经对大有了这么深的信赖吗? /n5F(5<  
  这顿饭吃得她食不知味,进了金陵城仍是心神不宁。 /n5F(5<  
  李如海听说两江总督之子前来拜访,忙命快请。他并未见过秦氏姐妹,看到秦如岭,也只是职业反应:她 步子虚浮,眉宇发青,似乎是中了毒。待陈光华说明来意,李如海一口应了,令人拿了小枕来诊脉,又问了些毒发时的景况。 /n5F(5<  
  李如海把脉之后,许久没有说话。陈光华按奈不住:“还请大人直言。”李如海道:“此毒凶险,我尽力而为。”他肯说这话,已是有了几分希望。陈光华喜道:“多谢李大人。”李如海道:“我先开一副药,回去吃着,若有效验,以后每隔两天,就来复诊一次。”秦如岭和陈光华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n5F(5<  
  从李家出来,秦如岭磨蹭着不想走:“对面就有家客栈,我先住在那里,以后复诊也方便。”陈光华笑道:“寒舍就在金陵,你过门不入,住在客栈什么都不方便,叫我怎么安心。”秦如岭心道:见了你老爹,我怎么安心。脚下慢慢吞吞一步一挪,就是不肯动。陈光华略一思索:她必是脸皮薄,宽慰道:“家祖母,家母人都很好,你别担心。”陈洪插嘴道:“就是,老夫人天天都想……”不好说穿,改口说:“老夫人和夫人见了你,肯定喜欢。” /n5F(5<  
  陈光华态度坚决,再推就不像了。秦如岭勉强应了,好在解毒有望,也不觉沮丧,兵来将挡水。来来土淹,高云苍都能应付过去,陈绪也没什么了不起。 /n5F(5<  
  到了总督府,门房赶着上来牵吗,又有人匆匆去后院报信。秦如岭望了望牌匾,有些发呆:如何应付陈绪呢?陈光华把手上的缰绳递给小厮,回身一笑,低声道:“有我呢,别怕。”他用传音入密说话,神情自若,口唇微动,旁人丝毫没有发觉。秦如岭心头一动,转眼向他望去,却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想好的许多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自幼被当作男子教养,遇事只会一力承担,自寻解决之法,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一时胸口又酸又涩,勉强笑了笑,说:“原来你家是做官的呢。” /n5F(5<  
  陈光华道:“做官的是我爹。你……不喜欢做官的么?”秦如岭笑道:“不是,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你爹是不是像戏里一样,留着长长的胡子?”陈光华笑道:“没有。他的胡子短得很。你见过的高大人,官至刑部尚书,年纪也不大,就没留胡子。戏文不可尽信。”说着,到了后院。 /n5F(5<  
  一干丫鬟媳妇一面笑嘻嘻地叫着少爷,一面把眼不住在秦如岭身上溜来溜去。秦如岭被看得心里发毛。昔日围在顾惊澜身边的莺莺燕燕她见得多了,女人间的明争暗斗更是熟视无睹,只不过那时不在女人的斗争范围内,今天在知道,只是这样打量的目光,都可以叫人浑身不快。 /n5F(5<  
  既然到了陈家,不见面是不可能的,秦如岭抱定视死如归的念头,进了正房。陈老夫人和陈夫人端坐在上,竟没有陈绪。陈光华作揖请安,秦如岭跟着道了万福。陈氏婆媳早听说陈光华带了位年轻姑娘回来,当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好打量了一番,均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但此女貌美神清,举止沉静,颇有大家风范,不失为光华的良配,都还觉得满意,连忙携她一起坐了,问她的家世年纪等。陈光华忙说:“林姑娘是师傅好友的弟子,跟我一起来金陵游玩。”陈夫人笑道:“金陵名胜倒多,让光华陪你好好逛逛。”陈氏婆媳后来听陈光华说她原是孤儿,长于深山,不禁暗自好笑:她手掌莹润,定未做过粗活。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决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不过这是小两口的事,何必说穿,由他们去吧。陈光华当晚夜探君府,并未站到蛛丝马迹,便安排了人手,在金陵一一详查:君明玉失踪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买过什么东西。他自己陪着秦如岭四处游玩。李如海的药吃了颇有效验,又每隔两天去李家复诊。 /n5F(5<  
   /n5F(5<  
  他记得自己在找人,恍恍惚惚中走进了一个园子。园里的一石一树,一花一草,都十分眼熟。 /n5F(5<  
  对了,这是易水山庄的花园。他找的人就站在桃花树下,回过头来,冷淡的目光 穿过他的身影,看着不知名的远处。他连忙伸手去拉,刚抓住她的衣袖,眼前场景忽然一变,竟到了她的卧室。握在手里的是淡青色的床帐。他随手一挥,只见她躺在深红的被褥中,显得脸色愈发苍白,双眼直直地盯着帐顶,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突然觉得心慌,用力握住她的肩头不住摇晃,大声说:“看着我,看着我。”她不为所动,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n5F(5<  
  “你……”话未说完,手上一片冰凉湿腻,他低头一看,血色正沿着指间滑落。他撕心裂肺般大叫起来:“如岭。” /n5F(5<  
  顾惊澜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又做了噩梦了。值夜的太监闻声问:“皇上有何吩咐?” /n5F(5<  
  “没什么。”他举起手,放在眼前,双手干净而修洁。梦里,血液的触感是那么真实,醒来后,胸口仍是疯狂地咚咚跳个不停。 /n5F(5<  
  一个月了,高云苍仍旧找不到人。 /n5F(5<  
  他从没有怀疑过秦如岭的武功和智谋,却忽略了,她的武功已经被自己废去,一个江湖上的三流高手,都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n5F(5<  
  此刻,我无法掌控她的生死。 /n5F(5<  
  一种无以言喻的懊恼和悔恨涌上心头。我早该知道,无论什么,只有握在手心里,才不会失去。 /n5F(5<  
  当你了解一个人如同了解自己,当你熟悉一个人如同熟悉空气,就会很容易忽略她。惟有失去时,才会发现,自己已痛彻心肺。 /n5F(5<  
  “你……”他想起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你只能看着我。如岭,你只能看着我。你只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着我。 /n5F(5<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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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3 章 /n5F(5<  
  顾惊澜再无睡意,索性穿衣起床批折子,先看那两本罗罗嗦嗦废话连篇,他心中不快,劈手扔了,第三本却是高云苍的。 /n5F(5<  
  杜三才一案,高云苍依令细细地查慢慢地审,拖了三个月,终于上了结案判词。杜三才误杀宋知书,以民犯官,罪加一等,刺配琼州。比起谢氏一派要求处以剐刑来看,确实轻得太多。也算是给谢家一个教训了吧。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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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笔,一个准字尚未写完,顾惊澜忽然想起,三个多月前,如岭曾站在面前说:“皇上好歹笔下超生……”他望着笔尖鲜红的朱砂,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如岭如岭,你难得求我什么,就依你一次又何妨。(秦如岭:天可怜见,我只是叫你别杀他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人情不是好欠的。) /n5F(5<  
  早朝后,高云苍被留了下来。顾惊澜从案上取出一本奏折,拿在手里,微笑道:“你的折子,朕已经看了。”高云苍迟疑道:“请皇上指教。”心下不解:依情势来看,皇上必不会如谢尚春的意,再无不准之理,可若是准了,直接批下来即可,又有什么好说的。实在闹不懂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n5F(5<  
  顾惊澜道:“此案可曾正式过堂?”高云苍道:“没有,臣只提审了犯人。青州转上来前,也没有过堂。”顾惊澜点了点头,说:“依本朝律例,自卫杀人从轻。自卫者,保命,守贞。”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n5F(5<  
  高云苍年纪轻轻能做到高位,自然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的聪明人,马上说:“皇上说得是。”君臣二人会心一笑。高云苍心道:秦侯爷说的说果真不错,皇上宽宏慈爱,自有明断。随即想到,自己至今未找到秦侯爷下落,笑里不免带了些忐忑。 /n5F(5<  
  顾惊澜随手将折子扔了过去,笑道:“拿去吧。”高云苍连忙接了,又听顾惊澜问“你是庆泰二十三年的进士罢”,答道:“是。”暗想:皇上问这个做什么?顾惊澜却没再说什么,只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n5F(5<  
  庆泰二十三年,高云苍是所有考生中,唯一带着母亲来赶考的举人。多有人嘲笑他是离不得母亲的奶娃儿。高云苍却不理不睬,一心温书。众人当他无言以对,一时引为笑谈。秦如岭听后,详查了一番。高云苍家境贫寒,凑不出上京的盘缠,便把祖宅卖了。他母亲无处居住,只能同来。末了说:此人有破釜沉舟之勇,鸿鹄九天之志,明理善断之才,韬光养晦之沉,他日必成大器。 /n5F(5<  
  果不其然,短短五年之间,高云苍已官居二品,执掌刑部。 /n5F(5<  
  顾惊澜闭上眼,不知为什么,最近总会想起以前的事。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仿佛铭刻在记忆里,甚至连当时衣服上的褶皱,都能浮现在眼前。 /n5F(5<  
  如岭如岭,你在哪里。 /n5F(5<  
   /n5F(5<  
  七月二十三,杜三才一案正式升堂,刑部侍郎张林主审。 /n5F(5<  
  冯晓燕原是杜三才未过门的妻子,杜三才为护妻贞洁,失手打死宋知书,流放凉州,军前效力。冯氏母女释还宁家。 /n5F(5<  
   /n5F(5<  
  凉州位于西北边塞,由李协镇守,此人公正严明,知人善任,杜三才是龙是蛇,从今往后,就看他自己了。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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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尚春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n5F(5<  
  杜三才与冯晓燕素不相识,怎么冯氏母女会一口咬定,早就许下了婚事,甚至还拿了聘物出来?怎么会有棠梨人上堂做证,自认媒人? /n5F(5<  
  分明是高云苍在背后捣的鬼。 /n5F(5<  
  谢尚春路过刑部衙门前,狠狠地呸了一声。他并未想到,若不是杜三才为救人身陷牢狱,冯氏母女怎会自认亲事?若不是宋知书在棠梨引起民愤,棠梨人怎会冒着身家性命之险做伪证?最重要的是,若不是顾惊澜首肯,高云苍怎会胆大妄为,擅改判词?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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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华为人细致体贴,凡是总是顺着秦如岭的心意,甚至令她有受宠若惊之感。顾惊澜的性子阴晴不定,从来只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只有让人焦头烂额的。自她长大以来,尚是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里,珍之重之。虽然日子不长,竟比过往十几年还要快活。去意仍在,已是依依不舍。 /n5F(5<  
  过了十来天,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地方也玩得差不多了,这天回去得早些,就陪着陈老夫人,陈夫人吃饭。饭后闲谈,陈光华顺口说:“明天我……”忽见祖母母亲含笑相视,忙改口说:“我带你陪奶奶和母亲去爬紫金山。”言下之意竟是把她当作一家人。秦如岭顿时红了脸,正要说话,陈老夫人抢先笑道:“我一把老骨头,爬什么山,我不去。”陈夫人笑着接道:“我也没那么大精神,我还是陪着娘说说话吧,我也不去。”秦如岭大是尴尬,刚说“我也不……”便被陈老夫人打断:“光华性子倔,不听人劝,别又玩得不回家,如清,你跟着去替我看着他,只怕好些。”陈夫人不等秦如岭答话,连忙说:“娘说得是。我们年纪大了,跟着去,反而不自在。”陈光华见秦如岭窘迫不堪,插话说:“奶奶和母亲不肯去就罢了,何必找些理由出来。”笑闹一番,各自归寝。 /n5F(5<  
  次日一早,陈光华就同秦如岭去爬紫金山,随行的丫鬟小厮各两名,带着些茶具糕点。陈光华怕秦如岭体力不支,走不了一会儿,就停下歇息。到了午时,只爬到半山腰。秦如岭不喜甜食,只略吃了几块糕点,又连个茶棚都没见着,陈光华寻思半晌,有意在附近找户人家,弄点吃的来。陈洪心思通透,说:“少爷,从前面小路过去一二里地,有家尼庵,听说素菜做得不错,不如去那里歇会儿?”陈光华看秦如岭毫无不悦之意,说:“好。”秦如岭解毒有望,后来又听说陈绪因公务去了镇江,月余方回,心情正好,陈光华说什么就是什么,便跟着去了。 /n5F(5<  
  走了一里多,果然见到一家尼庵,院里一株梧桐高高地探出头来,漆面斑驳的大门紧紧闭着,牌匾也十分破旧:“三清庵。”陈洪道:“我去叫门。”正要上前,陈光华急声道:“别叫。”他一见三清庵三字就变了脸色,秦如岭心知有异,胡乱猜想:莫非他有个旧情人在这里出家了?陈光华默然伫立,望着匾额一动不动,目光晦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陈洪等莫名其妙,均不敢出声,一齐向秦如岭看去。秦如岭微一犹豫,故意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尼姑庵么,有什么好看的?不进去就不进去,我正好不喜欢吃斋呢。”陈光华置若罔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有一位芳华正茂的姑娘,在这里出家做了尼姑,她的情人在三里外结庐而居,每天早上来庵外听她念晨课。他们本来有一段好姻缘,都是我害了他们。” /n5F(5<  
  他说的是君明月和赵存方?秦如岭心下顿时乱了,推波助澜,渔人得利,坏人姻缘,何尝没有她的一份儿?她怎么能不明白陈光华的感受? /n5F(5<  
  我们,都是一样的。 /n5F(5<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陈光华的手。陈光华先是一怔,随即用力回握了过来。 /n5F(5<  
  静静站了许久,陈光华道:“我们走吧。”陈洪等疑惑不解,却不敢问。他一直牵着秦如岭的手,走回原路,他骤然停下,低低叫了声:“如清。”秦如岭应了一声,转头看着他。 /n5F(5<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带你去爬山。”陈光华初涉情事,毕竟脸薄,终身之约也说得如此婉转。话一出口,心口咚咚跳个不停。 /n5F(5<  
  “我……”秦如岭不知如何作答,顾惊澜去年说过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来:“朝中少年权贵不少,你看有没有中意的,朕自当为你做主。”抬头粲然一笑道:“好。”如果你得知真相不后悔,如果顾惊澜言而有信,我秦如岭出言如山,决不反悔。 /n5F(5<  
  陈光华听她一口答应,高兴得话都说不清楚:“好……好。”秦如岭欲喜复忧,掩饰道:“你上次不是说什么叫化鸡吗,我倒学过,今天恰好在山里,做给你尝尝。”陈光华喜道:“好啊。”回头一叠声地令人去准备。陈洪笑嘻嘻地应了,找了户农家,买了两只鸡并椒盐之类的调料。 /n5F(5<  
  秦如岭行走江湖时,常在野外露宿,迫不得已学会了些做菜的手艺,叫化鸡就是其中之一。陈光华帮着她在空地上掘了个坑,又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她裹泥填料,时不时问上几句。 /n5F(5<  
  忙乱一通,叫化鸡总算好了。秦如岭自己尝时,味道一般,仅能下咽。陈光华却吃的十分香甜,像是什么珍馐美味一般。她望着他的脸,心道:你待我的好,我无以为报,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你能喜欢就好。将来之事难定,惟待有缘吧。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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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很多人都说不喜欢顾,觉得他对秦不好,其实顾这人比较别扭啦,或许这位亲的留言比较能说明顾的态度“其实,心平气和下来,还是觉得当初皇帝老儿和如岭互相模糊周旋的时候最可爱,蒙胧的喜欢着,有点高傲的不愿意承认;不拆穿如岭的女子身份,不愿意与人分享他知道的关于如岭的秘密;偶尔给如岭吃点小亏,然后心里偷乐看她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n5F(5<  
顾的温柔从来不会明白地表现出来,每次说不罚秦不杀秦,甚至在别人面前维护秦,都是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想过要把秦怎么样。至于废秦的武功,是他吃醋了。顾有很强烈的不安定感,对人十分的不信任,而秦是他唯一相信的人,如果秦去找他要九还丹,说不定他说两句提点小条件就给了,但秦偏偏去偷。顾既吃风静月的醋,也恼恨秦的不信任,甚至怕秦就此背叛他离开他,才会想到废了秦的武功。因为秦失去了武功,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他并没有明确地认识到自己这种心理。 /n5F(5<  
顾心里不安,个性又比较强,要他先承认自己喜欢秦,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在确定秦喜欢自己之前说出来。其实从他对待如岭和如伶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如伶是他想要抢到手的玩具,只要拿到了,玩具肯不肯他并不在乎。但对如岭,他还是很害羞的,后面就可以看到。 /n5F(5<  
到目前为止,顾与如伶并没有实质性关系,所以暂且可以不把他当妹夫考虑了。 /n5F(5<  
                  第 24 章 /n5F(5<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这位亲的长评,就是因为大家的支持,所以最近才这么有动力啊。 /n5F(5<  
其实,说到如岭的感情,我也不打算卖关子,明确地说吧。 /n5F(5<  
题目叫不系情结,这就是秦对感情的态度,目前为止,顾和陈都没有成为她心里解不开的死结。 /n5F(5<  
顾本来有这个机会,毕竟相识了十几年。但他没有把握,他对秦的温柔很都隐晦,而且总是计较得失。可以说,就算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在秦明确表现出来也喜欢他之前,哪怕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也绝对不会说破,而是会找很多借口去解释去隐瞒。 /n5F(5<  
陈不足的就是时间。与秦相识的时间太短。 /n5F(5<  
而秦呢,对顾的感情很复杂,亲情友情爱情都有,但爱情的成分比较少,因为她太了解顾的为人,顾的身边也有太多女人,她会下意识地压抑这部分感情,也决对不愿意承认。因为对顾而言,下属是不可取代的,女人却是很多的。 /n5F(5<  
对陈的感情主要是陈对她很好而开始的。还处于比较被动的状态。所以她虽然答应了婚约,但并没有非陈不嫁的感情。只是觉得,如果要嫁的话,就嫁给他吧。 /n5F(5<  
  君明玉的下落仍是毫无消息,陈光华再不能坐视,次日准备亲自去查问君府下人。正值秦如岭回李家复诊,他就令身边得力的小厮陈洪带了些下人跟去。然而一番追问下来,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陈光华凝神细想,始终推敲不出君明玉的用意,不过,若说在金陵城中,尚有一人知道君明玉的去向,必是君夫人无疑了。须得想个法子,问出虚实来。 /n5F(5<  
  陈光华看时辰不早,起身准备去接林如清回来,刚到门口,陈洪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少爷,少爷,林姑娘被劫走了。”陈光华身子一僵,声音都变了:“你说清楚。”陈洪喘着气道:“李大人开了药,说是最后一副,吃完毒就清了,他下午也要回京了。林姑娘同他说了会儿话,就告辞出来。走到街口,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我们就晕了过去,醒来时林姑娘就不见了。” /n5F(5<  
  谁劫走了她?为情,为财,为仇?如清身无长物,相识之人不多,多半不是为了财物。她中毒就是仇家所为,难道找来了金陵?陈光华强自镇定下来,传令各城门戒严搜查,并派人出城查探。他身为总督之子,又奉皇上密令办事,调动城防毫不费力,至于事后会不会被父亲责罚,皇上降罪,已经顾不得了。 /n5F(5<  
  夜至三更,仍旧没有丝毫线索。李如海居住的景泰街本就僻静,闻香晕倒的还有几个路人,竟没人看到林如清是被谁带走的。 /n5F(5<  
  陈光华心急如焚,决意自己城里城外再找一遍,但君明玉一事未了,皇上还等着回话,咬了咬牙,此事眼下非了不可,也顾不得用什么手段了。 /n5F(5<  
   /n5F(5<  
  自家逢惨变,君夫人一直睡得不安稳,恍惚中听窗棂一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窗口背光站着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刚想叫人,那女扑上来叫道:“伯母,玉哥呢?我好不容易从宫里逃出来,玉哥怎么不见了?”月光映在她半边脸上,赫然正是秦如伶。君夫人松了口气,叹道:“他去秀山找江无衣了。”秦如伶失声道:“江无衣?那可是有名的魔头,不行,我要去找他。”转身向窗外扑去。君夫人叫道:“如伶,你……你如今是皇上的人了,找着了明玉又能怎么样呢?认命吧。”她其实已后悔把君明玉的去向告诉她,只是方才一觉初醒,未及多想。秦如伶呆了呆,没有答话,纵身走了。 /n5F(5<  
   /n5F(5<  
  “去了秀山?”陈光华听到下属禀告,有些惊讶。连师傅都找不到师兄,难道君明玉能找到?莫非君焕留了什么东西下来?君明玉找师兄做什么?他必有所图。不能不给皇上一个交代啊。 /n5F(5<  
  到底要不要去秀山走一趟呢?可如清还没有下落。 /n5F(5<  
  陈光华犹豫之间,眼前闪过恩师苍老的面容,把心一横,还是去秀山吧。对易容成秦如伶的下属说:“你们接着找,一有林如清的消息,马上送来。” /n5F(5<  
  他安排了人手继续找林如清,自己快马单骑赶往秀山,以便尽快了事,早些回来。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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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听完了谢尚春对杜三才一案的抱怨,许久才说:“既然是刑部办案,自有道理,你就别管了。”谢尚春冷笑道:“哪里有这么简单。我有什么说的,都写在折子里给皇上看,人家有什么说的,不只说过姓高的听,还有人说给皇上听,我怎么比得过?”贤妃被冷落,宁妃受宠,他早就气不过,又辗转听说秦如岭为了此案去见过高云苍,立马想到是秦如岭让妹妹吹了枕头风,妒上加怒,说得咬牙切齿,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n5F(5<  
  宁妃入宫以来,只给太后请过一次安,就推说身体不适,等闲不见外人,一直是太后的一块心病。太后便说:“皇上行事自有分寸。这话你别再提。我心里自然都知道。”谢尚春走后,太后令宫人去打听皇帝在哪里,片刻后,回禀说:“现在宁妃宫里。”太后缓缓站起身,笑道:“我们就去瞧瞧这宁妃吧。也不知她有什么病,天天藏着捂着的不见人。” /n5F(5<  
  太后来时,顾惊澜和秦如伶刚吃完饭。顾惊澜微笑不语,心想:太后终于忍不住了。秦如伶畏他如虎,言语乏味,又无应对之才,他早觉着厌烦。只是那张与如岭相似的脸,可以略解烦闷。 /n5F(5<  
  太后对秦如伶却是十分亲热,一进门就扶她起来,紧挨着坐了,携着她的手,笑道:“果然生得个好模样儿,连我看了也喜欢得很。难怪皇帝当宝一样,舍不得给人看一眼。”秦如伶低声道:“太后过奖了。”顾惊澜笑而不答,他自己的母亲,他还不了解,最擅长的就是笑里藏刀。他倒要看看秦如伶如何应对。 /n5F(5<  
  太后笑道:“傻孩子,要叫母后了。”又夸奖了秦如伶一番,细细地问她爱吃什么爱听什么戏之类的。听秦如伶说爱吃桂花糕,便令人取了两盘并些新奇果点送过来,说:“好孩子,我同你投缘,有空多来我那里坐坐,陪我说说话。”秦如伶居于深宫,清冷寂寞,何曾有人这么和蔼亲切地关心过她,不由满心的感激,太后说的话都一一的应了。顾惊澜冷眼旁观,并不插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岭啊,你这个妹妹,究竟是怎么在江湖上生存下来的?他阅尽红颜,自然想不到,美女,是谁都不忍心伤害的。尤其是,那位美女有一位惊才绝艳声名显赫的哥哥。少年们固然想娶美女为妻,少女们却想做美女的嫂嫂,那就更不能得罪小姑子了。 /n5F(5<  
  太后关切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如今可大好了?李如海的医术是极好的,只可惜他回乡去了。孙柏的医术也还凑合,要不你吃他的药试试?”秦如伶道:“谢太……母后关心,我如今已经好了。”太后恩了一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一个人也闷得慌,明天来我那里散散心,啊。”秦如伶答应了。 /n5F(5<  
  顾惊澜心道:这才是太后今天的目的吧。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就看你如何应付了。 /n5F(5<  
  翠竹久处后宫,早听说过太后的为人,不住地给秦如伶使眼色,偏偏秦如伶毫无所觉,转眼看见顾惊澜冷眼旁观,心里越发急了:”皇上怎地也不劝劝。 /n5F(5<  
  太后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顾惊澜不等翠竹多言,也起身回去。翠竹只得劝秦如伶说:“娘娘身子还未大好,不如将养几天再出门。”秦如伶道:“我又没病,什么大好不大好的。”笑了一下说,“皇上要是像母后一样就好了。” /n5F(5<  
  翠竹无语。为身份所限,她不敢公然说太后如何如何,委婉劝几句吧,她根本听不懂。算了,想来太后也不敢过分,大约小小的刁难就罢了。 /n5F(5<  
  后宫的争斗,只要不出格,顾惊澜从不干预,太后要为难宁妃,只要不闹得无法收场,他也懒得管。奈何他不管,有人却看不下去。 /n5F(5<  
  翠竹安顿好了秦如伶,找来上书房,说:“太后叫娘娘抄了一天的佛经。娘娘回来时手都抬不起来了。太后让娘娘明天还去抄。” /n5F(5<  
  如伶娇生惯养,居然肯老老实实给她抄佛经?顾惊澜翻着折子,随口道:“宁妃这么听话?” /n5F(5<  
  翠竹道:“太后说后天要去拜佛,手下的人又认不了几个字,只有娘娘字写得好,所以请娘娘帮忙。娘娘倒高兴得很,明天还要去呢。”最后越说越小声。 /n5F(5<  
  这个秦如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不过她被谁卖了,被卖给谁,又与我何干。顾惊澜笑道:“她要去,难道朕还能拉着不让她去?”他有了如岭的消息,心情正好,翠竹来给如伶叫屈,也就敷衍两句,要换了两天前,他直接扔一句:“后宫自有太后做主”就把她赶了回去。翠竹叩头道:“皇上,在这宫里,除了您以外,还有谁会护着娘娘。”顾惊澜呆了呆,叹道:“起来吧。宁妃身体虚弱,又染上了风寒,明天就不用去给太后请安了。”不看在别人的面上,也要看在如岭的面上,无论如何,那总是她嫡亲的妹妹。 /n5F(5<  
  翠竹喜道:“谢皇上。”顾惊澜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n5F(5<  
  装病这一着,并不是他先想出来的。小时侯,太傅王旭为人严厉,动不动就打手板罚跪。有一年春假,王旭留了许多的功课。他好不容易写完,却在上课前被如岭不小心用墨汁浸脏。如伶以为他不知道,悄悄用自己的功课和他换了。再写已经来不及,如岭干脆装病回家。他虽然交上了功课,毕竟字迹不对,王旭看了出来,把他好生责罚了一顿。事后如岭听到风声,又装了几天病,才回来上学。他一直装做不知是她动了手脚,从未点破。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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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赠小剧场 /n5F(5<  
  顾惊澜:我喜欢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光明……(省略甜言蜜语5000字) /n5F(5<  
  秦如岭(惊讶):你没发烧吧?认错人了?喝醉酒了?梦游了?神经错乱了?都不是?莫非……穿越了? /n5F(5<  
   /n5F(5<  
  陈光华:我喜欢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光明……(省略甜言蜜语5000字) /n5F(5<  
  秦如岭:……(低头,脸红) /n5F(5<  
   /n5F(5<  
  秦如岭:我喜欢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光明……(省略甜言蜜语5000字) /n5F(5<  
  顾惊澜(得意,傻笑):我早知道了。 /n5F(5<  
   /n5F(5<  
  秦如岭:我喜欢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光明……(省略甜言蜜语5000字) /n5F(5<  
  陈光华(语无伦次):好,明年我们去爬峨眉山,后年去爬黄山,再后年我们去爬…… /n5F(5<  
  
有志者事竟成
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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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
广东省河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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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5 章 /n5F(5<  
  秦如岭醒来时,手足酸软,内力虽在,却提不起力气。一名丫鬟服侍她吃饭如厕后,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她一沾枕,又昏睡了过去。一路昏昏噩噩,不知时日。一天,又醒来时,睁眼就看见顾惊澜站在窗前,吓得她一个机灵,马上清醒过来:“皇上?”顾惊澜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恩了一声,微笑道:“在金陵玩得快活么?” /n5F(5<  
  秦如岭下意识答道:“不快活,臣一直挂念皇上,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n5F(5<  
  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八个字听在顾惊澜耳朵里,倒像在讽刺他一样。我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时候,你同陈光华在游山玩水吧,冷笑两声,念道:“负君王为不忠,负亲妹则不义,一心难断,再无面目相见”,加重了语气,“今一别永决……如岭,朕不找你,你也不会再来见朕了吧。”秦如岭暗自抹了把冷汗:“不,臣……”她写这封信,原是为了证明自己孤身远走,没有救走如伶,一别永决什么的,不过说说而已,并未想过真的与顾惊澜再不相见,如今倒想不出话来辩驳。 /n5F(5<  
  她失踪之时,顾惊澜怒极气极,一心想找回她来要如何处置,但时日一久,他渐渐着急起来,怕她失去功力不能自保出了意外,等到李如海传信回来,他的怒火已给磨得差不多了。因此,话虽说得严厉,实无重罚之心。放缓了脸色,说:“下午我在朱雀大街等你,你带我去西华门。” /n5F(5<  
  “皇上不是不信么?”他旧事重提,秦如岭顿觉不妙,难道困于深宫的人要变成自己?顾惊澜答非所问:“京城的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你该记得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n5F(5<  
  是,她当初为了安全,带他走的都是大街,路线的确没有变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都出了京城,他怎么找得到自己,又是什么人将她迷晕,一路送回京城。穿衣起床,出门一看,院中守备森严,拉了个侍卫一问,竟是安王府。是顾惊涛找到我的?不可能,他根本没有离京。 /n5F(5<  
  下午,顾惊涛亲自送她到朱雀大街。顾惊澜带了两名侍卫等在街角。顾惊涛任务完成,自行回去了。秦如岭第一次与女装与顾惊澜见面,浑身上下都不自在。顾惊澜扫了秦如岭一眼,说:“带路吧。”他出来时,就将秦如伶带了出来,送到安王府中藏了起来。惟有等到君明玉现身,才能决定如何处置。带出的侍卫俱是心腹,这调包之计决不会有风声走漏。 /n5F(5<  
  秦如岭迟疑了一下,转身就走。 /n5F(5<  
  顾惊澜跟在后面,想起了前天晚上与秦如伶的对话。 /n5F(5<  
  “庆泰十八年十月初三,你和如岭交换过身份吗?” /n5F(5<  
  “我只记得十岁时换过一次,是不是十月初三,却不记得。” /n5F(5<  
  他当时并不失望,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是啊,她当年只是个小小女孩,素不相识的,为什么对我好? /n5F(5<  
  心结既存,不能不解。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n5F(5<  
  忽听秦如岭问:“公子,我有一事请教。”顾惊澜目光闪动,含笑道:“想知道是怎么找到你的?”秦如岭坦然道:“是。” /n5F(5<  
  “告诉你也无妨。”顾惊澜心情甚好,“李如海。”秦如岭蹙眉道:“他入京任职不久,我和如伶都没有见过他。”顾惊澜悠然道:“他的确不认得你,却认得你中的毒。”这毒正是李如海所制,他心知有异,一面以复诊为由拖住秦如岭,一面飞鸽传书回京报信。顾惊澜令他以迷香劫走秦如岭,随即启程回京,一路上把她藏于家眷之中。因此陈光华在金陵严查,都没有找到线索。 /n5F(5<  
  “原来是你下的毒。”其实她隐隐猜到几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 /n5F(5<  
  顾惊澜借秦如伶之手下毒,就是故意令她伤心,此时竟不忍让她知道实情,索性一口认了:“是。你为风静月盗药时,就没想到过今日?” /n5F(5<  
  他还在记恨这件事?秦如岭脚下一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他面沉如水,微带冷笑,似乎有什么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嘟哝道:“九还丹又有什么了不起。”她当初敢去偷九还丹,就是拿准了事情败露以后他也无可奈何,想不到他竟为了一颗丹药翻脸。 /n5F(5<  
  “九还丹是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你竟然来偷。 /n5F(5<  
  既然九还丹没什么了不起,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秦如岭难得地弄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生气。 /n5F(5<  
  顾惊澜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废了她的武功,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为什么这么做? /n5F(5<  
  “你为风静月盗药时,就没想到过今日?” /n5F(5<  
  不是为了九还丹,就是为了风静月了,风静月不上为他所用了吗?如果不以九还丹保住息兰性命,风静月能听他的?这回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n5F(5<  
  西华门渐渐近了。秦如岭心头一颤,到了西华门,我就只能任他宰割了。以他对如伶的做法,莫非要我去做什么宁妃?饶了我吧。我的内力已恢复八成,不用去做他的笼中鸟。如伶以后即使性命不要,我也会来救你。今天,暂且别过吧。有心想趁人多甩了他们,偏偏顾惊澜跟得太紧。这是大街上,动手只会招来捕快。 /n5F(5<  
  秦如岭步子一转,折进了旁边的巷子。 /n5F(5<  
  怎么拐到这里来了?顾惊澜心知肚明,她肯定是要玩花样,也不害怕。李如海只是以药抑住了毒性,才令她内力恢复,她一路昏睡,毒性早就压过了药性,而且来势更加凶险,一旦她强提内力,不用百招后,一招就抵挡不住。 /n5F(5<  
   /n5F(5<  
  折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胡同,秦如岭蓦地转身,刚想出手,顾惊澜眉间一条淡淡的疤痕忽然映入眼里。那是小时候一起爬树掏鸟窝摔的。她轻功比他好,先爬到上面,却被一条毛毛虫吓得失手摔了下去。顾惊澜伸手来拉,没能拉住,跟着摔到了地上。头上摔破了,长好以后还是留下了痕迹。 /n5F(5<  
  正在出神,旁边闪出一个人来,挡在面前,一把揭开了人皮面具:“皇上慢走。”他只瞟了秦如岭一眼,就知不是秦如伶,便不再看。 /n5F(5<  
  顾惊澜冷哼一声,声音像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君明玉。”君明玉也不多言,当即出手。顾惊澜退后一步,一个侍卫上前接了下来。秦如岭心道:以顾惊澜的武功,要脱身不难。有君明玉拖住他们,正是我逃跑的大好时机。悄悄退后两步,转身要跑,脸色大变。 /n5F(5<  
  胡同口站着一名灰衣人,眼眸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半点神采,衣摆随风微动,一股令人窒息的寂灭扑面而来。目光一触,那灰衣人动如狡兔,身形如箭,直奔顾惊澜。 /n5F(5<  
  另一名侍卫拔剑上前迎敌,灰衣人袍袖一甩,裹住剑身,劈手夺过剑来,反手一划,血光溅起,那侍卫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倒毙地上。灰衣人头也不回,来势不停,剑锋直指顾惊澜。 /n5F(5<  
  这样干净利落的身手,究竟是谁?君明玉从哪里找来这样的高手? /n5F(5<  
  不及多想,顺手一招星垂平野迎上前,运气使力之时,丹田之中竟然空落落的,半分内力也使不出来,正想变招,那灰衣男子是在太快,只听啪的一声,双掌相击,秦如岭被打得飞了出去。那灰衣人有些惊讶,轻轻噫了一声,也奇怪她怎么一点内力也没有还敢出手。 /n5F(5<  
  顾惊澜见秦如岭不退反进,神色大变,急道:“快退。”飞身抢上,想接下灰衣人的攻势,但他毕竟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秦如岭的身子,又惊又急,低头看时,她脸色灰败,衣襟上满是鲜血,双眼紧闭,一声未吭就晕了过去。顾惊澜探手扣住她脉门,还有心跳,微微放心,说:“君明玉,你还想见秦如伶的话,最好住手。” /n5F(5<  
  君明玉虚晃一招,退到一旁,笑道:“想来皇上也不会让我为难。”那名侍卫本不是他对手,见他肯罢休,连忙退回顾惊澜身边。顾惊澜道:“我让你去见她就是。”君明玉冷笑道:“我是山野弊民,不惯进宫,还请皇上送她回来。”顾惊澜道:“你怕什么,你找来的帮手武功如此之高,难道在宫里就杀不了我么?”君明玉嘿嘿笑了几声,恨恨道:“你是皇帝,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先前你让赵存方说的那番话,几乎将我都骗了过去,幸好我找到了他。” /n5F(5<  
  武功绝顶,对秀山一役深明内情的人,除了江无衣又还有谁? /n5F(5<  
  顾惊澜笑道:“原来是江先生,如果徐师傅知道了,倒该多谢你替他找着了徒弟。”灰衣人霍然抬头,望了过来:“你认识家师?”顾惊澜道:“一面之缘。与令师弟倒熟得很。”江无衣喃喃道:“师傅又收了徒弟?也好,我不能尽孝,有人陪着他总是好的。”顾惊澜断然道:“此言差矣。令师虽收了陈光华为徒,却从未稍忘于你。天下间这么多女子,死了一个君小宛,你便黯然神伤不能自拔,就是你将来再认识许多女子,甚至娶了娇妻美妾,也未必能忘情于君小宛。令师于你,也是这个道理。他再收了一个弟子,并不能减轻他失去徒弟的伤痛。” /n5F(5<  
  江无衣默然片刻,说:“看来你与我师门渊源颇深,凭你今天这番话,我也不会杀你。其实他找我来,也不是为了杀你。”顾惊澜道:“我知道。君明玉想要人,怎么敢杀了我?只是她伤势太重,我想先送她回去疗伤。”他生性自负从不服输,若不是到了秦如岭生死关头,连句软话都不会肯说,向那名侍卫指了指,道:“秦如伶眼下并不在宫里。我让他陪你去领人。” /n5F(5<  
  君明玉摇头道:“还是请皇上亲自走一趟,草民才放心。”顾惊澜冷声道:“君无戏言。”君明玉仍是摇头不语。江无衣道:“好。我信得过。”君明玉急道:“不行,万一他今后又来为难我们怎么办。” /n5F(5<  
  顾惊澜道:“你放心,我既然把秦如伶还给你,就决不会再为难你们。”君明玉笑道:“口说无凭。”顾惊澜低头看了秦如岭一眼,撕下一片衣襟,咬破中指,草草写了封赐婚给君明玉和秦如伶的诏书,扔到君明玉手上,又把随身的玉佩交给侍卫,让他做信物去安王府领人。 /n5F(5<  
  今天栽了这个大跟头,以他的为人,说什么也会百倍千倍地找回来,偏偏为了秦如岭的性命,许下了再不追究的诺言。照说来应该把君明玉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一心挂念秦如岭的安危,竟什么都想不到顾不得了。 /n5F(5<  
  君明玉瞧着他急得满头大汗,心中快意:你也有今天。看顾惊澜抱起秦如岭就要走,刚想再为难几句,江无衣似乎看了出来:“走吧。”君明玉不敢得罪,只得同他跟着那侍卫去安王府。 /n5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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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6 章 O^`Y>>a  
  李如海退出来,见顾惊澜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皇上,臣无能……”顾惊澜一脸平和,喔了一声,说:“不能救么?”李如海连连磕头:“险得很。若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药,暂且保住了性命,再慢慢调养,那便不妨了。” O^`Y>>a  
  “九还丹?”他问出了口,心却在慢慢往下沉。 O^`Y>>a  
  “是。”李如海早听说宫中藏的那枚九还丹失窃,答得无可奈何。 O^`Y>>a  
  “你尽力去治。治好了,就是你一生的造化。治不好……”他突然不愿意再说下去,治得好的,一定治得好的。李如海许久不听他开口,壮着胆子抬起头,只见顾惊澜茫然出神,小范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连忙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O^`Y>>a  
  九还丹啊,如果秦如岭不偷九还丹,今日还有一颗九还丹救命。但是,她不偷九还丹,他也不会恼怒到废她的武功。她就不会重伤垂危。世上的事,原本很难说清,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O^`Y>>a  
  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种下了恶因,终于尝到了恶果。 O^`Y>>a  
  顾惊澜苦涩一笑,他自以为世间万物尽在掌握之中,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随心所欲无所不能。他素来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也只是一个凡人,心痛的时候,和普通人没有两样。 O^`Y>>a  
   O^`Y>>a  
  陈光华在秀山搜寻时得到消息,君明玉带着江无衣乔装入京,在宫外遇上了微服出宫的皇帝,随行侍卫一死一伤。 O^`Y>>a  
  徐师傅隐居在青州,陈光华下山后直奔而去,准备和师傅一起赶往京城找江无衣。一路上不禁忧心忡忡:师兄会帮君明玉,不用说,自然是为了君小宛,若是为此得罪了皇上,天下之大,哪有师兄安身之地。师傅也一把岁数了,不能再受奔波劳累之苦。不知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不再追究就好了。 O^`Y>>a  
  他先去市集找师傅,居然没见着,一下子就急了:皇上这么快就动手了?幸好遇见邻居的大婶出来买菜,说:“光华,你师傅亲戚来了,不出摊了,同他说话呢。还让我给他捎些菜,说今天要好好喝几杯。”邻人只知陈光华是跟着徐师傅学做糖人的小徒弟,从为未想到徐师傅是隐居的异人,陈光华却是总督公子。 O^`Y>>a  
  陈光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笑道:“多谢康婶。”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过去,“这是菜钱。”康婶道:“买菜要不了这么多。”陈光华诚恳道:“我常年不在,未能尽孝。康婶一家常替我照顾师傅,我实在感激,原该好好治桌酒席,请请你们,聊表心意。但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就请自便吧。下次回来我再做东。”不待康婶推辞,匆匆走了。 O^`Y>>a  
  陈光华敲了敲门,尚未听到脚步声,门就开了,门后的灰衣人面如死水纹风不动,看着他也不说话。陈光华笑道:“师傅没有亲戚,想来你就是师兄了。我是师傅新收的弟子陈光华。见过师兄。”江无衣恩了一声,转身进屋去了。陈光华掩上门跟着进去,见师傅坐在桌旁,眉展眼舒,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O^`Y>>a  
  徐师傅看见陈光华,拍着大腿笑道:“光华,你来得正好,我还想叫你呢,你自己就来了。”陈光华也笑道:“我听说了师兄的消息,正想和师傅一起去找,师兄自己就来了。”徐师傅笑道:“还是光华孝敬我,无衣这个小兔崽子,秀山和青州离得这么近,就不来看我一眼。”江无衣低声道:“我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二十年……恍如一梦。”自从君小宛死后,时间就仿佛停止了一般,直到君明玉找上山来,才发现,二十年的光阴,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O^`Y>>a  
  徐师傅叹了口气,说:“你和君小宛的事,我都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看开些吧。” O^`Y>>a  
  “人死不能复生?”江无衣听着,如同当头棒喝,木然念了一遍,“我当初怎么就想不透这个道理呢。”徐师傅看他长大,哪还不明白他的性子,长叹道:“无衣是没指望了,光华,你什么时候成亲?我还想看看徒孙呢。”陈光华红了脸道:“师傅……”徐师傅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知道你脸皮薄。去年听说你爹给你定了门亲事,我还以为有指望了,哪知也是白扯。算了,今天咱们爷儿三个喝几杯,不醉不归。”陈光华急于去找林如清,又不忍扫了师傅的兴,只得想:我少喝点,也就是了。 O^`Y>>a  
  徐师傅越喝话越多,一会催着陈光华快快结婚生子,一会骂江无衣净会让师傅操心,忽又拍着江无衣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不就死了一个女人么?再找就是了,干么弄得要死不活的。”江无衣越喝,眼中的痛苦之色越浓,听了后,怔怔道:“小宛是被我逼死的。” O^`Y>>a  
  若不是他劫走君小宛,君小宛确实不会死。赵存方指证君焕的话其实全是假的,就连君小宛与江无衣私奔也是假的。君小宛的确是被江无衣劫走的。但陈光华所知内情也仅限于此,他估计师兄对君小宛一见钟情,偏又声名不好无法接近,只好劫持了她。两人在逃亡途中日久生情,君小宛为救他而死,君焕黯然回家,师兄孤守秀山,劝道:“师兄,你也别太过自责。大嫂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自暴自弃。” O^`Y>>a  
  江无衣笑了几声,掩面道:“她在天有灵,绝不会肯再看我一眼。光华,你为人宽厚,比我好多了,不要学我……”指间隐有水光。陈光华直觉其间情由必不简单,见了江无衣失常至此,不敢再问,转开话题:“师兄,君明玉的混水你就别趟了。他……不招惹为妙。”猛然想起,君明玉找师兄,定是为了秀山一役的真相,既然找到了,他为什么不澄清事实,反而去救秦如伶呢。 O^`Y>>a  
  江无衣道:“我答应为他办一件事,事已办成,两不相干了。”听君明玉说什么君焕歧恋君小宛,君小宛同他私奔什么的,他一口否认。君明玉便求他出面洗清君氏名声。看在小宛面上,他本该答应。但要否定这一说法,必定要说出真相。而真相,是他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的。君明玉无可奈何,退而求其次,求他上京救人,他同意了。听皇帝提起恩师,他如梦初醒,事情了结,即来青州拜望师傅。 O^`Y>>a  
  陈光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皇上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君明玉,还是忍不住问:“君明玉没有见你去给君焕正名?”反倒求他救走秦如伶,不像君明玉的为人啊。 O^`Y>>a  
  江无衣沉默片刻,道:“除我之外,世上再没有一个活人知道这件事,若是有人知道,即使天涯海角,我也非杀了他不可。”言下之意,决无可能为君家洗刷清白。 O^`Y>>a  
  徐师傅一直听他师兄弟二人说话,至此方插言道:“光华,别说了。你师兄认死理,是个没出息的样儿,我倒指着你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你别学他。”徐师傅抚养江无衣成人,视如亲子,知他甚深,这“逼死”二字,多半不是虚用,便不让陈光华再提,叉了开去。 O^`Y>>a  
   O^`Y>>a  
  李如海不敢稍离,一直守在炅宁宫中,见顾惊澜来了,忙跪下请安。顾惊澜望着内室,缓缓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问:“还没醒么?”李如海低声道:“没有。不过娘娘的伤势也没有恶化。”顾惊澜迟疑了一下,终于掀开床帐,秦如岭淹没在厚重的被褥中,脸色白得同纸一般,唇上带着黯淡的灰色。他挽着帐子的手微微用力,脸朝着床里站了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声音略带嘶哑:“要紧吗?”李如海犹豫着说:“眼下是不要紧的。”顾惊澜回身笑道:“你尽力去治,朕还是那句话,治好了,是你一生的造化。”李如海怔了一下,正色道:“是。”他暗自心惊,顾惊澜为人自持,便是笑时也从容平和,方才说话时声音都变了,笑里不自觉地带着凄厉,看来这位宁妃娘娘,于他不同。顾惊澜点头道:“你下去吧。”李如海应了一声,躬身退出。 O^`Y>>a  
  顾惊澜在床畔坐下,探入被中,轻轻握住秦如岭的手,只觉触手处带着淡淡的暖意,心下一喜,她的手还是暖的,想必伤势有所好转,与性命无干。坐了许久,他才站起身,给她把被子掩好,恋恋不舍地推门出去。 O^`Y>>a  
  次日下午,翠竹连跌带爬冲过来,吓得脸青唇白,话声都变了:“娘娘吐血了,吐了好多……”顾惊澜猛然站起,一言不发,施展轻功往炅宁宫狂奔而去,到那里时,床前围着一堆人,他扶着门框,叫了声:“李如海。”李如海闻声回头,不想他来得这么快,忙跪下请安。他摇手止住,冷笑道:“这泼天的富贵,你就不想要了吗?”李如海咬牙道:“臣有一套金针刺穴之法,或能救娘娘性命,只是……” O^`Y>>a  
  “你说。” O^`Y>>a  
  “成于不成,却是半数之间。” O^`Y>>a  
  顾惊澜暗暗握拳,把心一横,说:“你只管放开手做。”他连日忧心,一顿饭也没好生吃得,心口乱跳,手足酸软,表面上强做无事,走到外室坐了。太医的行事他再清楚不过,宁可无功,但求无过,不能逼得太紧。他慢慢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以解心乱,默默许愿:上天上天,你若真待我不薄,就不要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O^`Y>>a  
  他再想不到,自己白悬了这半世心。李如海先用药稳住秦如岭伤势,待她身体略有康复,才逼出淤血来,秦如岭今日吐血虽吐得凶,其实是好事。施展针炙,少说也有六分把握。但李如海想,唯有情势越危险,越显得出自己的本事,因此故意不说。 O^`Y>>a  
   O^`Y>>a  
   O^`Y>>a  
作者有话要说:回去想结局想了很久,以这三人的性格来说: O^`Y>>a  
秦无论嫁给谁,都会从一而终(特殊情况除外)。综合来说(不只爱情),顾在她心里的地位绝对比陈高。她目前也没有非陈不嫁的想法。 O^`Y>>a  
顾的为人比较固执,他绝对不会肯让秦嫁给别人。他对秦太过了解,只要他和秦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就相当于把秦套牢了。他不舍得对秦用强迫的手段,只能想些婉转的法子,秦当然不会肯,只能看他们谁棋高一着了。 O^`Y>>a  
陈是个君子,他只想要娶,在婚礼之前,他绝对不会有其他的行为。所以,陈其实是比较吃亏的。 O^`Y>>a  
总的来说,顾未必深情,却专情。除了秦,他不会再喜欢别人。陈深情,却未必专情。打个比方,如果他娶了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对他很好人也贤惠,那么他慢慢就会喜欢上她。而顾不是这样的性格,秦在他心里的地位,永远没有人可以取代。 O^`Y>>a  
无论秦嫁给谁,无论顾娶了谁,他们之间的了解,他们之间的默契,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可以说,对他们来讲,对彼此熟悉到就像另一个自己,即使秦嫁给了别人,顾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是不能代替的。 O^`Y>>a  
至于秦最后的结局,可以这样说,嫁人并不是她最后的归宿。(没想好结局的推托) O^`Y>>a  
                  第 27 章 O^`Y>>a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如海收起银针满头大汗地退出来,见顾惊澜捧茶端坐在外间,行礼笑道:“幸不辱命。”顾惊澜一怔道:“好……好。”一说话,顿觉口干舌燥,低头喝了口茶,竟已凉透了,登时清醒过来,喜上眉梢:“回头把你父母妻儿的名字籍贯报上来,朕自有恩旨。”另又赏赐了些珠宝财物,不只李如海得了,炅宁宫中,从宫女到太监,人人都不落空。 O^`Y>>a  
  众人都在欢喜,惟有翠竹暗含忧色,终于开口:“皇上,奴婢有事禀告。”顾惊澜放她在后宫做耳目,一听之下,当有什么要紧事,忙带了她去静室。翠竹道:“前几日皇上带宁妃娘娘出了宫,回来的这位娘娘,似乎换了个人。”秦氏姐妹容貌相似,毕竟细微处有差异,她是近身侍婢,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她。顾惊澜道:“她就是宁妃,宁妃就是她。别的事你不用管。好生照顾就是了。你记住,对人只说宁妃染了时症,外人一概不见。”翠竹应道:“是。”她原也拿不准,听顾惊澜这样说,也就撇过不提。只是心里疑惑,秦庄主怎么这么久没消息,妹妹生病了,他也不来看一眼。正胡思乱想,小范在外面叫:“皇上,安王世子求见。” O^`Y>>a  
   O^`Y>>a  
  杜三才一案审结,冯家母女送了他启程,自行动身回家,事情原该就此了结。但宋知书的奶奶最疼这个孙子,听到他的死讯,痛哭不止,卧病在床,水米不进,一心只要杀了杜三才和冯晓燕给她孙儿偿命,哪想偏是这样的结果,一急一气,竟撒手去了。谢尚春夫人是家中长女,弟妹虽多,惟有宋知书的父亲宋子扬和她是一母所出,一向格外照看他。宋子扬膝下只有宋知书一根独苗。谢夫人今见弟弟痛失爱子,母亲气急病亡,全由杜冯二人而起,不禁起了为母为侄报仇之心。杜三才远去凉州,一路自有捕快押送,她插不下手,便以谢尚春的口气修书一封,令心腹家人送去给凉州知府,要他务必想个法子,摆布死了杜三才。而冯氏母女刚出京城,就更好办了,出一万两银子请来了杀手。 O^`Y>>a  
  安王府和谢家结了梁子,一直留意谢家的动静,顾惊涛得到消息,装作狩猎,出城赶去时,只救下了冯晓燕。那些杀手看中冯晓燕的美色,先杀了冯寡妇,有心凌辱,这么一拖延,顾惊涛才来得及救她。安王府既与谢家结怨,不扳倒对方怎肯罢休,顾惊涛早知道今上对谢家颇有不满,得了这个把柄,当即报进宫里。 O^`Y>>a  
  顾惊澜听说了,便问:“那些杀手可有活口?”顾惊涛愧然道:“逃了一个,剩下的都服毒自尽了。”顾惊澜笑了笑,说:“把冯晓燕交给高云苍,他自然会秉公处置。只有一件,先别走漏了风声。”顾惊涛道:“是。”谢远之天天上门来求亲,赶都赶不走,偏偏他是太后的侄儿,不好拉下脸来,这回谢尚春一倒,谢远之也该收敛些了。 O^`Y>>a  
   O^`Y>>a  
  秦如岭强撑开酸涩的眼皮,入目处是绣着百合花的华丽床帐,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想坐起来,竟使不出半分力气。她一动,坐在旁边的翠竹就听见声响,抬头一看,大喜过望:“娘娘醒啦,李大人,娘娘醒啦。”李如海快步赶进来,眉开眼笑,说:“我早说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无大碍的。”翠竹道:“还是把了脉再说。”拿了一个小迎枕来,把秦如岭的手搁在枕上,又用张帕子盖了。李如海隔着帕子诊了一回,笑道:“只要再吃些调养的药,便无妨了。”翠竹笑道:“李大人仁心神术,实在高明得很。”回头叫翠兰去禀告皇帝。秦如岭躺着任他们折腾,只觉全身软绵绵的,好一会儿才提起力气来,说:“倒杯水给我。”翠竹连忙应了,就去倒水,李如海在外面听见了,说:“娘娘刚醒,喝温水为宜。”翠竹便调了温水,用勺子喂秦如岭一口一口喝了。没等顾惊澜赶来,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此后,她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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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顾惊澜来时,秦如岭刚喝完药,翠竹赶着拿水给她漱口,顾惊澜笑道:“拿些松子糖来吧,她爱吃。”秦如岭不喜甜食,唯好松子糖,听了暗想:他怎么知道的?见翠竹果真取了些松子糖来,便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药的苦味顿时冲淡了不少。 O^`Y>>a  
  顾惊澜看她眼神一动,即知她疑惑,笑了笑,翠竹在旁,不便多说。小时侯,如岭常偷吃他的零食。糕点什么的动也不动,松子糖却是一点不剩,末了,还把点心重新摆好,装做松子糖从未存在的样子。他于食物上从不上心,发觉以后,只是令人今后多放些松子糖,面上仍是一无所知。 O^`Y>>a  
  翠竹把糖放在桌子上,出去倒茶。秦如岭趁机低声问:“皇上,你把我弄进宫里来做什么?”顾惊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自然是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秦如岭茫然道:“有情人终成眷属?”顾惊澜道:“令妹已经如愿以偿,跟着君明玉长相厮守去了,你……”见翠竹端茶进来,忙掩过不提。 O^`Y>>a  
  如伶和君明玉终成眷属,与你我何干?秦如岭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转口道:“那人武功好高啊……”多半是君明玉以武犯禁,逼他放了如伶。君明玉肯为如伶做这种事,也算难得了。 O^`Y>>a  
  顾惊澜微笑道:“那是当然,江无衣名不虚传。”他脸上笑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在君明玉手里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偏还许下诺言再不追究,怎么想怎么窝火。秦如岭一怔道:“江无衣?”君明玉居然找到了他,“皇上,赵存方说的话,究竟是 不是真的?”顾惊澜答得爽快:“假的。” O^`Y>>a  
  “那么君明玉就找到人翻案了。”这下她和风静月陈光华就会大大地丢脸了。她自己虽不在乎,对陈光华打击却很大。想到陈光华,心里不由泛起一阵近乎温柔的疼痛。 O^`Y>>a  
  “不会,江无衣已经和君明玉分道扬镳,去青州看他师傅了。”顾惊澜也想不通,君明玉不忙着为君家正名,怎么倒来了京城就秦如伶,不是君明玉的为人啊。 O^`Y>>a  
  秦如岭双眼一亮,道:“赵存方说的是假的,江无衣又不说,秀山一役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O^`Y>>a  
  顾惊澜也被勾起了兴致,说:“赵存方只知道一件事,君小宛的确是被江无衣掳走的。至于在秀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只有江无衣一个人清楚。”赵存方做伪证,只为报君明玉杀父之仇。他起初并不在意个中曲折,及至见了江无衣,终起了好奇心。 O^`Y>>a  
   O^`Y>>a  
  江无衣武功盖世,孤傲偏激,杀性极重,对君小宛或许情深,为她终生不娶也就罢了,怎么会退隐秀山,连近在青州的师傅都不见一面。 O^`Y>>a  
  秦如岭却道:“江无衣去看他师傅,想来他师傅也该知道了。”顾惊澜抚掌笑道:“不错。”陈光华也去见他师傅去了,他师傅若知道,陈光华也该知道,若能借机想个法子,把江无衣收为己用,真正是一大助力。瞧了秦如岭一眼,心想:决不能让陈光华知道如岭就是林如清。李如海并未告诉他陈光华与秦如岭言谈亲密,但陈光华肯不远千里带她求医,想来情分非常了。不过后宫女眷难见外人,他也略过不提。陈光华要找就找,找不到,久了自然会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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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28 章 O^`Y>>a  
  秦如岭伤势渐好,每每旁敲侧击,询问他何时放自己出宫,何时给她解药,顾惊澜只装做没听懂,不肯回答。 O^`Y>>a  
  转眼到了八月,十四是太后的生辰,宫中忙忙碌碌,预备为太后庆生。初六这天,顾惊澜掌灯时分才来,一进门就问:“太后寿辰你备的什么寿礼?”秦如岭转过脸去问翠竹:“备的什么礼?”翠竹答道:“翡翠手珠一对,经书四卷。”顾惊澜道:“再加羊脂玉佛一个。这玉佛不仅得高僧护持,还是终南山上一个古庙里的老和尚亲手雕的。难得的是雕工细腻,不逊国手,太后必定喜欢。”说着,接过小范捧着的檀木匣子,打开给她看,匣中玉佛白腻通透,玉质固然极好,更兼佛像面上带着悲悯之意,栩栩如生。见秦如岭神色淡淡,暗叹口气,又递回小范手里,自顾找些闲话来说:“太后生辰你不可不去,你那件淡紫的宫装就很好,不如穿那一件吧。”秦如岭道:“领旨。”心里奇怪,他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啦,想起正事:“皇上,我有话跟你说。”顾惊澜向左右瞟了一眼,道:“你们都出去吧。”小范翠竹等都退出门去。秦如岭方道:“皇上,以后别说是风静月,就是风动月,我也决不会为他偷药,您就饶了我吧。”她这番话说得是口是心非,顾惊澜也不计较,装傻道:“饶了你?我一没打你板子二没拉你去做劳役,你要我怎么饶了你?”秦如岭苦着脸道:“皇上,您就直说了吧,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顾惊澜道:“你在宫里,又不和人动刀动枪的,要武功做什么?”秦如岭嘟哝道:“宫里也不能呆一辈子啊。”顾惊澜听她说到一辈子时,心头似乎有个角落软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就是要在……”他原本想说在我身边,话到嘴边,终于改口,“在宫里呆一辈子。”秦如岭骇极,甩开他的手,失声道:“为什么?”顾惊澜脸色不变,说:“宁妃就是你,你就是宁妃,你不在宫里还能去哪儿?”秦如岭急道:“不……”如伶走了就拉她来充数么?休想。 O^`Y>>a  
  顾惊澜接口道:“你放心,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O^`Y>>a  
  “你……”秦如岭气急败坏,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O^`Y>>a  
  顾惊澜起身按住她的肩,笑了笑,柔声道:“这只是我的劝告。你一心想出宫,我难道能叫你不想?这样吧,你尽管想法子出去,我也会尽力拦你,出不出得去,却是各凭手段,各安天命,如何?” O^`Y>>a  
  “你……”这样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皇宫是你的地盘,我有几分胜算斗的过你?秦如岭不再开口,内力没了,她从头再练,决不止一条路可以走。忽听顾惊澜在耳边道:“不早了,也该睡啦。”秦如岭僵笑道:“皇上累了不妨先睡,我今日起得迟了些,还不困。”顾惊澜瞧了她一眼,含笑道:“那我陪你下棋。”秦如岭咬了咬牙,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来他是不肯罢休了,那就看谁拖得过谁。她整天无所事事,他既要上朝,又有一堆的政事要处理,看谁挨得过谁。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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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惊澜原想留宿,却拉不下脸来明说,秦如岭自然不肯顺他的意思,只管找些借口来拖延。两人当真下了一夜的棋,顾惊澜身负武功,一夜不睡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怜秦如岭困倦不已,强撑着连个呵欠都不敢打。好容易等到顾惊澜上朝走了,才上床睡觉。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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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伤势好转,李如海仍旧每天来请脉。这天,秦如岭精神甚好,向李如海请教些人体穴位脉理的问题,说至兴起,令翠竹去寻些医书来。翠竹一走,又找借口把剩下的宫人遣了出去。李如海心知不妙,想要告辞,哪里还来得及。秦如岭单刀直入地问:“那化功散,也是李大人为皇上所制?”李如海额头上冷汗淋漓,想要不认,但她都问了出来显然是有把握,一时踌躇不语。秦如岭笑道:“你怕什么,你只不过受命行事,难道我还会怪你?”李如海忙跪下道:“娘娘体悯臣下,微臣实在感激不尽。”秦如岭笑道:“这药既然是你配的,想来配出解药也不难了。”李如海大吃一惊,颤声道:“这……这……”秦如岭神色自如,说:“你是不敢,非不能也。你放心,我不会叫你为难。你只须对皇上说,我身无内力,又伤了经脉,惟有恢复武功,方保一生康泰,否则伤势难愈,更会有损根基,病痛缠身。”李如海连连摇头:“这可是欺君之罪,臣不敢,臣不敢。” O^`Y>>a  
  秦如岭望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敢?李大人,你的医术,皇上向来赞赏,只不知你治不好我,皇上又该做何想?”李如海苦笑道:“娘娘前日玉体违和,如今已好了十之八九,再将养几日,也就差不多了。”秦如岭笑吟吟地说:“十之八九也不见得,我今日头痛得厉害,还请李大人再瞧瞧。”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去。李如海哪里敢动,哀声道:“大约娘娘昨晚受了凉,臣回头送些丸药来,和水服下,明日就好了。”秦如岭听若未闻,只笑道:“或许明日我胸口疼,也未可知。不知李大人还有什么好方子,一试万灵的。”李如海默然想道:她如今正得皇上宠爱,今天头疼,明日胸痛,只是不好,天长日久,皇上必定怪罪,就是我拼死向皇上直言,纵然皇上一时信了,也不能令她失宠,将来难免被她寻隙为难,一生的功名富贵,尽付流水。医理之事,各执一词,难有定论,她恢复武功,定然身体康健,谁也不能说我治得不对。不如依了她,就是事败,我也不过是受了胁迫,不得已为之。一狠心,说:“自然是娘娘想要的方子,臣只有一事相求……”秦如岭微笑道:“你放心。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的身家性命,我自然一力承担,断不会叫你难做。”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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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早上起来,给花浇了水,喂了一回鱼,逗着小狗玩了一会儿,终是无聊,让翠兰把狗抱走,一边洗手,一边苦笑:“宫里的女人天天就做这些?”翠竹笑道:“也不只。有时去给太后请安,或是去哪位娘娘那里闲坐一会。”秦如岭脸色微微发青,暗道:我宁可去刑部大牢关上十天,也不愿去招惹这群女人。吃了饭,她闲极无事,靠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迷蒙之间,身上似乎压了什么东西上来,一惊即醒,翻身坐起,抬眼看见顾惊澜坐在床头,手里还捏着被子,一颗心才放下去:“皇上来了。” O^`Y>>a  
  顾惊澜笑道:“睡觉不盖被子,小心着凉。”臆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左颊,“都压出印子了。”指下肌肤细腻,不觉怦然心动。秦如岭干笑一声,环目四顾,室内再无旁人,正想说话叉开,顾惊澜一手扶住她的头,就把脸凑了过来。。秦如岭一惊之后,只觉唇上一片火热。他另一手轻轻搂在她腰上,就像把她捧在怀里一般。 O^`Y>>a  
  怎么办?秦如岭脑中空白一片。她素来不肯对人用情太多,虽然与陈光华许下白首之约,也不至于到为他舍命守贞的地步,只是从不认命,必要尽力而为,才肯罢休。 O^`Y>>a  
  顾惊澜正值情动,胡乱吻着,喃喃道:“如岭,给我生个儿子,我一定好好调教,将来把皇位传给他。”秦如岭心道:你饶了我吧,生在皇家,未必是什么好事。再说,能不能做皇帝,全看自己本事,你母亲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吗?正想着,忽然明白,他是认真的。 O^`Y>>a  
  秦如岭毕竟知他甚深,也不推拒,只皱紧眉头,咬了咬牙。顾惊澜觉察出她身子一僵,忙上下打量一番,问:“怎么了?”秦如岭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胸口有些痛。”顾惊澜忙提声道:“翠竹,传李如海。”其实他也怀疑秦如岭故意装病,但身体要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O^`Y>>a  
  李如海匆匆赶来,诊了脉,正要退出去,秦如岭道:“就在这里说吧,我也不明白,三天两头,不是头疼就是心痛,难道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不敢告诉我?”李如海瞟了顾惊澜一眼,赔笑道:“娘娘放心,只是些小毛病罢了,不能大悲大喜,慎防伤风咳嗽,也就是了。”秦如岭不信,向顾惊澜看去,顾惊澜坦然回望,说:“你还是开个方子来,好叫宁妃安心。”李如海道:“是,臣开个固本培元安神养身的方子给娘娘试试。”秦如岭仍旧略有怀疑,只看了两人几眼,并不再说。 O^`Y>>a  
  顾惊澜却知道没这么简单,安抚了秦如岭几句,就回到书房,把李如海召来询问。李如海胡诹道:“娘娘伤势好转,不过保住了性命,但娘娘受过严重的内伤,经脉脆弱,不能大喜大悲也罢了,一点小小的症候都可能酿成大病,如有内力护体,或保无虞。”又将医理扯了一番。顾惊澜沉吟道:“那化功散的解药,你可配得出来?”李如海强按忐忑,说:“只须一月,臣定能配出。”顾惊澜恩了一声,道:“你先配着,此事不可对人提起。”李如海道:“是。”心想:皇上终将宁妃看得重。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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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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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9-07-05
                  番外 O^`Y>>a  
  顾明远五岁时,已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想要什么,只能自己伸手去拿,别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给你的。 O^`Y>>a  
  他不满一岁,生母宁妃就过世了,失去了母亲的扶持,他虽然衣食无忧,却过早地接触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悲欢散聚。 O^`Y>>a  
  养母德妃只是一名普通的妃子,既没有太后撑腰,也不受皇帝的宠爱,为人忠厚老实,只有个女儿没能养大,固然待他好,自己还不时受皇后和贤妃的气,并不能维护他。 O^`Y>>a  
  对他好的老太监王淮,大皇子顾明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常陪他玩的小宫女明珠,二皇子顾明运只须打个招呼就能把人领走。 O^`Y>>a  
  他重视的一切一切,除非紧紧收藏,不让任何人看见,否则,最终都会被抢走。 O^`Y>>a  
  有时候,父皇的心腹太监小范会望着他,叹息一声,轻轻说:“要是宁妃娘娘还在就好了。” O^`Y>>a  
  他也听人说过,母妃在世时,最受父皇的宠爱,可那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父皇也没有看在他去世母亲的面上,对他格外的照看。 O^`Y>>a  
  父皇说话总是斯斯文文的,但他感觉得出来,在父皇平和从容的外表下,有一颗最冷酷无情的心。 O^`Y>>a  
  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不能让人知道。 O^`Y>>a  
  顾明远把一只手工拙劣的布老虎扔到箱子里,跟着来传话的太监走向上书房。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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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惊澜看着儿子小小的脸上,那敛去了一切感情的眼睛,不禁自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惟有如此,我才能放心把大位传给他。他挥手遣走除了小范的所有宫人。 O^`Y>>a  
  顾明远立知不对,心思转个不停,却不抬头。顾惊澜站起身,走下来,轻轻把跪伏在地的儿子搂进怀里:“明远……”顾明远的身子微微一颤,他不明白,父皇此刻展露温情,是为了什么? O^`Y>>a  
  “明远,父皇给你找了位师傅”,顾惊澜一瞬间就压抑了所有情感,拉顾明远在一旁坐了,“他武功绝顶,你随他习武,必有所成,只是他不肯入朝,你愿不愿意出宫学艺?” O^`Y>>a  
  “愿意。”顾明远一脸惊喜,答得爽快,心里却想:你问我也不过是装模作样,容得了我不愿意么? O^`Y>>a  
  “好。”顾惊澜何尝看不出他眼中的落寞,可是,儿子啊,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为父的苦心,“小范会送你过去。” O^`Y>>a  
  小范上前道:“三殿下请。”顾明远走了几步,回头叫道:“父皇……”他想带走母妃亲手做的布老虎。 O^`Y>>a  
  顾惊澜的脸在阴影里,看来竟有几分疲倦:“去吧。” O^`Y>>a  
  “恩。”顾明远终于没说出口,别人不知道其价值的东西,才能长久地保留在手里。跨出门口时,他恍惚听见父皇说了一句:“你跟着他学艺,也许能见到她。” O^`Y>>a  
  顾惊涛早就等在门外,把小范和顾明远悄悄带进安王府,二人进去换了装束,悄无声息地出了后门,往情州而去。 O^`Y>>a  
  顾明远在青州见到了影响他一生的人:江无衣。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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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惊澜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江无衣教了顾明远绝世武功,他偏激的性格却害了顾明远的一生。 O^`Y>>a  
  七年后,顾明远学武有成,重返皇宫。他找出自己当初扔进衣箱的布老虎,放在了最下面的箱子里。回宗学念书时,他的侍读换成了十岁的静国公世子秦微涵。 O^`Y>>a  
  在夺嫡的漫长路上,他要走的还有很远。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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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0 章 O^`Y>>a  
  太后生辰那天,中午赐宴之后,太后说要办个家宴,象寻常人家一样,一齐喝酒看戏。后宫诸女见太后兴致甚好,一个个都去凑趣。秦如岭虽无意久留,但也不想多生事端,存着多吃少说的心思,跟着去了。 O^`Y>>a  
  晚宴办在临风阁,由皇后和贤妃一同操办,据说请了几班出名的小戏杂耍,操持得十分热闹。 O^`Y>>a  
  秦如岭坐在德妃旁边,德妃为人忠厚,寡言少语,秦如岭对她素无恶感,还能说上几句。她的女儿汀兰公主年仅三岁,娇憨可爱,便接过来抱在怀里逗弄。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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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杂耍艺人拔出一柄长剑,随手一挥,把一块木头削成几块,以示锋利,反手就放进嘴里吞了下去,众人不住叫好。太后笑说了个赏字,铜钱如雨点般飞到了台上。那艺人谢赏下去后,上来一对孪生姐妹,一般的绿衣红裙,柳眉杏脸,行了礼,便提剑对打起来,将那剑舞得雪团一般,煞是好看。 O^`Y>>a  
  太后笑道:“这对姑娘倒生得好,剑也舞得好。”顾惊澜向小范笑道:“难得太后喜欢,重重地赏她们。”他看得却是索然无味,这剑舞不过招式好看,花架子罢了。太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我想起来了,宁妃,你是学过剑的,也舞几招我来瞧瞧。”秦如岭被德妃一推才反应过来,把汀兰交回她怀里,起身道:“宫里忌动刀兵,恕我不敢。”太后道:“有什么不敢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比划两下也好,糊弄几下也好,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见识见识。” O^`Y>>a  
  皇后和贤妃不约而同掩唇微笑起来,贤妃笑道:“宁妹妹,大家都是自己人,即使舞得不好,也不会笑你……”忽见顾惊澜瞟了一眼过来,背上一寒,如侵冰雪之中,再说不下去,心想: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狐媚子,可今天母后在这里,你就是想护也护不了她。 O^`Y>>a  
  顾惊澜并不插言,只等着看好戏:如岭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太后还把她当如伶一样好打发,就大错特错了。 O^`Y>>a  
  秦如岭心知今日无法推脱,迟疑着笑道:“太后吩咐,原不应辞,只是我实在不擅剑法,飞刀倒也罢了……”太后笑道:“那好,你先舞一套剑法,再练飞刀我瞧瞧。” O^`Y>>a  
  这时,那姐妹俩早已下台,换了一个大汉和一名少女上来,那少女背靠着木板站得笔直,大汉退后十步,双手连续不停挥动,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只听波波地响声不停,雪亮的飞刀在木板上勾画出了少女的身形。 O^`Y>>a  
  秦如岭笑道:“正好有现成的飞刀,我就先练练飞刀,博太后一笑。”太后道:“好。”令人去跟杂耍班说,借用飞刀和那少女做靶子。秦如岭理理衣襟,上了台,接过飞刀,握在指间把玩。 O^`Y>>a  
  贤妃忽道:“母后,我倒有个主意,宁妹妹飞刀既练得好,我们就考考她,让她蒙上眼试试,只怕更有趣儿。”太后笑道:“好,宁妃,听你贤姐姐的,练给我们瞧瞧。”秦如岭急道:“万一伤了人……”太后道:“无妨,怕什么,有我呢。”你若伤了人命,我也爱莫能助。 O^`Y>>a  
  秦如岭无可奈何,只得站起来,起身时,有意无意间,扫了顾惊澜一眼。作靶子的少女吓得脸青唇白,身子抖个不停,却不敢拒绝。秦如岭恍若无事,让宫女用黑布蒙住了她眼睛。 O^`Y>>a  
  太后暗自奇怪:皇帝这么宠爱她,怎么竟不为她出头呢。忍不住向顾惊澜看去。顾惊澜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被呛到了,不由轻轻咳了一声。 O^`Y>>a  
  说时迟那时快,秦如岭出手如电,只见刀光一闪,飞刀贴着太后的发髻搽过,夺的一声嵌进了她背后的柱子,刀上红绸犹在轻颤。、戏台和临风轩搁了两丈多远,秦如岭又是侧对着太后,谁也想不到飞刀会斜刺里飞出来,一时间,都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如岭取下黑布,瞧了那少女一眼,奇道:“刀呢?”看那少女直勾勾地望着太后,跟着望去,脸色大变,忙跪下道:“我失手惊吓了太后,请太后责罚。”你拿我当戏子捉弄取了,实在打错了主意。 O^`Y>>a  
  太后惊魂未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颤声道:“你……”顾惊澜沉下脸道:“宁妃,你太也大胆,在后宫舞刀弄枪的,差点伤了太后。太后,您只管重重地罚她,也让她长长记性。”太后何尝不想罚她,奈何自己有言在先,哪里好意思。再者,顾惊澜这话明着说宁妃,其实是说给贤妃听的。就是治了宁妃惊驾之罪,贤妃也逃不了挑唆的罪名,自己更是食言而肥,只得忍气吞声道:“没什么,她蒙上了眼,不知者不罪么。起来吧。”秦如岭起身谢恩。 O^`Y>>a  
  顾惊澜道:“太后宽宏大量不罚你,朕却不能不罚,就禁足三月吧,不得出炅宁宫半步,算是小惩大戒,还不回去好好反省。”秦如岭道:“谢皇上恩典。”禁足三月,正可不见外人,她是求之不得,行礼后转身走了。 O^`Y>>a  
  秦如岭虽内力尽失,施放飞刀却可凭巧劲,不算难事。蒙上眼之前,她就记下太后的方位,顾惊澜坐在太后旁边,那一声咳嗽更让她确定了太后的位置,方能一刀中的,拿捏准确。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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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吃了这样一个哑巴亏,正在烦心,没过两天,谢尚春慌慌张张同着贤妃来了,说高云苍将他夫人抓去了刑部衙门,要治她买凶杀人之罪。太后顿时变了脸色,来回走了几步,说道:“高云苍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必定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你倒说说看,你媳妇她买凶杀谁了。”谢尚春道:“她叫人去杀冯晓燕,冯晓燕没杀成,她妈却死了。冯晓燕就回京告状来了。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贤妃哭道:“姑妈,你跟皇上说说,只求留母亲一条性命。”太后听了,许久不说话。谢尚春和贤妃只急得哭。太后心烦意乱,道:“她不说一声,就敢做这样的事……”忽然想起,谢夫人买凶杀人,谢尚春是否有干系,那是谁也说不清,高云苍不留情呢,把谢尚春拉下水也容易,就是高云苍留情,谢尚春也逃不脱纵妻行凶的罪名。她固然可以舍卒保帅,不管谢夫人的生死,却不能不管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再想想。”皇帝为人冷漠,未必肯容情。多半会拿律例什么的堵回来,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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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风大,秦如岭从太后寿宴后,就鼻塞声重,头晕身软,染上风寒。顾惊澜听说宁妃染病,前去探视,恰好秦如岭吃过药睡着了,嘱咐了翠竹等一番,便又出来,一路走一路想:李如海所言果然不差,如岭如有内力护身,决不会吹了会冷风就缓上风寒,如今看来,竟要把解药给她为是。到了书房,进门就看见顾惊涛脸色发白,团团乱转,问:“出了什么事,也值得你急成这样。”顾惊涛忙跪下连连叩头道:“求皇上做主。”顾惊澜道:“行了行了,起来说话。”径自坐了。 O^`Y>>a  
  顾惊涛低声道:“永宁的丫头荷露被人迷奸了。”顾惊澜抬头道:“谁干的?”此人定然来头不下,以致顾惊涛不敢处置。顾惊涛一声不言语,从怀里取出一块金锁,交给小范递了上去。顾惊澜一眼就看见金锁上篆刻的谢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志存高远。冷笑一声,说:“朕知道了。他不是看上永宁了么?”顾惊涛道:“前几天,永宁去了别苑里住,不知谢远之从哪里听到消息,找了几个江湖败类帮忙,趁夜摸进别苑里,大约他想迷奸了永宁,我们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得不把永宁嫁给他。可惜他摸错了门,屋子里又没灯,没认出荷露来。这金锁就是他遗落的,那几个江湖败类,臣也抓住了。” O^`Y>>a  
  顾惊澜道:“既然如此,就交给高云苍吧,他定会秉公处理。” O^`Y>>a  
  顾惊涛道:“皇上,这京城里捕风捉影流言蜚语的,您都知道,只求皇上顾念永宁的名节。”京城里以讹传讹,明明被辱的是荷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成了顾永宁,让永宁将来有何面目见人。他本想把此事压下来,偏偏谢远之拿着个肚兜上门来求婚来了。 O^`Y>>a  
  顾惊澜恩了一声,道:“朕明白。让高云苍不得走漏风声,也就是了。”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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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夫人买凶杀人一案未了,谢远之又被刑部带走,太后听说,如火上浇油,急得满屋子走来走去,向冯嫫嫫道:“皇帝也是你奶大的,你说,他就这么不顾情面,要弄的他舅舅妻离子散才罢休吗?”冯嫫嫫劝道:“皇上也有为难之处。”太后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她何尝不知道谢家有错在先,但她高高在上惯了,从未把民妇的性命和侍女的贞节放在眼里,自然以骨血相连的亲人为重。她满心火气无处发泄,转至桌边,看见桌上整整齐齐的一叠礼单,顺手一挥,登时散落了一地的纸片,还觉不够,抓起一张单子,正要撕成几截,一行端凝厚重的字迹映入眼里:“经书一卷,翡翠手珠四串,羊脂玉佛一尊。”不由缓下力气,细细看了起来。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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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O^`Y>>a  
  顾明远坐在院子里守着炉子,小心地用勺子搅动铜锅里的糖汁。搅了一会儿,实在无趣,就拿布包了手,准备把铜锅端下来,忽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先别端,还得在熬一会。”他一惊抬头,只见面前站着的青年面带笑容,神情温文诚挚,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怜惜:“你……” O^`Y>>a  
  “我是你的师叔陈光华,你师傅和师祖出门了么?”青年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顾明远下意识一躲,却没躲开,随手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说:“卖糖人去了。”陈光华柔声道:“你的手法不对。”说着,握住他的手,搅起糖汁来。顾明远心下别扭,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只得跟着他的手势。 O^`Y>>a  
  糖汁渐渐化开。 O^`Y>>a  
  陈光华笑道:“好啦。”也不用布垫手,直接端了下来。“哎……”顾明远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见他的手不红不肿恍若无事,大是佩服。陈光华笑道:“我做个糖人给你玩吧,你想要什么样的。”顾明远想了想道:“我想要只老虎。”陈光华失笑道:“你要老虎做什么?我记得你不是属虎的。”顾明远毕竟是孩子,他常听师傅师祖提到这位温和宽厚的师叔,今日一见,师叔待他一如疼爱的子侄辈,戒心早去了七八分,便一脸认真地说:“我娘在世时,给我做了只布老虎,我没带过来。”陈光华暗暗叹了口气,拿出工具,做了只老虎给他。顾明远拿着老虎翻来覆去地看,舍不得吃。陈光华望着他,心里满是怅然:无论大人有什么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如岭虽然从来不说,但心里总是亏欠他。因此,他特意求师兄收明远为徒,学成了武功,在宫里自保也是好的。 O^`Y>>a  
  不多时,徐师傅和江无衣就回来了,见他来了,大是高兴。徐师傅一面扔了些银子给顾明远,令他去街头买些酒和卤菜回来,一面向陈光华道:“听说你悄悄成了亲,把你爹气得半死,你这回不带媳妇来,难道也怕气着我么?”他并不知道其中纠葛,出口无忌。陈光华拉着顾明远道:“师傅,明远才五岁,买了酒他拿得回来么?”徐师傅哈哈笑道:“怎么拿不回来,这些天他天天买酒。光华,你别打岔,你媳妇呢?”陈光华道:“她身子不爽,我就先来了。”低头向顾明远道:“路上小心点。”顾明远刚走一步,他又赶上去说:“还是我带你去吧。”徐师傅皱眉道:“光华,明远究竟是无衣的徒弟,还是你的徒弟,无衣还没说话呢,你先这样护着他。”陈光华苦笑道:“他还是个孩子。”江无衣道:“光华你陪师傅说话,我带明远去。”顾明远望了陈光华一眼,向江无衣说:“师傅师叔放心,我拿得回来。”和师叔不过初次见面,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O^`Y>>a  
  江无衣道:“走吧。”拉起顾明远就走。他收顾明远为徒,原是出于师弟的请求,但顾明远初来时,怀疑中带着戒备的眼神让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如果我不是那样偏激,满心仇恨不顾后果,小宛是不是不会死?也许我们的孩子都和光华一般大了。明远明远,愿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O^`Y>>a  
  陈光华在青州呆了十来天,临走的时候,他送了顾明远一只布老虎,针脚很粗,手工拙劣,说:“做得不好,你且收着吧。” 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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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每年顾明远的生日,不论陈光华送什么东西,礼物中都必定有一只布老虎,只是手工一年比一年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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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O^`Y>>a  
  贤妃为了娘家的事,请见多次,顾惊澜只是不理,这日太后相请,不能不去,一路上暗想:太后认真插手,倒不好办了。刚进了宣慈宫,就遇上求情出来的贤妃,见她双目红肿,脂粉不施,何曾有一丝往日骄纵跋扈的神气,忽然想起小时侯一齐玩捉迷藏的情景来,心下不由一软,叹道:“你回去吧。”不忍再看,径自走了。 O^`Y>>a  
  太后正半躺在塌上,见他来了,指了指旁边的锦凳,笑道:“皇帝来啦,快坐。”顾惊澜笑道:“谢太后赐坐。朕听说太后早上饭也没吃,可是做得不合胃口,昨日惊涛荐了个维扬厨子来,做的菜十分地道,朕回头叫他过来。” O^`Y>>a  
  太后凝望着他,缓缓道:“皇儿,我年纪大了,别无所求,只要亲人平安,就心满意足了。谢家三代单传,我不免多疼爱远之一些。你若好生照看他,比孝敬我什么都强。” O^`Y>>a  
  顾惊澜目光一动,笑容不变:“太后,远之这次太也大胆,居然把主意打到安王府头上去了。朕不能不顾全六叔的面子,好在这也不是什么杀头之罪,小惩大戒也就是了,”拍了拍太后的手,叹息着说,“不是朕要说,太后,远之的脾气你也清楚,不好好磨练磨练,将来如何为官做宰的,朕也是恨铁不成钢。” O^`Y>>a  
  谢远之一昧仗势骄纵,毫无理事治学之能,太后深知,此番他吃了苦头,若能改了,岂不是好事,一时心里也有些动摇。顾惊澜趁热打铁:“太后放心,高云苍不敢乱来。” O^`Y>>a  
  太后迟疑道:“不知依律该怎么判?”顾惊澜道:“原该刺配三千里,依朕看,不如流放凉州,去军中历练历练。”太后一听,大是不舍,凉州是塞外苦寒之地,境况艰苦不说,常与西域各国交兵,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顾惊澜会意,说:“凉州若不好,太后挑个地方如何。” O^`Y>>a  
  太后道:“好。”想了许久,竟想不出一个地方。生怕他走远了不在眼皮底下,有了什么万一,最后只得说:“就在京城里历练不好么?” O^`Y>>a  
  顾惊澜含笑道:“太后,自古哪里有流放到京城的道理。”太后黯然道:“我实在不舍得。”远之虽然骄纵,却比生性冷淡的儿子贴心,在她心中,和自己的亲生孩儿并没有区别。顾惊澜劝道:“太后舍一时之痛,远之方能成一世功名,若只管拘着他,他何时才能一飞冲天呢。” O^`Y>>a  
  太后不答,目光游移,心意难定,忽然瞟见墙上挂着的一副楷书:“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字迹勉强算得上端正。那是远之去年写了给她做生辰贺礼的,她十分喜欢,一直挂在寝宫里。远之天资普通,又不用功,写出来的字和十岁孩童差不多,可这一片拳拳 敬爱之心,却是真真切切的。他资质平常,纵然出去历练了,也未必成得了大器,惊澜这样花言巧语地劝着,无非是不让我插手罢了。他就这样哄着我。想到这里,心下冰凉一片,闭了闭眼,说:“远之还小,不懂事,叫高云苍放了他吧。”顾惊澜皱眉道:“太后?”她怎么忽然改了主意。太后淡淡道:“不过一个丫头罢了,就不要再计较了,安王不肯,你叫他来和我说。” O^`Y>>a  
  顾惊澜道:“不是安王不肯,是朝廷律法不肯。”其实安王怕伤了永宁名节,也不愿张扬出去,宁愿私下了结,但谢夫人一案不足以彻底扳倒谢尚春,不得不加上一块筹码。 O^`Y>>a  
  “朝廷律法?”太后反问了一句,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冯嬷嬷就带着宫人下去了。她从袖中取出两张纸:“你瞧瞧。”顾惊澜接过来,展开一看,一张是手抄的华严经,一张是礼单:“恭贺太后寿辰,谨奉:翡翠手珠四串,经书两卷,羊脂玉佛一尊。”抄经文的簪花小楷秀丽雅致,却不认得是谁的笔迹。礼单上的字迹端方凝重,正是如岭手书。后宫嫔妃为表对太后的敬重,礼单俱是亲笔书写,并不奇怪。他脑中轰然一响,顿时醒悟:如伶曾为太后抄写经书,原来在笔迹上露了破绽。脸上仍旧不动声色,看了半晌道:“这礼单上的东西是宁妃送的,想来是她的笔迹。这经文是谁写的,朕就猜不出了。” V.Qy4u7m  
  太后冷笑道:“这有何难猜,也是宁妃写的。”顾惊澜笑道:“这就奇了,难道宁妃还会写两笔不同的字?朕没听说她有这样的本事。啊,朕知道了,必是宁妃偷懒,叫别人抄的。”太后冷冷道:“我亲眼看她抄的。皇儿,你就别瞒了,宁妃先前大病一场,是换了人吧。”顾惊澜骇极起身,一脸惊诧:“换了人?太后何出此言?”太后怒道:“你还要哄我?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李如海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他敢不吐实么?” V.Qy4u7m  
  顾惊澜静默片刻,神色缓和,复又坐了,抬眼含笑问:“太后以为如何?”太后道:“远之和宋氏的案子就此作罢。别的事,我也懒得管了。”顾惊澜断然道:“远之就罢了,宋氏买凶杀人,放不得。”太后嗤笑道:“别人买凶杀人放不得,你君夺臣妻就做得?”李如海所知不全,太后从他的描述中,竟以为顾惊澜看中了林如清,因她来历不明不能名正言顺纳进宫,就串通秦如岭借了他妹妹的名义。谁知林如清同陈光华好上了,私定了终生。顾惊澜为把林如清留下,令李如海配了化功散。林如清中毒后,辗转随陈光华去金陵求医,偏又撞在网里,给弄了回来。她一急,就口不择言了。 V.Qy4u7m  
  顾惊澜心下茫然:君夺臣妻?这是从何说起?莫非如岭已经私自和陈光华结为夫妻了?李如海为什么不告诉我?脸上终于色变,咬牙笑道:“太后,不过一张未署名的经文,作不得准。朕放了远之就是,还请太后宽心静养,保重身体。”太后沉下脸道:“宋氏呢?”顾惊澜道:“不放。六叔哪里,也不能不有个交代。”提声说,“传谢尚春和谢远之。” V.Qy4u7m  
  太后忍到此时,终忍不住泪下,泣声道:“好,你如今大了,就这样给母亲没脸。我就这样白生样你一场。”捂住脸哭了起来。顾惊澜恻然不语,她总有千般不是,终是他亲生的母亲,他又何尝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起身去门口要了条湿手巾进来,递到她手里:“容朕再想想。” V.Qy4u7m  
  太后看也不看,随手一挥,手巾登时掉在地上,仍旧哭得哀切。顾惊澜默然站了站,又去拿了手巾进来,这回便先提防着些,太后甩开,他立马接住,又递过去,如是五六次,太后方肯接过去拭泪。 V.Qy4u7m  
  折腾了一会儿,谢家父子就来了。谢远之从来不怕这位斯文清秀,连话都不曾高声说过的表兄,草草磕了头,便滚到太后怀里去:“那个高云苍好生可恶,硬说我强奸民女,我认都不认识她,干么强奸她?姑妈,你倒是给我和永宁做主啊。”他并不是傻瓜,从高云苍的话里早知自己弄错了人,可他天生的无赖性子,就是当场拿住,也一样咬死不认。 V.Qy4u7m  
  谢尚春不敢起来,直挺挺地跪着,骂了谢远之几句,说:“臣治家不严,以至如此,请皇上治罪。”顾惊澜笑道:“这又不是朝堂,舅舅说这些做什么,快请起来。今日叫你们来,是朕给远之寻了门亲事。你们听听如何。”谢尚春顺势起身道:“皇上看中的亲事,必是好的。” V.Qy4u7m  
  顾惊澜笑道:“六叔也想和舅舅结亲,奈何永宁太小,六叔府上的荷露,名上虽是个丫头,其实是六叔妾侍生的女儿,因六婶醋劲太大,不敢当女儿养,吃穿用度举止教养却和永宁差不多。六叔有意把荷露许给远之,舅舅以为如何?”他这样说,显然是放了远之一马,谢尚春求之不得,也顾不上许多,满口应承了。 V.Qy4u7m  
  谢远之却急了,嚷道:“什么荷露,除了永宁,我谁也不要。姑妈,你要为我做主啊。”顾惊澜温言道:“永宁和你八字不和,成不了夫妻,你娶了永宁的姐姐,不也是一样么?”谢远之道:“除了永宁,谁的姐姐我都不要,姑妈……姑妈……”拉着太后不住摇晃。太后给他缠得没法,只好说:“荷露既是庶出,给远之做妾也罢了。”顾惊澜道:“既是皇家血脉,怎能做妾。舅舅都允了这门亲事,不必再议。”谢远之不娶正妻,必然还会上门求亲。既然要给安王面子,就不能再给他纠缠永宁的机会。他如今满心里想的都是如岭与陈光华之事,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回书房召李如海来询问。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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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来,主要是在写文的时候,真的下不了手去虐啊。JOJO亲猜对了,秦微涵是君明玉和秦如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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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33 章 V.Qy4u7m  
  李如海料知事发,进门就跪下不住磕头,求道:“臣有负皇上信任,请皇上治罪。”顾惊澜眼睛望着手上的折子,头也不抬地问:“你跟太后说了些什么,再说一遍给朕听听。”李如海颤声道:“臣不敢……”小范横了他一眼,斥道:“叫你说你就说,怕什么。” V.Qy4u7m  
  “是。”李如海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那天陈光华带了一位叫林如清的姑娘来求医,臣诊脉后发现,林姑娘中的毒,正是臣配制的化功散,臣觉得蹊跷,就让林姑娘来复诊,又飞鸽传书给皇上,皇上令臣……”顾惊澜截口道:“朕要你说的不是这些,那林如清……和陈光华很好么?”李如海一怔,道:“臣只听陈府下人说,这位林姑娘,是他家少爷的心上人。”顾惊澜手一顿,恩了一声,问:“林如清待他……如何?” V.Qy4u7m  
  原来皇上是吃醋了。宁妃同陈光华有说有笑,我若如实说出,皇上盛怒之下,如何处置宁妃,实在难说得很。只是我被宁妃要挟,欺瞒皇上,落了一个大大的把柄在她手上,她若知道是我泄密,难免不拉我下水。再者,她失宠于我没半分的好处。倒是她荣宠不衰,或是我的靠山。想到这里,李如海答道:“淡淡的,也还好吧。” V.Qy4u7m  
  顾惊澜心头一松,笑道:“太后的事,你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事后你不该瞒着朕,须知纸是包不住火的。罚俸三月,以敬效尤。”李如海忙道:“谢皇上。”顾惊澜又问:“宁妃的病,可好些了?”李如海道:“宁妃娘娘的病……比先竟又重了似的。”顾惊澜皱眉道:“如何至此?你验过药了么?”李如海道:“验过,并无异样。想是娘娘身体虚弱之故。臣回去再斟酌个方子……”顾惊澜叹了口气,说:“解药配好了么?拿来给朕吧。”性命攸关,即使放虎归山龙潜大海,也顾不得了。李如海道:“是。”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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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海走后,顾惊澜又召来安王,把赐婚谢远之与荷露的事告诉他,嘱咐了一番。安王只要谢远之不再纠缠永宁,又维护了永宁的名节,当下满口应承。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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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自染上风寒,先前还能下床走动,后来竟一日重似一日,整天昏昏沉沉的,只能躺在床上。她极少生过这样的大病,不由想:失了内力,身体也变的虚弱了么。李如海每天来请脉,也是不解。小小风寒,不致用药有误啊。又验了药,与方无异。宁妃中毒未清,大约与此有关吧。加上三公主回去也染病不起,他连日守在那边,难以分心他顾。 V.Qy4u7m  
  掌灯时分,顾惊澜来迥宁宫探望,好言宽慰了几句,悄声说:“解药已经配好啦,只要你身子大好,我就给你。”秦如岭大喜道:“谢皇上。”顾惊澜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携了她手说,“你近来胃口不好,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 V.Qy4u7m  
  秦如岭道:“病中无味,吃什么都……”忽然想起,抿唇一笑,“蜜汁火腿吧。以前在金陵吃过一次。”顾惊澜摇头道:“只怕有些腻,你……”不忍拂逆她,改口说,“好吧,明日午饭朕过来陪你,不许吃多了。” V.Qy4u7m  
  秦如岭病中困倦,又说了会话,就睡着了。顾惊澜看她睡下,自去歇息。 V.Qy4u7m  
  此后,秦如岭一心盼着早日病好,偏偏照三餐喝药都不管用,不免着急。她素来警醒,这天睡到半夜,忽觉微风扑面,一惊之下,睁眼一看,一名黑衣人背光而立,站在床前,一手拂开帘帐,见她醒了,忙塞了张字条在她枕边,不等她出声,转身去了。 V.Qy4u7m  
  秦如岭并未看清他面容,只觉背影十分熟悉,把纸条捏进手里,再睡不着,直等到天微微亮,借着天光才看清楚:粥里有毒。正是陈光华的字迹。她病后不思饮食,每日都喝些白粥以顺脾胃,人人都把目光投注到汤药上,再料不到反是饮食中出了问题。 V.Qy4u7m  
  这后宫之中,果然是处处凶险啊。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比起江湖上的明刀暗箭,她更不愿领略这锦绣脂粉中暗藏的杀机。 V.Qy4u7m  
  秦如岭挣扎着起来,把纸条放进香炉里烧了,坐在旁边的锦凳上,不觉茫然出神。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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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华在金陵苦寻无迹,忽地听说附近某占山为王的强盗新抢了名女子上山,便带兵潜入救人,最后盗匪是灭了,人也救出来了,却偏偏不是他要找的那一个。如是下来,金陵方圆百里的盗匪给他灭了十之七八,林如清依旧是杳无音信。陈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点,他便一路找一路回了京城。因他路上寻人行踪不定,竟连顾惊澜都不知道他回京之事。 V.Qy4u7m  
  茫茫人海,寻人如大海捞针,陈光华找了几天,毫无头绪,忽然省起,初遇之时,她潜入皇宫,或许别有隐情,便悄悄潜进迥宁宫里。其时已至三更,宁妃寝室中仍旧灯火通明,竟未安歇。或许是鬼使神差,他临时起意,想看与如清相象的宁妃一眼,以慰相思。 V.Qy4u7m  
  宁妃正在同顾惊澜下棋。她斜倚在扶手上,左手支着下颌,面带倦意,仍强提着精神下棋。 V.Qy4u7m  
  陈光华正伏在梁上,瞧到她的脸庞,身子一晃,几乎摔了下去。 V.Qy4u7m  
  天涯水湄,红尘翻覆,他也不会认不出她。深深镌刻在记忆里的眉眼,无论与别人有多么相似,他都能一眼分得出来。 V.Qy4u7m  
  如清如清,你既然与我许下终生之约,为什么又成了皇帝的宠妃?你在金陵蓦然失踪,又措不及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究竟是谁? V.Qy4u7m  
  他心绪混乱之至,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又想闯进去问个清楚,又想拉着她远远逃开再不回来。 V.Qy4u7m  
  然而,他最后什么也没做,只守在梁上,看二人下棋。知道顾惊澜上朝离开,秦如岭回房睡觉,他才怀着满心的不解,仓皇出宫。 V.Qy4u7m  
  林如清决不是秦如伶,她为什么成了宁妃,她到底是什么人?她遇到我,是蓄意还是偶然?她答应嫁给我,究竟有没有一分真心?她是存心戏弄我,还是另有苦衷? V.Qy4u7m  
  陈光华在街上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遇上一支迎亲的队伍。他站在人群里,望着喜气洋洋意气风发的新郎,心里满是苦涩。 V.Qy4u7m  
  人生三大喜,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V.Qy4u7m  
  他不求功名富贵,只求能与所爱之人一生平安,难道也不能如愿吗? V.Qy4u7m  
  洞房花烛夜…… V.Qy4u7m  
  不,不对,哪里有夫妻对坐着下一夜棋的道理。如清困倦不已,仍不肯睡,还是苦苦撑着,是为了什么?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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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34 章 V.Qy4u7m  
  想到这里,陈光华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宫里去向林如清问个明白。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再度潜入迥宁宫,进去就闻到一股药味,从梁上往里一看,林如清已睡下了,长发散乱在枕上,一名宫女正把帐子放下来。陈光华只来得及看清她紧闭的眼帘,便什么也瞧不见了,不由后悔来得晚了些,一时有懊恼那宫女急着放帘帐做什么。 V.Qy4u7m  
  那宫女垂下帘帐,端了药碗出去,不知拍了什么一下,低声说:“翠兰,你又看你那镯子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了去睡。”翠兰笑道:“我在想,皇上对娘娘真是好得很,连我们也沾了光,你看这镯子,是娘娘病好那天皇上赏的,昨天我瞧见贤妃娘娘也戴了个一模一样的,果然是好东西。姐姐那只怎么没戴?”那宫女没好气道:“贤妃娘娘戴着的样子你也敢戴,不要命了么?”翠兰笑道:“我悄悄地戴,她又见不着。”那宫女忽然夷地一声,说:“你这只镯子是哪儿来的,倒像娘娘以前戴的。只是后来不知哪里去了,娘娘又没说,我们也不敢问,原来赏给你了。”翠兰停了一会儿,才说:“娘娘私下里赏的。”那宫女道:“不用藏着掖着的,既然赏给你,你戴着就是了。”翠兰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说:“我帮娘娘做了件事,娘娘才赏我的,我也不明白……”秦侯爷是娘娘亲生的哥哥,为什么娘娘倒给他下药?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 V.Qy4u7m  
  那宫女似乎不以为意,只说:“娘娘赏的这只镯子是皇上送的,更加贵重一些,你好好收着吧,等你年纪大了放出宫去,也好做嫁妆。天也不早了,咱们收拾了睡吧。” V.Qy4u7m  
  翠兰留下在外间上夜,那宫女自去安歇。陈光华在梁上等了许久,听翠兰呼吸变得轻缓绵长,飞身掠了进去,先在那人睡穴上轻轻拂了一拂,转到内室,站在床前,握住帐子,忽然想起方才闻到药味,那宫女又端了空碗出去,似乎剩了些药渣,莫非她病了?既然她吃了药睡了,倒不要打扰她为是,等她好了再问吧。 V.Qy4u7m  
  他缓缓放开手,心里有根铉似乎松了一松,又想到,我不叫醒她,就这样看她一眼也好。然而伸出手去,那帐子就像有千斤重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V.Qy4u7m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说,你找着了她,见到了她,又怎么样呢,即使她真心待你愿意跟你私奔,你能不计一切带她走么?他可以不要性命,却不能累计父母亲人的前途生命。 V.Qy4u7m  
  他颓然放下手,踉跄出宫,一路失魂落魄,几乎惊动了守卫。 V.Qy4u7m  
  陈光华很是颓废了几天,整日呼酒买醉,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怎么做,他不求功名富贵,惟愿与心上人长相厮守,竟也做不到么? V.Qy4u7m  
  就此撇下林如清,如同挖心去肺,痛不欲生,但累及家人,又是万万不能的。如何两全? V.Qy4u7m  
  他思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先去问问林如清自己的意思。他再度潜进宫里,更是疑惑,小小的风寒,哪里用得着拖到今天。他往常在家,曾听父亲说,后宫的勾心斗角诡异波蠡犹胜官场。莫非有人算计她?此念一起,再不能熄。他偷偷去茶房拿了未洗的药碗连夜送去给程省身。程省身验后并无异样。他回来始终放不下心,便每夜前去探视。常见着顾惊澜来探望,和林如清说话的口气十分熟悉,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他心下苦涩难言,暗下了决心再不看他,但每到晚上还是忍耐不住,只见着林如清一天比一天精神差。焦急之下,他竟大着胆子在宫里留了一整天,悄悄把林如清吃过的每样东西都弄了点来,好在迥宁宫人少,他武功高明,行事又谨慎,没有露出踪迹。 V.Qy4u7m  
  程省身一一验过后,断然说:“粥里有毒。此毒一时并不致命,只会加重病情。”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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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忙,只写了这些。先看着吧。对了,初步设定陈光华不知道君明玉救走秦如伶的事,江无衣不知道他认识秦如岭,所以没告诉他。 V.Qy4u7m  
                  第 35 章 V.Qy4u7m  
  陈光华听后,想道:她长于深山,不识人心险恶,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只怕骨头都剩不下,且不论她肯不肯跟我走,先保住性命要紧。他有心示警,却又怕面对林如清,林如清断然绝情他固然伤心,林如清有情也叫他为难。他不能肆无忌惮地说:我带你走。 V.Qy4u7m  
  他最后写了张字条,准备寻隙交到她手里。去时林如清已经睡下,他犹豫良久,最终决定放在她枕边,刚掀开帐子,林如清霍然醒了,他惊慌之下,胡乱把纸条塞了过去,落荒而逃。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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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思来想去,不愿多生事端,便不再喝粥,每日胡乱吃些糕点瓜果度日,遇上顾惊澜探视,就一齐吃饭。三四天下来,果然病好了许多。心里却是百思不解,陈光华是怎么知道粥里有毒的,难道他常到宫里来? V.Qy4u7m  
  化功散的解药须得连服十天,她一病多日,顾惊澜只当是余毒未清之故,今见她病势好转,便给了她九颗解药。她内力渐复,病好得愈发快了。 V.Qy4u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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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华那日回去后,又痛又愧又悔,拉着程省身喝了两天闷酒,才进宫来,偷了些药渣回去。程省身看过后,说:“换了方子啦,想是比先前好了。”陈光华放下心来,又挨了五六天,才又悄悄去探视。 V.Qy4u7m  
  房中灯光朦胧,只点了一盏小灯,林如清和诸宫人早已睡下。他正想转去茶房,却听林如清的声音道:“陈公子,请进来一叙。”说着,林如清掀开帐子,起身下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惟有长发披散,带了一丝病态。 V.Qy4u7m  
  她身上穿着碧色罗衣,下面是一条白绫长裙,虽是样式简单的宫装,却想在陈光华心里插了根刺一般,时刻提醒着他,她是皇帝的妃子,不是相遇时单纯稚气的林如清。他呆了一呆,推门进去,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V.Qy4u7m  
  林如清抬手道:“请坐。”自己却绕到外间,点了值夜之人的睡穴,又倒了杯茶进来递到他手里。陈光华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觉满口的苦涩,把杯子放回了桌上。林如清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烛光,轻轻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V.Qy4u7m  
  陈光华黯然道:“我早就想问了,只是不知道问什么好,也不知道你答了之后怎么办才好。”林如清一手按在桌上,深红的桌布衬得那只手越发白皙莹润,如玉雕成。他忽然想起当日在三清庵前,自己握住了她的手,真以为要握一生一世,可今天他竟不敢伸出手去,只怕力气用得大了,林如清的幻象就此在眼前化成了碎片。 V.Qy4u7m  
  林如清的口气却十分平和:“时至今日,我并不想再瞒你,陈公子,你难道从未想过,秦如伶被人换走,即使皇上认不出来,她孪生的兄长决不会认不出来。”她转眼逼视着他,一字字道:“可他什么话也没说,你说,为什么呢?” V.Qy4u7m  
  因为你就是秦如岭。 V.Qy4u7m  
  这句话就在舌尖上,偏偏陈光华怎么也说不出口,往日刻意忽视的疑惑一瞬间全涌上心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下子就把他卷了进去,最终化作一句:“高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V.Qy4u7m  
  顾惊澜得知秦如岭消息后,便令高云苍装做找到了人,又让易水山庄对外宣称庄主闭关练功,以免陈光华猜出林如清的真实身份。陈光华入京后,听说秦如岭现身之时,林如清尚在金陵,心底深处又似乎避免着什么似的,就没去易水山庄拜访。但事实如此,终究避不过。 V.Qy4u7m  
  秦如岭低下头道:“那天我来,原是想救舍妹,无意欺瞒你,实在对不住了。”揭开了林如清的身份掩饰,她反而不能像以前一样言笑无忌,平添了许多的不自在。陈光华道:“没什么,我都明白。”随性率真的林如清平空变成了昔日心机深沉的秦如岭,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自己并无怨恨之意。秦如岭沉默了一会儿,道:“陈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陈光华茫然道:“我……我……”明明是同一张脸孔,只是换了一个表情,就判若两人,还能一如既往相对吗? V.Qy4u7m  
  秦如岭笑了一笑,道:“是我对不住陈公子,秦如岭欠下这个人情啦。” V.Qy4u7m  
  如清……陈光华在心里默默叫了一句,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如清中毒求医,每遇着解毒无望时,都这样笑笑,只说:“再找位大夫吧。”胸口骤然一痛,不禁脱口而出:“难道你待我便没有半点真心么?” V.Qy4u7m  
  秦如岭脸色顿变,扭过了头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答允你时,确是真心诚意。”只是,你肯不计前嫌么?只是,顾惊澜会让你我如愿么?陈光华涩然道:“如今呢?”秦如岭和声道:“事到今日,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我答应嫁给你,你敢娶么?她面上平静至极,实则心里波澜万丈起伏不定,手指不觉微微颤动。 V.Qy4u7m  
  陈光华生性宽和,秦如岭并非刻意欺瞒,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不知为什么,她是秦庄主时,他猜不出她的心思喜怒,她成了林如清以后,竟能一眼看穿她的掩饰,见她强做镇静不以为意,顿觉怜惜,不由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冰得吓人,轻声说:“夜里凉,你病又未好,多披件衣裳吧。”他与秦如岭相处日久,又把全副心思放在她身上,能看穿她的掩饰并非奇事。 V.Qy4u7m  
  秦如岭转眸瞧了他一眼,说:“我不冷。”狠了狠心,“陈公子,凡事总要三思而后行,以免悔不当初。”说着,轻轻挣开了他的手。陈光华心头一凉,如浸冰雪,颓然道:“你说得是。”秦如岭起身道:“陈公子,更深路滑,我就不留你了。请吧。”见陈光华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终是不忍,又说:“我过几日就要回易水山庄,就不劳陈公子进宫探望了。”陈光华听若未闻,回头道:“父母恩重,容我再想想。”径直去了。 V.Qy4u7m  
  秦如岭目视着陈光华的背影,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方才从袖中取出一支玉钗。那是初识时陈光华送的,虽然比起妆台中的簪环算不得什么,但始终此钗更合她的心意一些。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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