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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著作]不系情结--作者 游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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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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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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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0 章 sYMgi D  
  近来天气转暖,白昼渐长,皇后比往日醒得早些,伸手撩开帐子,天已蒙蒙亮了,她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睡意全消,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妆台前坐下,从暗格里取出一张短签。 sYMgi D  
  平生愿,愿为乐中筝,得近慧人纤纤手,砑罗裙上放娇声,便死也为荣。 sYMgi D  
  谁也想不到,尊荣富贵的皇后珍藏的不过是一张写着艳词的素笺,但这对于皇后来说,却是一生的梦想和爱恋。 sYMgi D  
  皇后姓孙,闺名慧人,是大将孙铁城唯一的女儿,当年几位皇子都有意求亲,顾惊澜不过是其中之一,并不显眼,只是机缘巧合下有一面之缘,不想顾惊澜当晚夜闯孙府,悄悄在她妆台上放下了这张短笺,她因此下定决心,允婚相嫁。 sYMgi D  
  大婚至今,也将近十年了,皇后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铜镜里自己的脸,那时年轻无知满怀憧憬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今天心机重重步步为营的妇人。 sYMgi D  
  这一切值得吗? sYMgi D  
  成亲以后,她才明白,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手中的棋子,即便写出肉麻的情诗,做出大胆的举动,也只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 sYMgi D  
  皇后再也按耐不住,把那张纸揉做了一团,正想扔出窗外,手还是软了,又细细地展开铺平,好好地放回去.原以为他是不会有感情的,可他为什么会为别的女人梳头,会带别的女人出宫,为什么会珍藏和她一起买的糖人,为什么会亲自挑选要送她的首饰? sYMgi D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突然宠爱贤妃,就是为了抬举她出来和我打对台吧,你以前看不上她,难道今天就看上了?你不过是怕宁妃做了出头鸟,找个替死鬼罢了。我偏不让你如愿。太后和贤妃指使黄顺拿宁妃私自出宫的错处,错没抓着,匆忙灭口又怎样,我偏要把这事压下来,自有人抢着与你的心肝宝贝为难。 sYMgi D  
  打定了主意,皇后出声叫人来侍侯梳洗,并吩咐说:“去告诉王忠效,那事不急,慢慢地审,不要冤枉了一个好人。” sYMgi D  
  快到中午,王忠效偷偷一个人来了,禀告说:“黄顺的事,陛下问了几回了,只怕不好再拖。”皇后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这也值得告诉。依我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方是家和事兴之道。你给了人脸面,别人自会给你脸面。”王忠效会意道:“娘娘说得是。”回去后,对那几个小太监软语宽慰几句,又厉言恐吓一回,教了一番话,自去回禀说,黄顺确是自尽,与人无尤。 sYMgi D  
  皇后得到消息,正合心意,撇过不提。次日上午,忽然听说顾惊澜来了,忙出去迎驾,脸上装出笑容来嘘寒问暖,让到屋里坐下。闲聊几句,顾惊澜忽然想起一般,笑道:“你三弟不小了吧。”皇后不知他什么意思,仍旧答道:“是,今年二十了。”顾惊澜点头道:“功名爵位什么的,你家也不稀罕,就先让他去江苏历练历练吧,回头朕跟吏部说。”皇后含笑道:“谢陛下。”以往加恩给她娘家,常是作为补偿,今次又有什么事吗。 sYMgi D  
  顾惊澜四下里望了望,问:“怎么没见明遥?”提到独生儿子,皇后脸上的笑顿时生动起来,眼睛也发着光:“陛下忘了,今天是单日,明遥练武去了。听教武的师傅说,他的拳打得好呢。”顾惊澜笑道:“好啊,朕好久没见着他了,去瞧瞧他的拳法吧。”他待子女向来一视同仁,并未因顾明遥是嫡长子而另眼相看,皇后一直为儿子的前途忧心,闻言大喜,一面令人去传话,一面暗地让心腹宫女去看看皇子在做什么,别出了洋相。 sYMgi D  
   sYMgi D  
  到了练武场,皇后远远望见儿子正和侍读的将军之子谢长英过招,一拳一拳打得虎虎生风,才放下心。她虽是将门之女,却不通武功,看不出门道。顾惊澜一眼即知,明遥明着是占尽了上风,其实落在了下乘,谢长英闪躲得十分轻松,游刃有余,显然武功远胜于他,只是碍于皇长子的面子,不肯还手。 sYMgi D  
  顾明遥左也打不着右也碰不到,不由恼火起来,出手渐渐杂乱无章。谢长英仍是只守不攻。又过了十来招,顾明遥脸上已涨得通红,眼看就要发作。谢长英适时出个破绽,胸口挨了顾明遥一拳,闷哼一声,露出痛楚之色。 sYMgi D  
  皇后以为儿子赢了,正暗暗欢喜,瞥见顾惊澜殊无笑意,忙问:“怎么了,明遥的拳法练得不好么?”顾惊澜道:“在他这岁数,也看得过去了。”皇后笑道:“陛下若是有空,多指点指点他,说不定他将来也能上阵杀敌,开疆拓土呢。”顾惊澜道:“武功练得好不好,原也不要紧。”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叫明遥到前面亭子里来。”也不等皇后,径自到凉亭坐了。皇后心里七上八下地揣摩不定,跟了过去。 sYMgi D  
  顾明遥刚赢了谢长英,欢欢喜喜地去拜见父母。他在地上跪着行了礼,顾惊澜却不叫他起来,只问:“跟你过招的谢长英是谁的儿子,你知道么?”顾明遥茫然道:“是谢廷的儿子。”顾惊澜颌首道:“你是多少招上赢他的?”顾明遥面露得色:“今天少些,只七八十招。”顾惊澜嘴唇动了动,总算将蠢材二字忍了下去,不禁自问:我和皇后都不是笨人,怎么生出这种儿子,深深吸了口气,问:“他能躲得了你七八十招,怎么就躲不了你一招?”皇后听他问得不祥,忙向儿子使眼色,顾明要想了想,答道:“他武功不如我。”顾惊澜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耐着性子道:“你怎么知道的?”顾明遥答得理所当然:“他打不过我呀。” sYMgi D  
  顾惊澜冷下脸,厉声道:“他打不过你?你一头是汗,他气定神闲,他打不过你?七八十招他只守不攻,你连人家衣角都碰不着,他打不过你?谢家子孙个个鸡叫三遍就起来练武,谢廷更是出了名的朝中第一高手,他的儿子打不过你?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他不过给你面子,你就还当了真?”顾明遥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委委屈屈地拿眼偷瞄母亲。皇后劝道:“不过小孩子打闹罢了,他以后再不敢了。”顾惊澜沉着脸道:“你还惯着他?他今日分不出真假,明日怎么分得出忠奸?”顾明遥哭道:“是他骗我……”顾惊澜怒道:“你倒怪别人了?不是你求胜心切输不起,他骗得了你么?修身齐家平天下,原不在武功上头,要你学武,是让你强身健体坚心忍性。一时一地的输赢你还看不透,如何谋家国天下,如何谋千秋万世?”顾明遥的泪落得越发厉害了,只不敢哭出声来。皇后先怕儿子失了顾惊澜欢心,却被“分得出忠奸”“修身齐家平天下”“谋千秋万世”这几句触动了心肠,暗想:陛下还是对明遥存了厚望的,虽看着儿子哭得一抖一抖地心疼,还是忍住了没劝。 sYMgi D  
  顾惊澜顿了顿道:“习武就算了,朕给你换个侍读吧,你好好反省反省,朕明日还要查你的功课呢,背不出来,就上慎刑司挨板子去。”说完,甩袖走了。 sYMgi D  
  顾明遥瞅他去远了,才敢爬起来,扑到母亲怀里:“母后……”皇后摸着他的头,柔声说:“你父皇也是为你好。” sYMgi D  
  顾惊澜拐弯时,瞟见皇后抱着明遥安慰,叹了口气,谢长英连个样子都不做,明目张胆地装输,耍得明遥团团转,竟不怕他看出来,明遥也算是笨到家了。还是自己疏于教导,皇后又太纵着他了,怕是不能指望了。 sYMgi D  
   sYMgi D  
  皇后回去便得到消息,王忠效按她吩咐,报上去说黄顺是自尽而死,顾惊澜不信,亲自提人再审,那几个小太监居然改口招供是皇后身边的首领太监带人勒死了黄顺,说得头头是道。王忠效吓得魂飞魄散。顾惊澜听后,想了片刻,反倒不追究了,令慎刑司以自尽结案,就此作罢。 sYMgi D  
  其实黄顺摆明了是太后的人,皇后决不会让自己把柄落到他手上,自然无须灭他的口。顾惊澜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料定是太后杀人灭口反推到皇后身上,追根究底只会让太后脸上不好看,索性含糊了结。皇后被人冤枉,就派了其弟一个肥差,算是补偿。 sYMgi D  
  皇后想通后,冷冷一笑,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与贤妃合作的心,却渐渐淡了。 sYMgi D  
   sYMgi D  
  事后,秦如岭听小范说了来龙去脉,也付之一笑:“多谢你了。”小范在宫中算得上是最有权势的内监,瞒过王忠效买通几个小太监翻供实在是小菜一碟。 sYMgi D  
  小范恭声道:“秦侯爷待小的不薄,自当尽力,不敢劳谢。”他也是自幼在顾惊澜身边服侍的,与秦如岭交情非浅,更深明顾惊澜心意,此举自是顺水推舟两边讨好。 sYMgi D  
  秦如岭微微苦笑,她不愿涉及后宫争斗,顾惊澜便勉强自己插手,叫她又于心何忍,可事情做了,心里还是一片茫然,不知对错。 sYMgi D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灵感的文,自己看着也很别扭,不过太久没更了,以后再修吧. sYMgi D  
一周一更不敢保证,一月一更肯定没问题.最近可以勤快点。 sYMgi D  
另外,那位"暖暖"大,真是深得我心啊.呵呵.
有志者事竟成
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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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1 章 sYMgi D  
  罗大发在市集开了家米铺度日,家境还算宽裕。这天上午,生意冷清,没有客人,他独自坐在门口晒太阳。一名相识的衙役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罗大发忙起来让座,见他穿着便装,问:“今天没去衙门?”那衙役笑了笑,岔开话:“找人呢。”取出一幅画像来给他看,“这人你见过么?”画中是一名年轻男子,容貌清秀,神情温和。罗大发瞟了一眼,觉着有些眼熟,顺口问:“这是谁呀?”那衙役笑道:“这是两江总督的公子,逃婚走了,家里正找翻了天。”罗大发吃惊笑道:“这些公子哥儿,娶媳妇还跑。多少穷苦人连媳妇都娶不着呢。”那衙役道:“天知道呢。谁见着了就发财了,赏银足足有五百两。”罗大发道:“好大方。我见着了准去报官。”那衙役道:“你忙吧。我再去别处问问。”罗大发送了几步,转身时忽然想起,租过自家房子的林二,没长胡须时可不跟画像上一模一样么,竟得了这笔飞来横财,回头刚想叫,又记起妻子提过的婚姻之事。腊梅若是嫁了总督公子,得的好处又何止五百两。即使他父母嫌弃腊梅出身,不妨等孩子生了再回去,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他们不依。回去后向李氏透露了许婚之意。李氏大喜,常变着法子让女儿与陈光华接近。 sYMgi D  
   sYMgi D  
  陈光华心绪烦乱,又有师傅师兄同住,丝毫未察觉腊梅的心思。徐师傅久居青州,人老念旧,在京城呆了月余,就和江无衣回去了。陈光华仍旧每天上街摆摊。他和周围的摊贩混得熟了,常在一起闲聊,天南海北地说些奇闻怪谈。这天,一个叫贾六的神秘兮兮地说:“我在宫里当差那个亲戚,前些天拿了对上好的玉镯子出来卖,说是宁妃托人典当了首饰,好打点在圣上跟前当差的公公呢。”陈光华被宁妃二字吸引住了,忙问:“你前些天不说宁妃正得宠么,又打点什么?”贾六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皇帝后宫多少美人,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都是一会儿的功夫,宁妃好歹得过几天宠,还有好多见都没见过呢。”便有人问现在是谁得了宠,话题一下从宁妃身上转开。后面的话,陈光华全没听进去。 sYMgi D  
  入夜,陈光华循旧路去了炅宁宫。秦如岭房里还亮着灯,灯下坐了人,正在看书。他借着树木遮掩,潜到廊下,轻轻跃上横梁,脚刚落下,咯的一声,梁上直直弹出一排尖刃,总算他反应敏捷,往后一翻,落在地上,耳边已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往炅宁宫包抄过来。他知道自己中了暗算,百般的不解,只想问个明白,当即推窗进屋,这才发现桌边坐着的是一个假人。 sYMgi D  
  正所谓关心则乱,陈光华来时一肚子的心事,虽然觉得安静太过,却未多想,如今四下一看,空无一人,原来是布好了的陷阱。 sYMgi D  
  是谁要我的命? sYMgi D  
  他瞟了瞟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的弓弩手,把这个疑问甩到了一遍。得到答案也没什么用,不连累父母亲人,不连累她,才是最要紧的。 sYMgi D  
   sYMgi D  
  顾惊澜来时,拦住了不让人通报,径自掀帘进去,只见秦如岭穿着家常旧衣,头发松松地挽着,斜插了一只玉簪,坐在窗边笨手笨脚地穿针引线。秦如岭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忙起身行礼。顾惊澜一把扶了,笑道:“这些针线上的事自有人做,你就别费心了。”秦如岭道:“反正没什么事,做着玩玩。”顾惊澜拉她一起坐下,顺手接过来看了看,一只布老虎已初具雏形,只是针脚不齐,显得歪歪扭扭,她以前定是从没做过女红,在宫里住了几个月也不曾有捻针拿线的意思,却动了心肠,肯做些孩子的玩意,倒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笑道:“做得不错。”秦如岭不信,就他手上瞧了几眼:“你哄我呢。”低头之间,那根玉簪霍然入目,顾惊澜猛然醒悟,这簪子虽算得上乘,却绝不是自己送给她的,从做工来看,也不是宫中物品,不知是哪里来的。一分神,就没听见她说什么,搪塞道:“第一次做成这样,也是难得了。”他心里梗着这块大石头,又不好问得,找了个因由道:“昨天看到一根滴翠的琉璃簪子很好,竟忘了带过来。”回头叫小范去拿。秦如岭道:“急什么,我一时也不用。”顾惊澜笑道:“常常见你戴着这支簪子,我看这玉色也平常,没想到你喜欢。”秦如岭一怔,伸手到头上摸了摸,说:“戴久了就懒得换了。别的太沉了些。”顾惊澜催着小范取了簪子,接到自己手里道:“我给你插上。”秦如岭无可无不可,也就低了头让他戴上。顾惊澜顺势把那根玉簪子取了下来,正想藏到自己袖子里,却被秦如岭看见了,奇道:“你取下来做什么?”顾惊澜不好明言,随手把玉簪放到桌上,笑道:“我看这两根簪子颜色不衬。”秦如岭一门心思都在那只布老虎身上,并未多想。 sYMgi D  
  第二天傍晚,顾惊澜再来时,秦如岭头上仍只插着那只玉簪,气得他一肚子的火,只不好发作,胡乱说了几句闲话就睡下了。 sYMgi D  
  到了半夜,秦如岭被外面喧哗的人声吵醒,半坐起身,掀开帐子往窗外看去,只见东北方火光映天。顾惊澜也醒了,一面打呵欠,一面把她拉回被窝里:“别着了凉。”秦如岭道:“不知外面吵什么。”顾惊澜望了望,忽然想起一事,提声问:“出了什么事?”外间值夜的宫女答道:“似乎走水了。”顾惊澜道:“叫人去火神前上香。”也未放在心里,翻身又睡了。 sYMgi D  
   sYMgi D  
   sYMgi D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有灵感写的,自己看着都觉得别扭.可是不更又不好。唉,以后再改吧. sYMgi D  
关于簪子的事,暂时请参见35章. sYMgi D  
至于最后的结局,望天,还没想好啊. sYMgi D  
正是因为陈的失踪,顾才觉得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才想除之而后快,他散布谣言的事,以为秦在宫里不会知道,另外让秦如伶不说,就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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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2 章 @%jY  
  秦如岭早上起来,就听翠兰叽叽喳喳地说炅宁宫走水之类的话,吃了一惊,问:“你可听说是怎么走了水?”翠蓝笑嘻嘻地说:“听说了,昨晚有个刺客闯了进去,是他放的火。幸好娘娘福大命大,先搬了出来。”秦如岭顿觉奇怪,后宫诸人都知我现不住炅宁宫,犯不着去那里下手,我以前的仇人更不知道我如今的下落,寻仇也该去易水山庄,那就只剩一个人……她心口突地一跳,不,陈光华卖他的糖人,进宫做什么。此次或许另有隐情,自有刑部查明,何须我操心。 @%jY  
  话虽如此,她还是心神不宁,饭后闲坐片刻,又取出针线来做上两针。翠竹忽然笑盈盈地进来:“永宁郡主来了。”秦如岭忙说:“快请。” @%jY  
  永宁自进门后,就上上下下四处打量,秦如岭奇道:“有什么不妥吗?”永宁一本正经地说:“你这里什么都是好的,不像是失宠了啊。” @%jY  
  “失宠?”这两个字仿佛针尖一样,在秦如岭心头狠狠刺了一下,只觉得痛楚,却看不清伤口,“你从哪里听来的?” @%jY  
  永宁道:“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人说你触怒圣颜,被罚闭门思过,说得有模有样呢。我早想进宫来看看,娘就是不让,今天我还要看荷露,才准了。”秦如岭心乱如麻,强做没事:“你想见荷露,叫人接她就是了,何必进宫。” @%jY  
  永宁黯然道:“接了几回了,都不让她回来。我听说太后召她进宫了,就在宫里等着见一面吧。”秦如岭转头向翠兰道:“你去路边等着,见到谢少夫人,请他过来。”翠兰答应着去了。翠竹和永宁原是手帕交,两人渐渐谈得投机,秦如岭自有心事,反而少于说话。 @%jY  
  过了大半个时辰,翠兰领着荷露来了,永宁喜形于色,顾不得和翠竹话才说一半,忙迎上去挽住她:“荷露,我好想你。”荷露唔了一声,脸上似有痛楚之色。秦如岭闻声看去,瞟见荷露手腕处有青紫淤痕,不忍再看,起身说:“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不待二人道谢,匆匆走了。翠竹只得跟了出去。 @%jY  
  刚到门口,秦如岭清清楚楚听到荷露带着哭腔道:“我好恨……”步子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院子,她立刻让翠兰去打听炅宁失火一事,看着翠兰的背影,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不得片刻安宁。 @%jY  
  在外闲晃了半个时辰,听说荷露走了,秦如岭方才回去,进门就看见永宁坐着垂泪,双眼红肿不堪,低声叫翠兰去端盆热水来,想了想,才走去坐在永宁旁边。 @%jY  
  永宁抽泣道:“秦姐姐,我……我今天才知道,我这么傻……”秦如岭斟酌着说:“荷露的事,可以再想法子。”永宁摇头道:“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执意去别院住,荷露就不会被谢……谢远之污辱……”秦如岭早知其中有内情,但万万料不到涉及女子清白,又想到,荷露不过一个小小丫环,即使安王认作女儿,谢家也未必肯娶,这门亲事,是谁撮合而成的呢:“这件事倒没几个人知道。”永宁道:“是。爹爹跟荷露说,就算秉公论断,谢远之也罪不及死,荷露这一辈子可就没脸见人了,不如嫁了他算了。一切有陛下做主,不怕谢家不依。荷露想想没有别的出路,就答应了。所以这事我家里都没几个人知道。”说到这里,不禁捏紧拳头,咬牙道:“谢远之还恼她,动不动就打。” @%jY  
  果然有顾惊澜插手,他倒真是给太后面子。秦如岭闭了闭眼,暂把此事撇过一旁,打起精神来安慰永宁,又留她吃饭。 @%jY  
  永宁走后,秦如岭立即叫过翠兰来问。翠兰只说:“烧得厉害,住不了人了。”秦如岭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那纵火的刺客抓到了吗?”翠兰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抓到了人。”秦如岭又问了几句,翠兰不明内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里一急,索性道:“我自己去看看。”翠兰道:“陛下让人守着,不许进呢。”秦如岭脸一沉,冷冷道:“我看谁拦得住我。”起身就走。翠竹一闪身,挡在前面,劝道:“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只怕不宜去火场。”秦如岭沉默了一下,说:“我自己住的地方,有什么好忌讳的。”翠竹见拦不住,向翠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向圣上报信,自己带了人跟着秦如岭去了。 @%jY  
  秦如岭一阵风般赶到炅宁宫,果见有十来名侍卫在门口守着。 @%jY  
  说来也巧,顾惊澜调来的心腹侍卫,多与秦如岭熟识,一见了她,即知身份,忙行礼请安。秦如岭随口寒暄了几句便往里走,为首那名侍卫踏上一步,拦在当路,拱手道:“娘娘请留步,陛下有令,此地不得擅入。”秦如岭道:“听说昨晚炅宁宫走了水,我还有两样要紧东西在里面,进去看看还在不在。”那侍卫恭声道:“敢问娘娘是什么东西,不敢劳娘娘大驾,我等去查看即可。”秦如岭无心罗索,翻手扣住他脉门,往右一带,左手顺势一推,那侍卫未及还手,就摔了出去。众人都想不到她会不顾身份突然出手,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她已推开门,抢进了院子里。 @%jY  
   @%jY  
  因救火及时,炅宁宫的房宇屋舍都还看得出原貌,只是桌子衣箱之类的家具一团焦黑,残缺不堪,地下乱糟糟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 @%jY  
  诸侍卫怕担不起干系,拥上来说:“娘娘找什么,吩咐一声,我们找去。”秦如岭不吭声,上前弯腰从灰里捡起一枚箭头,平静地问:“这是什么?”侍卫赔笑道:“这是昨晚抓拿刺客射的箭。娘娘别伤了手。”说着伸手去接。秦如岭点了点头,却不给他。 @%jY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顾惊澜得讯后,匆匆赶来,已是晚了,进门见了这一幕,笑道:“宁妃,你来这里做什么?”秦如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你还真能忍。”顾惊澜听这话说得不祥,挥挥手,把侍卫和宫人一起赶了出去,柔声道:“你对我使使性子,又算什么,我自然该忍一忍的。”秦如岭冷冷道:“不敢,我当不起。”顾惊澜道:“这里风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吧。”一面说,一面走过来。秦如岭扣住箭头的手紧了紧,终于抬头正视他:“别过来。我只问你一句话,他死了没?”顾惊澜微笑道:“他?你说的是谁?” @%jY  
  秦如岭面沉如水:“我说的是被你散播流言引进圈套的他。” @%jY  
  “我……”顾惊澜原想否认,秦如岭接口道:“你真要我一一地说出来么?”顾惊澜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下来,一瞬不瞬地迎着秦如岭的目光:“死了,烧得只剩灰了。”秦如岭两眼发直,自言自语般说了声:“顾惊澜,你太让我失望了。”右手微抬,紧扣着的箭头仿佛就要出手。 @%jY  
  顾惊澜看出她有动手的意思,反倒横了心,要赌这口气,他就不信如岭会为了相识年余的陈光华要他的性命,毫不闪躲,却见秦如岭身子晃了晃,往地上软软倒了下去,忙飞身去扶。 @%jY  
   @%jY  
   @%jY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什么,写一段就涂一段,写不下去啊.唉,上天啊,给偶一点灵感吧. @%jY  
                  第 63 章 @%jY  
  意识漂漂浮浮地,到了一个练武场,一双少年正在过招,其中一个十分眼熟,秦如岭想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那正是自己,只是并未束发结冠,还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jY  
  原本以为早已忘却的往事,又一一浮现在了眼前。 @%jY  
   @%jY  
  秦如岭照常毫不退让,未曾留情。她不敢在顾惊澜脸上留下痕迹,便在他身上揍了几拳。顾惊澜输惯了,也不生气,奈何有些伤处自己够不着,便叫她用药酒揉一揉。她那时年纪渐长,已知男女之防,胡乱揉了几下作罢。 @%jY  
  顾惊澜理好衣服,取出一封信并一张图递过来:“今晚你送去给孙将军的女儿。”秦如岭茫然道:“送给她做什么?”顾惊澜微笑道:“我要娶她作正妃。”他武功虽不弱,但孙府是武将世家,被发现就丢人丢大了,不如请人代劳。秦如岭便不再言语,闷闷接过信收起来,出宫之后,立即找了个僻静地方,拿出信一看,未曾封口,心道:这可是你自己给我机会的,我瞧瞧你写了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枉送信一场。抽出信纸,展开一看,是首艳词:平生愿,愿为乐中筝,得近慧人纤纤手,砑罗裙上放娇声,便死也为荣。 @%jY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么肉麻的词,你写的出口,我还送不出手呢。劈手甩在地下,走出几步,还是回来捡了。娶了孙慧人孙小姐,对他有益无害。 @%jY  
   @%jY  
  在城里磨磨蹭蹭到天黑,秦如岭不情不愿地潜进孙府,只把信塞进窗缝就走了。她满肚子火气,未免大意露了行藏,虽然逃了出来,却也是狼狈不堪,手臂上还划了条长长的口子,暗中咬牙切齿地腹诽顾惊澜一番,还是老老实实地翻墙回家。 @%jY  
   @%jY  
  十多年的岁月,要说对他丝毫没有动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年少时对孙氏隐隐约约的、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敌意,全是因为嫉妒。但他一个接一个地娶,连嫉妒都变得麻木了,依稀淡薄的爱也随之掩了过去。 @%jY  
   @%jY  
  眼前场景变化,她又看到了父亲临死时如释重负般的微笑,守在床边的一对女儿丝毫未映入他眼底。 @%jY  
   @%jY  
  既知相思苦,又何必苦相思。我只愿今生今世都不曾领略相思滋味。 @%jY  
  为君尽忠,再找个相敬如宾的丈夫,生个孩子继承易水山庄,一生也就这样过了吧。 @%jY  
  她一直这样想。 @%jY  
   @%jY  
  从过去的虚无中挣扎着醒来,秦如岭披衣下床,绕过守夜的宫人,到了窗前。 @%jY  
  圆月如盘,清辉一片。 @%jY  
  炅宁宫里,也是如此月色吗? @%jY  
   @%jY  
  月华如水,无论是远处的繁华盛景,还是眼前的断橼残壁,都温柔地流泻而下。 @%jY  
  秦如岭搬开烧得焦黑的衣箱,挪开横斜倒下的屋梁,一处一处细细搜寻,什么也没找到。她想了片刻,又蹲下身一砖一瓦地翻找,搜了许多箭头出来,仍旧找不到任何类似尸骨的东西。 @%jY  
  可是这火场,分明没有清理过的痕迹。 @%jY  
  莫非,他没死? @%jY  
  她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低下头,望见自己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有人在背后连叫几声,才茫然回头。 @%jY  
  顾惊澜独自站在门口,夜风吹起他的衣袖,飒飒作响。他上前几步,放柔声音:“如岭,夜凉风大,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jY  
  秦如岭呆呆望着他,像是许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他真的死了吗?” @%jY  
  对陈光华,是非常喜欢,但远不到刻骨铭心。对顾惊澜的爱,虽然淡薄,虽然是年少时留下的,可毕竟是爱。但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陈光华,因为陈光华是她所期盼的爱人,理想的丈夫,她也已经很喜欢他。而顾惊澜,纵然不可取代,却注定是越爱越痛。 @%jY  
  不敢爱,不愿恨,怯懦的最后,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 @%jY  
  可以说,陈光华的死,全是她的自私造成的。 @%jY  
  顾惊澜因放心不下,在隔壁睡了,半夜被打盹醒来的宫女吵醒说人不见了,他略一推敲,就找到这里,强忍了许久,才好声好气说话,听这一问,再按耐不住:“我才是你的夫君,别的男人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干系?你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吗?”他正在气头上,话一出口,也觉得重了,一面赔笑一面走过来:“算了,回去再说吧。”近前才发觉她已是泪流满面,只怔了怔,秦如岭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一般着说:“他没死对不对?你告诉我他没死……”陷害君明玉连累赵存方……她做过的类似的事并不少,可那些人全是她不熟悉甚至厌恶的,或许会内疚,但从不会后悔伤悲。惟有陈光华,是她深深喜欢的,倾长江之水,也无法洗清这般的悔恨吧。 @%jY  
  顾惊澜性子发作,原想说“他就是今天没死,将来我也要叫他死。”然而被她握住的肌肤火一般滚烫,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改口说:“你发烧了,回去吧。”暗叹一声,点了她的睡穴。 @%jY  
   @%jY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jY  
  秦如岭目光散乱,逃不去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 @%jY  
  错了,就是错了。即使认错,还是不能叫死去的人活过来。 @%jY  
  外室传来李如海的声音:“娘娘有孕在身,正该静养,不宜动气,这回虽是保住了……”后面的话她没听进去,错了最不该错的一步,只盼这个错还可以弥补。 @%jY  
  过了一会儿,顾惊澜进来,见她醒了,笑道:“你睡了大半天了,饿了么,想吃点什么?”秦如岭道:“喝点粥吧。”顾惊澜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斟酌着如何跟她说陈光华的事,秦如岭已开口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他究竟死了没。我欠了他的情还不了,不能再欠他的性命。”欠了他的情,还可以厚颜无耻地活下去,如果他死了,第一个无法面对的就是自己。 @%jY  
  顾惊澜心念急转,她说这话,是向我表白再不放他在心上,只是不愿累及无辜,可她一向虚虚实实,故意推托也是有的,我是绝了她的念头,还是说实话示好于她呢?便只含含糊糊地说:“朕正派人找他呢,找到了就告诉你。” @%jY  
  秦如岭失望道:“你总是疑心太重……我与他不过是朋友之义,和风静月一般,你……才是一生相守的人,又何必多心?” @%jY  
  顾惊澜听了,反倒疑意更盛,微一沉吟,换上笑脸道:“你也看过火场,他已经逃出去了,至于现在哪里,我已经派人找去了,再不会伤他分毫,你别想太多,身子要紧。” @%jY  
  这时,翠竹端了粥送来,顾惊澜笑吟吟地接在手里喂她。秦如岭虽然全无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多吃了些。她未必全信顾惊澜的话,可现在除了信他也无路可走,只盼日后相处,能让他明白,自己对陈光华确已死心。 @%jY  
  秦如岭养了几天,身体渐好。她对顾惊澜比以往亲近得多,每次他来时都言笑宴宴,甚至亲自下厨做菜。顾惊澜一月中多不过来十四五天,见不着时,她也只默默和德妃等呆一会,做一回针线。 @%jY  
   @%jY  
  顾惊澜在她面前时,自然是高兴的,可回过头来,难免想到:她以前待我哪里有现在好,更不肯说与我一生相守,如今陈光华出了事,就换了脸色。她是有求于我,才肯做戏哄我。暗中派人了继续寻找陈光华下落,在秦如岭面前只说,还没有找着人。 @%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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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9-07-05
作者有话要说:60章做了修改,对情节有影响,请回去看下吧 @%jY  
另外这章先暂时看看吧,偶也很纠结啊. @%jY  
想说明的是,对陈光华的喜欢是纯粹的男女之情,但时间太短,还不够深(偶个人不信一见钟情).顾同学是十几年的感情,虽然爱情不够纯粹,但一生也无法取代他在如岭心里的地位吧. @%jY  
偶居然是躺下睡觉时最有灵感,可那时也没法写啊。幸好昨天看了北落师门,很感觉,真虐啊。女主太狠心了,偶一直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明远同学才能逃出一条生路啊。 @%jY  
                  第 64 章 @%jY  
  近一个月来,顾惊澜过得心满意足无比惬意。这天下午,他照例过去,谁知迎面遇上了皇后,不得不停下来招呼。皇后行了礼,微笑道:“陛下可是去宁妃那里?”顾惊澜点了点头,知道她接下来必定有话。皇后道:“前几天我去看宁妃,虽说是家常打扮,可也素净了些,叫人看着不像。我挑了些首饰和几匹喜气的布料给她,皇上既然要去,就带了去吧,我就不闹她了。”顾惊澜脚下一顿,含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小范会意,带着人接了东西。皇后犹豫了一下,又说:“有句话我本不该说,但事关重大,请皇上体谅。皇上喜欢宁妃,是她的福气,可她如今有孕在身,还易静养才是……”顾惊澜听她一说,略有几分尴尬,逞强道:“朕只是去看看,晚上歇在德妃那里。”皇后笑道:“陛下顾虑的是。”侧身送行。 @%jY  
  走出皇后视线,顾惊澜道:“把东西拿来我瞧瞧。”一一看去,布匹首饰都是上等的贡品,没什么异样,仍不放心,想了想道:“照样办一分来,送给德妃。”向着小范使了个眼色。小范轻轻点点头,自去操办掉包。 @%jY  
  顾惊澜轻手轻脚地掀帘进去,只见秦如岭一身家常打扮,百无聊赖地在窗下绣一只荷包,头上仍是斜斜插着一根玉簪。 @%jY  
  顾惊澜心头一沉,暗暗咬了咬牙。秦如岭闻声抬头,忙扔下针线,站起身道:“你来了。”顾惊澜在她身边坐下,强忍不快说笑了几句。秦如岭似乎意兴阑珊,胡乱支吾着答了。顾惊澜虽想找个话题来说,可无论什么皇族秘闻江湖逸事,都有说完的一天,一时间,颇有些冷场。幸好这时翠竹传了饭,两人对坐着吃完,已是掌灯时分。翠竹又送上茶,顾惊澜喝了一口,见秦如岭欲言又止,料中了几分,郁结更深,反而不肯提了,随口问:“这个荷包你给谁做的?”秦如岭瞟了一眼,说:“我自己做着玩的。”深宫寂寞,只能以此打发时间,不过自知手工拙劣,决不会带出去丢人现眼。顾惊澜仔细看了看:“绣的是兰花?”秦如岭吃了一惊,望着他道:“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一团乱麻似的东西,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顾惊澜笑道:“神似形不似,很有兰花遗世独立的神韵。”前几天还听她身边的宫人说,宁妃正跟着德妃学刺绣,德妃绣得最好的就是兰花,有什么难猜的。秦如岭半信半疑,又低头盯着荷包看。顾惊澜怕她多心,哈哈笑了几声,搂住她肩头:“如岭,看来你做什么都行,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握得了剑,也拿得了绣花针。”秦如岭脸色微变,闭口不言。 @%jY  
  从宫里的高墙望出去,永远是同一片天空,而脂粉丛中的勾心斗角,更让人厌倦甚至不甘——为着一个永远不会一心一意的男人,女人们自相残杀。她以为自己可以认命,做一个贤妻良母,甘于平淡,精于计算,但时至今日,只觉前路迷茫,不知所措。 @%jY  
  不是不爱,可没有爱到连自己都迷失的地步。 @%jY  
  她尚在魂不守舍,顾惊澜已吻了过来,情热之中,襟口松散,她忽觉顾惊澜的手探进了衣服中,忙一把按住,红着脸道:“不……不行。”顾惊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你睡了我再走。”秦如岭尴尬异常,坐着不吭声,却不愿睡觉。 @%jY  
  夜渐渐深了,翠竹催了几回,顾惊澜也跟着劝说,才哄着她上床睡了。顾惊澜大费唇舌,心里却暗暗高兴:如岭肯对我使性子,自然是去了防备之心。估计着她睡熟了,才起身去德妃那里。他自然想不到,秦如岭根本没睡着,宫人禀报的声音,德妃接驾的声音,他和德妃说话的声音,即使刻意压低,也足够让秦如岭听个八九不离十。 @%jY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如岭坐起身,突然觉得处心积虑恢复内力也有些不便。 @%jY  
  如果看不见,或许还可以自己骗自己,但事实总不会给你自欺欺人的机会。 @%jY  
   @%jY  
  夜色温柔。 @%jY  
  秦如岭推开窗,德妃住处灯火通明,窗上映照出一个个人的剪影,只有两个人影是坐着不动的。过了一会儿,宫人们都退了出来,灯也灭了。她深深吸了一口夜间湿润冰凉的空气,伸手从窗边的桂花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屈指一弹,树叶嵌进了走廊的柱子里。 @%jY  
  武功再好,总有些做不到的事。 @%jY  
  突然,一个大胆的试想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如果我现在一个人悄悄走了,会怎么样?这个念头也只是转了一转,就打消了。她舍不下的,还有很多。 @%jY  
   @%jY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好久没来了,不过最近工作变动,头大啊. @%jY  
大家先看看吧,有什么不对我再改.我会努力更新的. @%jY  
主要是最近没灵感啊,好象以前的想象都被现实磨灭了一样.偶需要灵感,所以要多看小说啊. @%jY  
另外请大家推荐点小说吧,最近没什么看的,不要万人迷女主不要全能女主,主角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和故事的逻辑像个正常人,对语言风格没要求,就这样了.谢谢 @%jY  
                  第 65 章 @^? XaU  
  秦如岭回去睡时,已走了困,在枕上听着窗外风过树梢的声音,翻来覆去,难以成眠。折腾到三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 @^? XaU  
   @^? XaU  
  德妃吃了早饭 ,过来找秦如岭叙话,进门就见她坐在门口,看翠兰给小狗洗澡。那小狗极不老实,在翠兰手里拼命挣扎,水溅得到处都是。翠兰裙子湿了大半,狼狈不堪,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掩口偷笑。德妃禁不住也笑了:“你们倒是谁去帮个手啊。”见秦如岭起身来迎,忙三步两步赶过去:“地上有水,别摔了。”扶着她一起坐了。翠竹在旁插口道:“这小东西,就听娘娘的话,谁抱都不让,总不成我们一拥而上,竟不是洗澡,是给它拔毛了。”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出声来,秦如岭勉强笑了笑,说:“别给它洗了,就这样吧。翠兰去把衣服换了。”翠竹皱眉道:“它天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不洗洗,娘娘抱它不脏了衣服?”秦如岭淡淡道:“我以后不抱它了。”翠竹有些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连着宫人们也都收敛了笑容,不敢出声。德妃圆场道:“也是,如今你身子不方便,不如先让人养着,将来再抱回来。”秦如岭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就把它送给德妃姐姐吧,正好我还没起名呢。”德妃愕然道:“宁妹妹,你这里不方便,我替你养着就是了,何必割爱呢?”秦如岭道:“不是割爱,只是养了它,就要一直待它好,我将来指不定怎样呢,何必拖它下水。”德妃一怔,强笑道:“宁妹妹这是什么话,你怕养的小狗将来过得不好送给我,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你也怕他将来不好送给我?”秦如岭被堵得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才说:“世上的事难说得很,也许真有了那一天,还请德妃姐姐多多照看。”德妃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怎么了,自己的亲骨肉反倒托别人照看?”秦如岭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笑道:“最近闲着就胡思乱想,叫德妃姐姐见笑了。”德妃叹了口气,说:“宁妹妹,你如今圣眷正浓,又有了身孕,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好好养胎才是正经。”她说到圣眷正浓这四个字时,秦如岭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转过眼去,却发觉她头上的珠花甚是眼熟。 @^? XaU  
  德妃察觉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皇上新赏的,就顺手戴上了。”秦如岭微笑道:“很漂亮。” @^? XaU  
  事后,翠竹也曾试探着问:“娘娘不是挺喜欢那条小狗么,送了多可惜。”秦如岭只说:“我怕舍不得。”就不肯再提。世上的事,难得圆满,越是喜欢,失去时越是痛苦。与其将来伤悲,不如趁早舍弃。 @^? XaU  
   @^? XaU  
  过了几天,皇后的生日到了,翠竹早就备好了贺礼,只等秦如岭写好礼单就送过去,但秦如岭一直没有动笔,眼看着日子近了,翠竹只得出言提醒。秦如岭听了,默然半晌,才道:“磨墨吧。” @^? XaU  
  前面的不过是套话,她提笔一挥而就,到了落款,却不由停住了。以往皇后生日,她也不是没送过礼,没写过礼单,但一律署名静国公秦如岭,现在只需写上简简单单的宁妃秦氏,竟迟迟不愿落笔。她一直不曾忘记,皇后每次来探望时,心底灼烧般的不情不愿。臣子对着主母行礼是理所当然,作为妾室向正妻行礼,是那么地让人不甘心。 @^? XaU  
  宁妃秦氏……如今我连名字都没有了吗? @^? XaU  
   @^? XaU  
  翠竹催促道:“娘娘……”秦如岭也不回头,只问:“翠竹是你原本的名字吗?”翠竹呆了呆:“不是。是进了宫改的。”秦如岭低低说了一句:“我原本也是有名字的。”她不过喃喃自语,换了翠兰未必能听见,翠竹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下也不禁黯然。秦如岭收敛下情绪,工工整整地在末尾写上了 “宁妃秦氏”四个字。 @^? XaU  
   @^? XaU  
  到皇后生日那天,德妃和秦如岭约了一起去赴宴。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尚未进门,已听得一片莺声燕语。德妃轻声道:“好热闹啊。”掀帘进去,只见花团锦簇坐了一屋子人,皇后穿了身大红宫装,坐在中央,忙拉着秦如岭上前行礼。皇后伸手扶了,笑道:“二位妹妹这样多礼,快坐吧。”宫人搬了两只锦凳过来,两人谢过之后,方才坐下。 @^? XaU  
  众人各怀心思,顺着皇后的口风,说些胭脂水粉衣料首饰之类的小事,皇后开始还有几分兴致,慢慢地魂不守舍起来,大家心里都知道皇帝与太后迟迟不来,她忐忑不安,哪里有心情说这些,却又不便冷了场,面上还是聊得热火朝天。 @^? XaU  
  秦如岭满腹心事,胡乱了附和两句,并不多言,但皇后平静下掩饰的失落,仍是看得清清楚楚。以她对顾惊澜的了解,既然无意废后,就决不会给皇后难堪,无论早晚,必定会来。 @^? XaU  
  你们已是近十年的结发夫妻,难道这些你还猜不到? @^? XaU  
  脑子里刚冒出这句近乎嘲弄的话,她也不得不暗暗嘲笑自己:已经快十年了,竟然还是放不下对皇后的嫉妒吗?忽听外面人声喧哗,随即宫人扬声通传,顾惊澜果然陪着太后来了。 @^? XaU  
  刹那间,皇后忍不住展颜一笑,忙按耐下去,正了正脸色,领着众妃嫔起身行礼。 @^? XaU  
   @^? XaU  
  原来只要他来,就让皇后这般的欢喜。 @^? XaU  
  秦如岭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深深地弯下腰去。其实都是一样的,在这宫里,他去哪个女人那里,都叫对方这般的欢喜。 @^? XaU  
   @^? XaU  
  宴散席罢,各自告别回去,秦如岭踏入自己住了两个多月的宁寿宫,突然觉得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了,一天和两天,一个月和两个月,没有任何区别。她和以前的每个下午一样,做会儿针线,看会儿书,吃完晚饭,再看会儿书,就上床歇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XaU  
   @^? XaU  
  夜里忽然觉得冷,她原不想动,但背上凉意愈盛,神智顿时清醒了许多。 @^? XaU  
  窗外淅淅沥沥地,似乎下雨了。 @^? XaU  
  她半坐起身,刚掀开帐子,一阵潮湿的冷风扑面而来,只得披了件衣服,再去关窗。重新躺回去,把被子往身上仔细裹了裹,还是觉得冷,虽然翠兰就在外面,却不想叫她。实在忍耐不下去,她只好又爬起来,去柜子里找棉被。翻了会儿,才记起来,从炅宁宫搬过来时,天气尚暖,只带了一床被子。思来想去,仍不愿惊动人,就拿了几件厚衣服盖上,先混过今晚了事。 @^? XaU  
   @^? XaU  
  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 XaU  
  秦如岭缩在被子里,迷迷瞪瞪地想,要是有人帮我关窗,帮我盖被子,是多么幸福啊。 @^? XaU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热情推荐啊。我正在努力看,无论是否爱好相同,偶都老实回答,留下记录.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大家多多交流. @^? XaU  
在看新扎师妹,真的很浪漫啊,我也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我写不了浪漫的故事呢. @^? XaU  
在碧水看到一位大人说,写一个人物,最生动的就是挖掘他的缺点(大意如此),就让我来努力挖掘人物的缺点吧. @^? XaU  
秦同学的已经出来了,其实她以前也是这样,对感情畏惧,怕受伤害所以不敢去爱,总是计较于得失. @^? XaU  
我一直觉得,顾送给秦再宝贵的东西,未必比为她做点关窗盖被子的小事,更让秦觉得幸福。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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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6 章 @^? XaU  
  次日早上起来,雨倒是停了,却冷了许多。翠竹进来服侍洗漱,一见床上堆的衣服,便知端的,吃了早饭,就令人去置办棉被。秦如岭懒得多事,一切任她安排,只管把缝了一半的荷包找出来做上几针。没过一会儿,听院子里有人说:“陛下来了。”才刚起身,顾惊澜已进了屋,笑道:“你起得真早,我以为你还在睡呢。”门帘掀起,带进一股熟悉的香气,味道和昨日在皇后那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秦如岭道:“这些日子我可睡够了。”回头叫翠兰奉茶。 @^? XaU  
  顾惊澜在她身边坐了,问:“你这个荷包也快做完了吧。”秦如岭答道:“再做十来天,也差不多了。”顾惊澜笑了笑,便伸手来拿。二人凑得近了些,香味愈发浓烈起来。秦如岭眼尖,已看到他衣襟间露出荷包的一角,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不禁忘了松手。 @^? XaU  
   @^? XaU  
  顾惊澜奇道:“怎么了?”秦如岭淡然道:“没什么。做得不好,还是别看了。”顾惊澜哈哈笑道:“你跟我还害什么羞。”秦如岭转开话题:“今天来得倒早。”顾惊澜道:“路过,顺便来看看。”秦如岭哦了一声,正要说话,小范匆匆进来:“陛下,高大人求见。”顾惊澜皱了皱眉,还是站了起来,柔声道:“晚上等我一起吃饭。”方才出去。 @^? XaU  
  他走之后,秦如岭坐着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几乎发青,过了好一会儿,她猛然抓起剪刀,把没做完的荷包剪成了两截,翠兰失声叫道:“娘娘……”这一叫让她清醒了许多,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心情,说:“这线缠得乱麻一样,不如重做。”翠兰胸无城府,顺口道:“剪了倒怪可惜的。”翠竹暗暗拉了她一把,插口道:“这茶也凉了,你重倒一杯来。”翠兰懵懵懂懂地去了,翠竹方道:“宫里都是这样的,娘娘也不必……”忽然不忍再说下去。 @^? XaU  
  秦如岭涩声道:“我明白。”照常看书喂鱼打发日子。 @^? XaU  
  到了下午,秦如伶来了,神态焦急,竟有掩不住的惊慌。秦如岭把宫人遣了出去,问:“出什么事了?”秦如伶急道:“风静月跑了。”秦如岭道:“坐下慢慢说。”随手递了杯茶给过去。 @^? XaU  
  秦如伶道:“玉哥派风静月去江南办事,他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带着那个……那个息兰跑了,解药也不要了,玉哥不敢声张,四处找遍了还是找不着,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姐,玉哥处境艰难,要是皇上收回成命,那可怎么办啊?”秦如岭道:“你放心,陛下不会把君明玉怎样的,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 XaU  
  秦如伶对姐姐向来信服,点头道:“那就好。陛下如今对你这么宠幸,你又有了身孕……”一看秦如岭的脸色,后面的话没敢说完,忙改了口,“息兰的毒没解,风静月怎么就敢走呢?难道他拿到解药了。” @^? XaU  
  秦如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这话是君明玉教你说的?”故意把起因往他人身上推,如伶哪有这样的心机。秦如伶吓了一跳,嗫嚅道:“你怎么知道?”秦如岭冷冷道:“回去告诉他,只要他别弄出大事来,陛下不会把他怎样,就不用找借口推卸责任了。顾惊涛也不是好惹的。”秦如伶窘迫至极,再也说不出话来,胡乱搪塞几句,就告辞走了。 @^? XaU  
   @^? XaU  
  下午的时候淅淅沥沥地又洒了几滴雨。秦如岭进宫后养成了午睡的习惯,照例上床睡觉,这一睡直到傍晚,翠竹来请,她才清醒,本不想起,忽然记起顾惊澜要来吃饭,只得勉强起来,正迷迷糊糊地坐在桌前打盹,小范来传话说:“陛下今晚有事,明日再来。”秦如岭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又去睡了。 @^? XaU  
  次日下午,秦如岭照旧睡得天昏地暗,到晚饭光景,翠竹请醒,就胡乱挥了挥手说:“不吃了。”翠竹无可奈何,只得自去吃饭。秦如岭刚得一会儿清静,迷蒙中又有人叫:“吃了饭再睡吧。”她懒得说话,朝里翻了个身,只作不闻。对方却不肯罢休,把手伸到被子里来挠她痒,秦如岭忍不住笑了几声,睁眼一看,顾惊澜的脸就近在咫尺,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顾惊澜笑道:“不是叫你等我吃饭么?这么早就睡了。”秦如岭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顾惊澜哪肯罢休,又要挠痒,她昏昏欲睡不欲纠缠,便往里躲,顾惊澜笑吟吟地追了过去,秦如岭一直退到了床里,避无可避,只好求饶说:“别闹了,我起来就是。”顾惊澜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被窝里,肌肤相触间,情动非常,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顾自吻了过来。秦如岭大惊之下,连忙去推:“不……不行。”顾惊澜含糊着声音说:“没关系,我问过李如海,不碍事的。”秦如岭顿时清醒,心里像被人泼了盆凉水,然而先机已失,又不好认真动手,只得随他去。 @^? XaU  
   @^? XaU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 XaU  
  秦如岭毫无睡意,看了看身边好梦正酣的顾惊澜,几乎有一种把他用力摇醒,大声质问的冲动。可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改变什么?不过,做他的下属比做他的妾室,实在快活多了。想到这里,她近乎赌气地用力翻了个身。 @^? XaU  
  顾惊澜向来浅眠,闭着眼问:“这么晚了还不睡?”秦如岭没想到真把他吵醒了,略有几分歉意:“没什么,你睡吧。”顾惊澜迷蒙之中,也记不清在哪个嫔妃那里,她的声音压得又低,一时忘了是谁,随口嗯了一声,又睡着了。 @^? XaU  
  秦如岭百无聊赖,盯着帐顶出神。 @^? XaU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平时不愿想的东西。 @^? XaU  
  安王妃决绝果断,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荷露随波逐流,结局又会如何呢? @^? XaU  
  我畏头畏尾,纠缠于得失,是不是反而放弃了应该坚持的东西。 @^? XaU  
  实在忍不住羡慕如伶,爱得一心一意纯粹执着,是多么难得。 @^? XaU  
   @^? XaU  
   @^? XaU  
作者有话要说:秦同学基本上算是比较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上次伤害树木,这次浪费布料,就没人觉得她其实很火大了吗,只是在忍耐而已 @^? XaU  
1k党就1K党吧,有更总比没更好啦.偶会努力的。 @^? XaU  
                  第 67 章 @^? XaU  
  顾惊澜醒来,心情说不出的舒爽,侧头瞧了瞧秦如岭,几乎不想起床,犹豫片刻,还是坐了起来,秦如岭唔了一声,睁开眼道:“要上朝了么?”顾惊澜一面掀被下床一面回头:“你睡吧。”顺手把被子掖了掖。 @^? XaU  
  秦如岭默默看着他不甚熟练地穿衣系带,说:“叫人进来吧。”顾惊澜笑道:“不用了,难道我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么。”朝服穿起来十分繁琐,顾惊澜折腾半天,才算完事,松了口气,抬头笑道:“还早呢,你多睡会儿。”秦如岭不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 XaU  
  这时天还没亮,昏暗的烛光下,顾惊澜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心底压抑着的不安腾然而上,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如岭……”接下来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 XaU  
  秦如岭口气缓和:“我今天出宫逛逛,你叫小范送套男装来吧。”顾惊澜一怔,随即换上笑脸:“你如今有孕在身,一个人出去我实在不放心,改天我闲了,陪你一起去吧。”秦如岭神情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你忙去吧。”翻身向里睡了。 @^? XaU  
   @^? XaU  
  早朝后,高云苍被留了下来,刑部近来并无大案,估计着是为了陈光华一事了,饶是他精明干练,也不禁暗暗叫苦。为了那个林如清,何止于此呢? @^? XaU  
  顾惊澜一大早就心情不好,对着每天口沫横飞的大臣,几乎耗尽了耐性,此时脸色也不大好看:“找到了么?” @^? XaU  
  高云苍倒也老实:“没有。”顾惊澜沉声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高云苍道:“没有。”暗中寻访哪比得上明文通缉,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绝顶高手。 @^? XaU  
  顾惊澜冷笑一声,说:“好,很好。”高云苍心头一颤,忙道:“臣会加派人手,即使挖地三尺,也必定找到他。” @^? XaU  
  顾惊澜想了想:“他的师傅在青州,不妨派人去打听。”高云苍应道:“是。” @^? XaU  
  顾惊澜点头道:“好,你办事向来让朕放心。”高云苍再次拍着胸膛保证了一番,才告退出去。回刑部的轿子上,他自觉倒霉,这笔烂帐,你们三个人自己好好解决就是了,干嘛非要牵连无辜人等呢。 @^? XaU  
   @^? XaU  
  秦如岭原以为顾惊澜不过推托之辞,只得另想办法,甚至做好了过两天潜逃出宫的打算。吃完早饭,她坐在桌边,看了看针线篮,始终提不起动手的兴趣,便翻出做好的布老虎来把玩,细细看来,针脚歪歪扭扭的,两只耳朵也不对称,勉强有个老虎的形罢了,不过幸好,无论什么样的手工,用的人都不会嫌弃吧。思绪渐渐飘远,不知不觉间手一滑,布老虎掉到了地上,连忙弯腰去捡。尚未起身,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把它捡了起来,并带着笑意说:“别起来,小心闪了腰。” @^? XaU  
  秦如岭脸上红了红,接过他递来的布老虎,顺手揉了揉虎头:“怎么这么早?”顾惊澜笑道:“今天闲了,我们出去逛逛吧,你想去哪里?”秦如岭吃惊地睁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顾惊澜笑着绕到她背后,给她重新束了发髻:“翠竹,把衣服拿来。”秦如岭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顾惊澜算不上君子。 @^? XaU  
  出了宫门,似乎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 XaU  
  秦如岭是许久未有的雀跃,连早就看惯了的集市也觉着新鲜,一路走一路看过去。顾惊澜含笑陪在旁边,见她有看中的,就示意小范付钱买下。 @^? XaU  
  拐过前面街角,便到了京华楼,秦如岭忽然停下来左右张望,顾惊澜问:“你找什么?”秦如岭微微皱眉:“上次在这里买的糖人很好,怎么这回没有了。”有心向旁边的摊贩询问,又怕他疑心,犹豫不决间,顾惊澜笑道:“前面也有个糖人摊子,不如去那里看看吧。”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秦如岭急道:“等等。”从面前的珠花摊上拿起了一对耳坠。 @^? XaU  
  蓝色琉璃的坠子,在阳光照耀下,如同一湖幽蓝的池水。 @^? XaU  
  虽然小巧精致,却是不值钱的东西。顾惊澜奇道:“你喜欢这个?”他实在弄不懂女人的心理,送给她的首饰里,奇珍异宝多的是,也不过多看一眼,何曾这么爱不释手。 @^? XaU  
  秦如岭低声道:“和我以前买那对很像,如今如伶戴着。”顾惊澜茫然说:“你若是喜欢,买下来就是了。”秦如岭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没有……”顾惊澜顿时醒悟,她没有耳洞,戴什么耳环,忙说:“我叫人做夹的给你。”秦如岭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奇异:“你叫我穿耳洞倒快得多。”顾惊澜啊了一声,说:“一时没想到。不过穿耳洞恐怕太疼,不穿也罢。” @^? XaU  
  秦如岭心中一片柔软,顿了顿,笑笑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买糖人吧。要和上次一样的。” @^? XaU  
  顾惊澜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只见秦如岭站在那里拿着耳坠把玩,小范守在旁边,方才放心。 @^? XaU  
   @^? XaU  
  秦如岭随口和摊主攀谈了几句,顺口问:“旁边这家糖人做得倒好,怎么没出来了呢?”摊主笑道:“你有段时间没来了吧,这卖糖人的一个多月没出来呢。”秦如岭哦了声,漫不经心地叫小范去旁边买碗酸梅汤,待小范走了,又问:“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么?我有笔大生意找他。”摊主想了想:“这我倒不清楚,不过他……”没等他说完,秦如岭已飞快地转身,笑吟吟地说:“你回来得真快。” @^? XaU  
  顾惊澜脸上发烧,胡乱说:“我怕拿不了,叫小范一起去。”秦如岭从小范手上接过酸梅汤,也不点破他是忘了带钱,微笑道:“你去吧。”顾惊澜反不肯走了:“你别喝外面的东西,小心吃坏了肚子。”秦如岭无奈,把碗交还了摊贩,顾惊澜才带着小范去了。 @^? XaU  
  那摊主呵呵笑道:“你夫君待你真好。”秦如岭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摊主笑道:“你脸盘圆润,身形窈窕,哪里像个男人,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秦如岭如遭雷击,脑中懵然一片,还是记着问:“你刚才说哪里能找到那个卖糖人的?”摊主道:“他租的是罗记米铺老板的屋子,问罗大发就知道了。”秦如岭道了谢,想要付耳坠的钱,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也没带银两,老板笑道:“这坠子刚才已经给过钱了。” @^? XaU  
  秦如岭点点头,转身看见顾惊澜和小范正拿着糖人过来,便主动迎了上去。顾惊澜递了个糖人过来,笑道:“不看了么?”秦如岭道:“你先拿着。我们去京华楼吧。”她迫不及待地想照照镜子:自己真的变了那么多吗? @^? XaU  
  顾惊澜虽然有些奇怪,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 XaU  
   @^? XaU  
   @^? XaU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开篇时秦是十九岁,顾比她大三岁左右,和皇后成婚七年,前面顺手写成了近十年. @^? XaU  
顾同学进来时身上带着皇后那里的香味,显然是在皇后那里住了一夜,荷包里放了香料,所以香味更浓了. @^? XaU  
最近发生了些很郁闷的事,开虐了开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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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8 章 @^? XaU  
  走没两步,秦如岭看见路边有个买镜子的小摊,忙停了下来,拿起一面镜子照起来。顾惊澜大惑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 XaU  
  秦如岭已看到镜中的自己眉眼柔和脸庞圆润,即使穿着男装,也有掩不住的女儿气。她忽然觉得一片茫然,镜子里这个人,几乎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顾惊澜在旁边说:“这镜子上的花纹倒别致。”示意小范付钱。 @^? XaU  
  秦如岭失笑道:“不用……”还未说完,小范已付了帐。顾惊澜道:“既然喜欢,就买了吧,替我省什么钱呢。”秦如岭低头笑笑,自己如今已为人妻将为人母,自然和昔日混迹江湖判若两人了,又何必在意呢。 @^? XaU  
   vMd3#@  
  此后秦如岭再没找着机会哄开顾惊澜,她心里暗暗着急,吃完午饭后,便说:“好久没见着永宁了,去安王府看看吧。”顾惊澜不疑有他,自然说好。 vMd3#@  
  到了安王府,自有安王和世子陪着顾惊澜叙话,秦如岭早被永宁拉进闺房,说个没完了。永宁说了些别后闲话,又念了荷露几句,说:“我一直想进宫看你,可爹怕我遇见谢远之,门都不许我出门。”秦如岭道:“王爷也是疼爱你。”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有件事托你查一下,行么?”永宁一口答应:“好啊,什么事?”秦如岭道:“我想找个卖糖人的,他租的是东大街罗记米铺老板罗大发的房子,只管问罗大发就行了。”永宁点了点头,好奇道:“你找他做糖人么?”秦如岭搪塞道:“是,不过这件事你别跟人说。”永宁心思单纯,没有多想,满口应了下来。 vMd3#@  
   vMd3#@  
  “她说什么?”顾惊澜的声音十分平静,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vMd3#@  
  下面回话的侍卫心里一颤,还是重复了一遍:“她问卖糖人的哪里去了,有笔大生意找他。” vMd3#@  
  顾惊澜嗯了一声,顾自出神。 vMd3#@  
  昔日被君明玉胁迫,令他恼怒至极,决不会再给人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因此带了很多侍卫暗中保护,他去买糖人,不是这些侍卫守在秦如岭身边,怎么肯放心走开。谁想秦如岭久居深宫,又被摊主识破女儿身分了心,没有察觉侍卫的存在,毫无顾忌地把话问了出来。 vMd3#@  
  跟去的侍卫无不精明干练,马上想到,宁妃深得圣眷,找个卖糖人的不在话下,为什么偏偏要在陛下走了后才问呢,甚至把小范晔支开,其中必有蹊跷。 vMd3#@  
  升官发财的机会,有几个人肯放过。 vMd3#@  
   vMd3#@  
  顾惊澜听他们一说,顿时醒悟:这个陈光华果然会躲藏,居然去了市集卖糖人。难怪高云苍找不到人,谁也料不到总督公子会去做个小贩吧。 vMd3#@  
   vMd3#@  
  只是,他的命,是否要留呢?他若死了,我怎么向如岭交待呢? vMd3#@  
   vMd3#@  
  回宫之后,一连几天,秦如岭都心情明快,她如今身形渐显,出宫不便,也就打消了念头。但还是放不下陈光华的生死,好在没等多久,永宁郡主就托人传信,说卖糖人的一个月前收拾东西回家了,房子已经退了。她这才放心。 vMd3#@  
   vMd3#@  
  失了做荷包的兴趣,秦如岭改变方向,开始做小孩子的衣服,平安过了几个月,秦如伶突然慌慌张张地来了,竟然出了大事。 vMd3#@  
  风静月毕竟念着同门情谊,为息兰取药时,替安秀人也拿了一份。安秀人受此挫折,也长了个心眼,面上仍对君明玉言听计从,却在暗地里打探易水山庄的消息。秦如伶女扮男装虽然瞒得很好,但武功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安秀人大喜,回武当邀了同门,宣称在京时败于秦庄主手下,如今要重新挑战,一雪前耻。武当的长辈很有几个与秦如岭相识,见她不再出面,易水山庄多由君明玉做主,也生了疑惑,有借此试探之意。一来二去,江湖上传得人尽皆知声势浩大。 vMd3#@  
  安秀人的武功算不上顶尖,但要胜过秦如伶,实在是绰绰有余。君明玉有意派人易容迎战,可武当一干人等,谁不是眼光毒辣,哪里瞒得过去。 vMd3#@  
  个中情由,君明玉难辞其咎,秦如伶害怕今上怪罪,只得进宫来请姐姐想办法。 vMd3#@  
  秦如岭听了半天不说话,许久才问:“君明玉还有法子么?”顾惊澜近来心情欠佳,大约便是为此吧。 vMd3#@  
  秦如伶愕然道:“没有。”有的话还用来问你吗,这句话她却不敢说出口。 vMd3#@  
  秦如岭苦笑道:“我倒是想代你出手,可你看能成么?”她如今怀胎七月,身形再也藏不过,是万万不能出面的了,若是想等她临产,少说也得四个月后才能动手,远水救不了近渴。 vMd3#@  
  秦如伶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奈何别无他法,冲口说:“要不派人把安秀人杀了。”秦如岭道:“若是能杀,君明玉还会让你来问?”杀了安秀人,不过欲盖弥彰,更与武当结下了深仇大恨。秦如伶红了眼圈:“那怎么办?” vMd3#@  
  秦如岭沉吟道:“我先和陛下商量下再说。”哄走了秦如伶,她回来细想,一时也没有良策: vMd3#@  
  如伶可以问我,我又去问谁呢? vMd3#@  
   vMd3#@  
  晚上顾惊澜来时,秦如岭提起此事,他顺势说:“如今我也不想拿这些事来烦你,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得你出面。”秦如岭皱眉道:“我倒是想出面,只是不大方便。”顾惊澜微笑道:“无妨,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已经让君明玉想法子把日子拖了两个月,他若是还做不到,以后这差事也不用办了。”秦如岭点头道:“也只有这个法子。” vMd3#@  
  顾惊澜口中虽不提,但彼此心知肚明,易水山庄的用处,不止是操纵武林,更重要的是护卫京畿。有易水山庄在京师势力独大,名正言顺地阻止别的武林帮派插手,今上才能安枕无忧。一旦易水山庄失势,再扶持个易水山庄不难,难的是夜长梦多,让其他的江湖势力深入京城,站稳脚跟。 vMd3#@  
   vMd3#@  
  君明玉接手易水山庄后,连连出事,虽然顾惊澜要拿秦如伶做把柄没对他怎样,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近日安秀人约战,更是让他一筹莫展,焦头烂额之下,也有些懊悔自己昔日没有督促如伶好好练功。幸好安秀人此举震惊江湖,把失踪的风静月都引了出来,为了将功补过,他连忙向顾惊澜禀告,并大力保证,一定把他和息兰完好无缺地抓回来。 vMd3#@  
  谁想顾惊澜听了,毫无欢喜之意,沉吟许久,终于说:“风静月的事就罢了,他一心退出江湖,留着也没意思。” vMd3#@  
  君明玉愕然道:“陛下?”顾惊澜扫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君明玉暗自奇怪:今上能忍能狠,这回难道发了菩萨心肠?口中还是应了声是。顾惊澜知他不解,温言道:“其实风静月的事,也怪你不得……”摆明了是秦如岭从中插手放走了人,只是谁都不愿说破,含糊着说,“索性顺了她的意吧。”君明玉恍然大悟:“臣明白了。”顾惊澜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小范进来说:“李大人来了。”顾惊澜忙道::“快宣。”君明玉见状,也就告退离开。外面等着一个穿四品服色的官员,他并不认识,略一示意,径自走了,转过拐角之时,他眼角瞟到那名官员进去后,小范在外面关上了门。 vMd3#@  
   vMd3#@  
  小范关上门后,顾惊澜迫不及待地问:“预产期是什么时候?”上身微微前倾,不经意中透出急切。李如海战战兢兢地说:“娘娘身体康健,大约得再过两三个月。”顾惊澜犹豫片刻,还是说:“若是想早些呢?”李如海吃了一惊,仍道:“催产之药也不是没有……”顾惊澜脸色微变:“一定要用药?”李如海道:“是。若要催生,也只有这个法子。”顾惊澜听了,也不说话,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哑着嗓子道:“这药对孩子和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害处?”李如海无奈,心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无数次了,但又不能不答:“从药理上讲,没什么害处,不过……”这件事他哪里敢下包票,要是出了什么万一,怎么担得起。 vMd3#@  
  顾惊澜默然片刻,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李如海一头雾水地走了。 vMd3#@  
  李如海离开后,顾惊澜仍是坐着一动不动,手里拿着的折子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思绪翻滚不已,一时想,易水山庄扶植不宜,毕竟大局要紧,这也是为明远将来铺路,一时想,若是出了意外……不,如岭决不能有事……此事还是作罢…… vMd3#@  
   vMd3#@  
   vMd3#@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先更这些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会再来,很快就要结局了. vMd3#@  
前面有亲说像读耽美君臣文,汗,因为写的时候觉得,秦毕竟是当男孩子抚养的,思维方式偏男性化一点.对宫里的女子是怜惜居多,而且对彼此的命运很不甘心.(好吧,我承认受这样的文影响很深) vMd3#@  
还看到有位亲说我以前写耽美,不知会不会把主角儿子扭弯,我想应该不会吧,以小顾做主角估计是不会写了,写的话也是短篇,做为番外. vMd3#@  
以前听人说,七活八不活,我想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应该是可以的吧.如果不对大家请提出来我会改的. vMd3#@  
我初中就开始写着玩了(都是纯洁的BG啊),现在回头去看,自己也被雷了,汗. vMd3#@  
不好意思,还是修改了啊。 vMd3#@  
为什么有空闲的时候没灵感,有灵感的时候没空闲?唉. vMd3#@  
最后说一句,在为人父母来说,秦同学绝对比顾同学负责啊.大家不要看她走了就以为她不管了啊.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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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69 章 vMd3#@  
  第二天,永宁郡主来得十分突然,进门后和翠竹打了个招呼,就拉着秦如岭神神秘秘地有话要说。秦如岭虽然不解,还是把宫人都遣了出去。 vMd3#@  
  永宁紧张兮兮地四顾一番,悄声说:“秦姐姐,上回你不是叫我去打听那个卖糖人的吗,我出不去门,就打发丫头问去了,回来说那人不见了,我捎了信给你。”秦如岭点头道:“是。”心里有根弦紧紧地绷了起来。永宁凑到她耳边:“昨天爹好不容易才让我去京华楼玩,我在楼上看到那家罗记米铺在拆招牌搬东西,就顺口问了小二一句,小二说罗家三个月前走了水,全家都烧死了,她女儿看中一个卖糖人的,也在她家里烧死了。秦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分明叫人去问了,难道她问的是鬼……”话未说完,只见秦如岭面容扭曲,冷汗涔涔而下,吓得失声大叫:“你怎么了……快来人……”秦如岭自己仿若不觉,拉着她衣袖苦笑道:“傻姑娘,你被人骗了……” vMd3#@  
  翠竹听见里面动静,推门一看,见秦如岭脚下一滩血迹,身子微微晃了晃,定下神:“快传产婆,娘娘要生了。” vMd3#@  
   vMd3#@  
  顾惊澜闻讯赶来,站在屋檐下不便进去,负手而立,脸色阴晴不定。永宁自知闯了大祸,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哭得哽咽不止,被翠竹哄了出来。 vMd3#@  
  顾惊澜瞧着她问:“你跟她说什么了?”他的目光也未必严厉,永宁不敢看他,低下头,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顾惊澜怔了一会儿,自己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分明是如愿以偿,可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vMd3#@  
  屋里传来翠竹的声音:“娘娘,你咬着这个好受些……”又有产婆叫着:“用力用力……”秦如岭的声音却听不见,仿佛没了一丝声息。 vMd3#@  
  永宁偷眼瞟了瞟他,忍不住问:“秦姐姐……不会有事吧。”顾惊澜横了她一眼,厉声道:“当然没事。”永宁不由自主往里缩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问:“是不是那个卖糖人的和秦姐姐认识……”剩下的话被顾惊澜阴沉的表情吓了回去。这位堂兄她虽然不熟,但每次见他都是温和从容,连高声说话都没有过,何曾这样疾言厉色。 vMd3#@  
  顾惊澜自觉失态,缓和了口气:“认识。”永宁听他语气平静,宽了宽心,还想再问,顾惊澜已叫过小范:“送郡主回去。”永宁急道:“不,我要……”顾惊澜大不耐烦,随手点了她睡穴,交给小范送走了。 vMd3#@  
   vMd3#@  
  天渐渐黑了。 vMd3#@  
  小范上前低声道:“陛下,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先去德妃娘娘那里歇歇再来吧。”顾惊澜挥挥手,没有说话。 vMd3#@  
  罗家失火,无人幸免。他早知此事,一面封锁消息,一面令高云苍尽快破案。 vMd3#@  
  凭心而论,他对陈光华不是没起过杀意,但对如岭心存愧疚,原想就这么拖着不了了之,只要陈光华死心,就尽释前嫌。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vMd3#@  
  陈光华如此武功,怎么这么轻易就丧身火场。多半另有内幕,究竟是谁有本事让他背这黑锅呢? vMd3#@  
   vMd3#@  
  夜色如同浓雾一般,笼罩了大地。 vMd3#@  
  小范劝了几次,顾惊澜均不理睬,只得作罢。 vMd3#@  
  时间犹如黑夜,一点一滴艰难地流过。 vMd3#@  
  天色微明的时候,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顾惊澜喜形于色,猛然转身,一步迈到了门口。翠竹已迎出来:“娘娘母子平安,请陛下放心。”顾惊澜点点头,有些语无伦次:“很好……很好……”抬脚就想进去。翠竹拦在前面:“请陛下容奴婢稍做收拾。”顾惊澜这才清醒过来,忙道:“你快去吧。” vMd3#@  
  翠竹领着人进去了,顾惊澜笑容满面地在外间等着,过了一会儿,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笑道:“恭喜陛下,是位皇子。”顾惊澜凑上前瞧了瞧,刚生下来的婴儿红红的皱皱的,也看不出来像谁,几乎想接过来抱抱,话到嘴边终于咽下,只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他怎么还在哭?”产婆道;“哄哄睡了就好了。” vMd3#@  
  顾惊澜定了定神,笑道:“三皇子就叫明远,既然他母亲姓秦,敕封秦王吧。”回头令小范将产婆宫人等按品级一一重赏。 vMd3#@  
  产婆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他睡觉。顾惊澜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心里有种绷紧后骤然松弛的疲惫. vMd3#@  
  秦如岭产后疲惫,等顾惊澜进去时,她几乎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挣扎着将头扭向一边。顾惊澜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如岭……”话没说完,感觉到如岭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力气微弱,挣不开,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还是耐着性子说:“罗家的事,高云苍正在查……”犹豫了一下,终于解释道:“我确实不知此事。”回头叫产婆,“把明远抱过来给宁妃看看。” vMd3#@  
  秦如岭不答,只是一昧想挣开他的手。顾惊澜无奈,亲手接过孩子抱给她看:“你瞧瞧。”秦如岭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回头:“你出去……”声音嘶哑不堪。 vMd3#@  
  顾惊澜道:“他是你亲生的孩子,难道你连看一眼都不肯么?”秦如岭静了静,仍说:“孩子放下,你出去。”顾惊澜怒道:“你……”翠竹上前劝道:“娘娘累了,还得好好歇歇,陛下过几天再来吧。” vMd3#@  
  顾惊澜把孩子交给产婆,甩手就走,临去时看到妆台上搁着那支玉簪,袍袖一拂,簪子啪地一声摔成了两截,他还不解气,重重踩了一脚,气冲冲地走了。 vMd3#@  
  秦如岭听到动静,恍若未闻,直到顾惊澜走远,才说:“帮我往里挪挪,把孩子放在我旁边。”翠竹应了一声,上去帮忙,然后把孩子放在她身边。孩子尚未睡着,呜呜咽咽地哭着。秦如岭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你们都出去吧。” vMd3#@  
  翠竹不敢多言,领着众人一起退出房。 vMd3#@  
  孩子哭得累了,慢慢睡去。 vMd3#@  
  秦如岭疲倦得动一根手指都费力,却怎么也睡不着。 vMd3#@  
  陈光华死了,无辜的罗家人也被牵连致死…… vMd3#@  
  杀人者死。 vMd3#@  
  杀了江无衣的师弟,无疑是惹上天大的麻烦。他不只武功绝顶,还有十足的耐性和心机。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他一世。就算不用我动手,也有人为他们报仇。 vMd3#@  
  可身旁那软软的身体,红通通的脸,黑溜溜的眼珠,不住挥动的手脚……他是我骨中的骨,血中的血,我望他一生平安康乐,难道我能看着他的父亲去死?难道我能看着自幼相交甚至朦胧爱过的青梅竹马去死,即使他不是我心目中的良人? vMd3#@  
  自与秦如岭不欢而散,顾惊澜憋着口气,故意不肯去见她,每天只忙着督促高云苍破案,自己也多方推敲,最后想到陈光华的武功与江无衣同出一脉,江无衣仇家众多,必然不会罢休,抓了陈光华逼供也说不定,因此又让君明玉留心江湖中的动静。闲暇之时,只叫人把孩子抱过来,让太后看了看。太后虽不喜欢秦如岭,对孙子并无恶感,倒着实逗弄了一番。 vMd3#@  
   vMd3#@  
  一个月的光景倏忽而去,眼看着顾明远的满月宴到了,顾惊澜才去同秦如岭商议。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叽叽喳喳的笑声,他扬手不让人通报,径直掀帘进去。 vMd3#@  
  桌子上摆满了笔墨纸砚算盘荷包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明远躺在中央,手下按着只镯子,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看着母亲,秦如岭只笑吟吟地望着他,站在一旁不动。翠兰犹自说:“殿下抓着我的镯子……”话音未落,被翠竹掐了一下,瞟到顾惊澜进来,忙低身行礼。 vMd3#@  
  顾惊澜看了看众人,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等到翠竹等都走了,秦如岭道:“也就闹着玩玩。”上前就要把孩子抱起来。顾惊澜按住她的手,说:“还差了件东西。”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印章,放了上去。秦如岭吃惊地睁大眼,低声道:“无论立嫡立长,都与他无关。”顾惊澜道:“我也不是嫡长子。”眼中全是坚持。秦如岭想了片刻,正视着顾惊澜的眼光,说:“这条路太艰险,我不想他走。”顾惊澜沉声道:“男儿志在天下。” vMd3#@  
  秦如岭不答,只把孩子抱了起来:“你把印收了吧。”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哄他睡觉。顾惊澜也不气馁,在这宫廷之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秦如岭低头看孩子的侧脸出奇的柔和,叫他心里也一片温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满月酒怎么办?”秦如岭道:“按常例吧。”见明远睡着了,叫翠竹抱去隔壁。 vMd3#@  
  顾惊澜尚有些恋恋不舍,道:“就在你床上睡吧,抱出去做什么。”忽见秦如岭转过身来,目光寒如冰雪,心里突地一沉,脸上强做无事,笑道:“怎么了。” vMd3#@  
  “你也看过火场,他已经逃出去了,至于现在哪里,我已经派人找去了,再不会伤他分毫……”秦如岭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火气,但她这样淡淡复述顾惊澜当日的言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到了最后一句,她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你要我别想太多,就是这样听你摆布吗? vMd3#@  
  顾惊澜神情微变,正色道:“不错,我今天还是这句话。生见人死见尸,顾惊澜决无虚言。”秦如岭怔了半晌,说:“你是说罗家失火,另有隐情吗?一个普通人家,好好的没事把自己家房子烧了?再扔几具尸首在火里……我也想信你,那你告诉我,过了这么久,案子破了吗?”顾惊澜道:“没有”。秦如岭长长吸了口气,转开眼:“你走吧。”顾惊澜猛然抬眼:“我走?”秦如岭道:“你不走,我走。”尚未转身,顾惊澜已经一把抓了她手腕。其实以她武功,要避也避得开,只是心情激荡,反而失了提防。 vMd3#@  
  顾惊澜冷冷道:“我不走,也不许你走,又怎样?”秦如岭挣脱不开,另一只手便弹向他虎口穴位,然而彼此距离实在太近,不等她得手,顾惊澜已把她双手一齐扣住。她反应奇快,伸腿在他脚边一跘,两人齐齐倒了下去。顾惊澜生性倔强,虽然被压在下面,却死活不肯松手,秦如岭顺势一拐,手肘重重撞在他胸口。 vMd3#@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都吓了一跳。秦如岭自知出手太重,力道一松,顾惊澜趁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才觉得胸前剧痛难当,还是忍着不肯露出痛楚之色,怒气却一波一波涌了上来:就为了陈光华,你对我出手这么重? vMd3#@  
  秦如岭犹豫道:“你……”顾惊澜哼了一声,截口道:“是,我是杀了他,又怎么样,你也要杀了我么?”秦如岭茫然许久,才听明白他的话,咬牙道:“我……”杀了顾惊澜报仇?不过自欺欺人的笑话。 vMd3#@  
  顾惊澜凑近她,微笑道:“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儿子的父亲,别人的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干?”缓缓将唇落在她的脸颊上,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腰带。秦如岭伸腿就踢,却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近身之间,武功已毫无用处,她第一次发现,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差别是那么大。 vMd3#@  
   vMd3#@  
  秦如岭气得发抖,反而镇静下来:“你是明远的父亲,就可以有恃无恐?”顾惊澜把她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柔声道:“我不只是明远的父亲,更是你的夫君。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就算死,也要死在我身边。”秦如岭冷笑道:“你不只是我的夫君,也是皇后德妃贤妃淑妃的夫君,当我很稀罕么?”顾惊澜一时语滞,呆了呆,仍强词夺理:“你念念不忘姓陈的,倒来怪我?”秦如岭针锋相对:“你自己三宫六院,连我想着谁都管?我就是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又怎样?” vMd3#@  
  “你……”顾惊澜大怒,再忍耐不住,左手扬起,咬了咬牙,还是放了下来。秦如岭趁此时机,挣开右手,按住他肩头,往旁边一推,顺势站起整理衣襟。 vMd3#@  
  顾惊澜肩背撞得生疼,强忍着站起身,切齿道:“他有什么好,你这么想着他?”秦如岭冷冷道:“他也没什么好,只是不会再娶别的女人。”顾惊澜半天说不出话来,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再好,也是个死人。你再想着他,也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我看谁耗得过谁。”秦如岭接口道:“他死了,我让明远给他做义子,给陈家传宗接代,替他为父母养老送终。嫁给你的是如伶,我无名无份,给他守寡也无妨。”这回轮到顾惊澜气到发抖,脸色铁青,好半天才说:“我明天就宰了陈绪全家,养老送终?收尸还差不多。” vM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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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毫不示弱:“你杀,杀了我带着明远披麻戴孝守丧三年。” vMd3#@  
  “你……”顾惊澜指着她说不出话,脸上肌肉扭曲,目光几欲噬人:能把她怎样,不忍杀不忍打骂不过吵不过,也绝情不过,“你敢走,我就把如伶弄来充数。”秦如岭吃了一惊,道:“你越来越长进了,她已经嫁了人,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你也肯戴着绿帽子么?”顾惊澜道:“你让我不快活,我也让她不快活。有了孩子又怎样,省得她寻死觅活。”秦如岭恍然大悟:“难怪你急着让君明玉进京,原来是为了这一天。他惹出那么多事,以你的性子,竟也忍了下来。” vMd3#@  
  顾惊澜避而不答,算是默认,转开话题:“你少想些有的没的,好好相夫教子才是你的本分。”秦如岭心凉了大半:“原来你早想着这一天,早有了准备。我……”不愿再说下去:我在你眼里,就只是相夫教子而已吗?过去的青梅竹马唇齿相依,就已经被本分二字全部抹杀了吗? vM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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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问题的话请尽管指出来,解释不通的我会改. vMd3#@  
前面一章的情节做了改动.很抱歉. vMd3#@  
俺知道皇宫里生孩子还要复杂得多,不过既然是架空,先就这样写了啊.我早就期待着写顾同学摔簪子的片段了. vMd3#@  
添了一点,我实在不会写人吵架啊,大家能不能给我点意见啊. vMd3#@  
另外征求下意见哦, vMd3#@  
秦如岭冷冷道:“他也没什么好,只是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vMd3#@  
是按贴出来的写好呢,还是改成:他也没什么好,只是我乐意想着他. vMd3#@  
虽然很短,但有更总比没更好.本来想让两人象普通夫妻一样打一架,但顾打不过秦,好象有点没面子啊.还是吵吵就算了?大家觉得呢,是打好还是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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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70 章 vMd3#@  
  秦如岭只觉心灰意冷,道:“原来你早就防着我了。你筹谋至今,果然叫我进退不得,只能按你的路子走。” vMd3#@  
  顾惊澜道:“朕对你是另眼相看,你别不知好歹。若是别人做出这些事,朕叫他生死两难。君明玉就是例子,朕不让他翻身,他一辈子休想抬起头来做人。”秦如岭不无讽刺地说:“那我倒该替舍妹谢谢你了。”顾惊澜哼了一声:“我不过看你的面子。他那点本事,难道换了个人顶替不了么?我……”他留用君明玉,自然是为如岭之制肘,却不好明说。 vMd3#@  
  秦如岭轻飘飘地说:“那我就多谢陛下给我这个面子了。” vMd3#@  
  顾惊澜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反口相讥不是,揭过不提又不甘心,咬牙道:“朕不顾虑你,能把明远留在你身边吗?若是把他交给皇后抚养,你见一面都难,还想带他走?” vMd3#@  
  秦如岭素知宫廷旧例,他所言非虚,只要发句话,儿子就会被带走,暗中握紧了拳头,低下头去。 vMd3#@  
  顾惊澜自知说得重了,却不肯放下脸,胡乱说:“你少管别的事,好好照料孩子就是了。我明天再来。你不负朕,朕也决不负你。”抬脚要走,不料牵动了伤势,痛楚难当,不由闷哼一声,冷汗涔涔而落。秦如岭也察觉了,迟疑着道:“叫李如海来瞧瞧吧。”顾惊澜沉下脸:“不必了。”强忍着走了。 vMd3#@  
  秦如岭独坐片刻,还是不安心,叫翠竹去打探消息,却听说顾惊澜出来就去了德妃那里,竟存心向她示威一般。 vMd3#@  
   vMd3#@  
  其实顾惊澜走时也是憋着一肚子气,上次被如岭误伤,她多么焦急,甚至还主动查看伤口,这回连传个太医都犹豫半天,莫不是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补上个两刀,以致天人交战?本想扭头就走,毕竟放心不下,还是拐进德妃的住处,亲自嘱咐她帮着操持满月酒事宜。 vMd3#@  
  回了书房,他更觉前胸后背均是火辣辣地痛,伸手按了按,骨头虽没断,却不知是青了还是紫了。小范跟随多年,察言观色,又见衣服略有褶皱,猜中了几分,挥退宫人,低声说:“宁妃娘娘上回送来的药还剩了些,我去拿来给陛下抹上吧。”顾惊澜呆了呆,哼了一声说:“不用了,难道我还没有伤药么?”小范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不气馁,答道:“是,我另去太医院要些。”退到门口,正要出去,顾惊澜又说:“别去了,你去找药不是弄得天下皆知吗?有现成的就拿来吧。”小范忍住笑意,应声去了。 vMd3#@  
  顾惊澜伤得并不重,后背磨破了皮并未见血,胸前有块青紫,抹了药,不过2天,已经见好。但他心情却不好。 vMd3#@  
  这天上午,顾惊澜如常问了这个问题:“没人知道我受伤的事吧?”小范回答如旧:“没有。” 顾惊澜嗯了声,没有多说。小范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他再明白不过,顾惊澜其实是想问秦如岭有没有过问他的伤势,也不知宁妃怎么想的,居然问都没问一声。 vMd3#@  
  辗转不安过了几天,眼看明日就是满月酒了,顾惊澜耗尽了耐心,令小范去打听宁妃忙得怎么样了。小范心领神会,径自去了,过了半天,回复说:“娘娘近来忙得脚不沾地,有时饭都吃不了两口,总算准备周全。” vMd3#@  
  顾惊澜这才释然,神色缓和多了:“满月酒也罢了,身体要紧,总不能误了吃饭。”小范笑道:“有翠竹看着,陛下请放心。”他久处宫廷,撒起谎来头头是道面不改色。其实秦如岭哪里忙碌,更没为酒席操心,只说按例行事就不大管了。不过是为她这些时日的不闻不问找个借口,以释心结而已。 vMd3#@  
  顾惊澜这才安心去看折子,左不过是大臣间蜚短流长相互弹劾,忽然看到青州知府上折称回乡守孝的冯晓燕被人杀了,已派人勘查现场检验尸首,但凶手手法利落,毫无头绪,因此要求转给刑部。 vMd3#@  
  顾惊澜顿觉心烦,随手把奏折扔回桌上。这种烫手的汤圆,大臣们东推西推,推不过了,就往他身上推,就不知他又能推给谁。想了片刻,草草批了个准,此事也就此撇过。 vM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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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顾惊澜上完早朝,耐着性子打发了大臣,本想早些去,但有成例在先,去早了似乎太显偏颇,只得拿着折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又混了半个多时辰,方才过去。 vMd3#@  
  来的均是后宫妃嫔和皇族女眷,顾惊澜去时,只有安王妃、永宁郡主、德妃和几个眼熟的妃子,正围在一起逗弄孩子。见他来了,纷纷起来见礼。乱了一阵,各自坐定。 vM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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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领导回来了,不能写了.过两天再来. F/[m.!Eo  
其实顾同学唯一的错是,把爱情当事业一样对待.感情要以诚相待,不要使那么多心机和手段啊. F/[m.!Eo  
                  第 71 章 F/[m.!Eo  
  次日,顾惊澜上完早朝,耐着性子打发了大臣,本想早些去,但有成例在先,去早了似乎太显偏颇,只得拿着折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又混了半个多时辰,方才过去。 F/[m.!Eo  
  来的均是后宫妃嫔和皇族女眷,顾惊澜去时,只有安王妃、永宁郡主、德妃和几个眼熟的妃子,正围在一起逗弄孩子。见他来了,纷纷起来见礼。乱了一阵,各自坐定。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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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性子活泼,把孩子接过来笨手笨脚地抱着逗弄,安王妃怕她姿势不对,从旁指点。顾惊澜在旁边瞧着,颇有点提心吊胆,但秦如岭不吭声,他也不好多说。安王妃见他欲言又止,会错了意,笑道:“永宁,陛下还没抱呢,你倒先抢去了。”永宁啊了一声,便将明远往顾惊澜手上递。顾惊澜摆手道:“你好生抱着吧。”他私底下多少都抱过,原也不差一次,但他向来不抱子女,这样大庭广众抱了,太显偏心。明知让如岭脸上不好看,还是回绝了。秦如岭本含笑望着儿子,听他一口拒绝,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F/[m.!Eo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安王妃圆场道:“是我糊涂了,陛下没抱过孩子,怕伤着了。” F/[m.!Eo  
  赴宴的淑妃把女儿敏若也带了来,她早吃着宁妃的醋,接口道:“是,陛下出了名的不抱孩子,敏若都五岁了,从没抱过一回。”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宁妃的三皇子和别人也没有不同。 F/[m.!Eo  
  秦如岭竟不恼怒,微笑道:“不错,男孩子正该管教得严厉些,不能骄纵。”她终究久历宫廷,略微一怔,就反应过来,顾惊澜不肯抱,对明远只有好处。 F/[m.!Eo  
  淑妃能够位居四妃,绝非蠢人,听出她反讽之意,看看女儿,深深吸了口气:奈何自己肚子不争气,没生个儿子。 F/[m.!Eo  
  秦如岭话一出口,也觉着后悔,生男生女原是天定,她以前从不为此讽刺他人,什么时候变得自己也不认识了呢? F/[m.!Eo  
  永宁依旧懵懂,天真地说:“难怪小时候爹爹总是打哥哥,从来不打我。” F/[m.!Eo  
  众人闻言,趁机一起笑起来,把刚才的话岔开了。秦如岭等笑过就罢了,顾惊澜却动了心思,他已如愿得了一个儿子,若是再生个女儿,岂非双全。好在此事不急,不妨从长计议。 F/[m.!Eo  
  谈笑之间,皇后也来了,眼看着即将开席,太后和贤妃却一直没有出现。 F/[m.!Eo  
  顾惊澜早就打听清楚,太后当天会备礼前来,然而左等右等不见人,不由暗暗着急。太后毕竟是长辈,她若不来,传出去变成太后不喜欢这个媳妇和孙子,在宗室里落下的名声太不好听。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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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自然也明白这层道理,太后喜不喜欢她,她并不在意,但事关亲子,还是忧心。 F/[m.!Eo  
  皇后和淑妃却是幸灾乐祸,只等着看场好戏。顾惊澜再坐不住,向小范略一点头,小范心领神会,瞅个空悄悄去了。过不多时,太后宫里的冯嬷嬷来了,一脸焦急:“太后突然病了,不醒人事,正召太医看诊。” F/[m.!Eo  
  顾惊澜脸色立变,骤然起身:“要紧么?”冯嬷嬷连连叩头,不肯答话。顾惊澜顿时明白,太后绝非装病,只是不解,太后一向身体康健,怎么说病就病呢。 F/[m.!Eo  
  皇后道:“太后身体要紧,陛下先去探望吧。这里有我呢。”她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明着给尽了宁妃面子,暗地却扣了个不孝的罪名。顾惊澜尚未发话,秦如岭接口道:“太后身体不适,我等哪里有心思办什么满月酒,愿随陛下一齐给太后请安。”安王妃等也纷纷赞同。 F/[m.!Eo  
  顾惊澜沉吟道:“太后素好清静,你们就别去了。”转身要走,皇后急道:“陛下……”顾惊澜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微微点头道:“走吧。”二人匆匆去了。 F/[m.!Eo  
  淑妃把女儿抱起来,笑道:“原想吃三皇子的满月酒,这下也吃不成了,罢了。下次宁妹妹再生个儿子,我再来。这回就先告辞了。”秦如岭微笑道:“慢走,不送。”渐渐的诸女都散了,交好的德妃等虽留下来宽慰她,但见她言笑自若,自己也怕落个在太后病中吃酒谈笑的罪名,也就避嫌走了。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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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散尽,秦如岭脸上的神色才慢慢变得凝重,把宫女抱着的孩子接了过来,回头吩咐翠竹去打听太后的病情。顾明远生来安静,不大哭闹,软软地靠在她怀里,几乎叫她的心也融融地化开了。 F/[m.!Eo  
  翠竹尚未回来,顾惊澜已然来了。秦如岭即知太后绝无大病,可她这一闹,不知让后宫多少人看了自己笑话,不禁自问:她就这么厌恶我吗? F/[m.!Eo  
  顾惊澜坐定后,四顾道:“人都散了?”秦如岭点了点头。顾惊澜笑道:“没人正好,”笑吟吟伸出手,“给我抱抱。”秦如岭明知他有心弥补,犹豫道:“不必了,你抱着我反倒不放心。”顾惊澜笑道:“就这么信不过我?”他素来教子严厉,不习惯与子女亲近,未足岁的小婴儿软绵绵的,他抱过一次就不敢再碰,笑了笑也就作罢了。 F/[m.!Eo  
  他并未坚持,秦如岭隐约有些失望,转口问:“太后的病要紧么?”顾惊澜道:“急怒攻心罢了,静养两天就好。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贤妃一惊一乍的。”他没有说得太直白,秦如岭也听明白了,贤妃存心搅局,把太后病情夸大了十分,只不知太后为了什么气成这样。 F/[m.!Eo  
  顾惊澜没有再说下去,顾自逗弄着孩子,说:“今天是办不成满月酒了,改天再补吧。”秦如岭道:“不用了,日子过了,再补也没意思。”顾惊澜道:“等太后好了,太后补给你。”秦如岭一怔,摇头道:“那也不必。太后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顾惊澜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舅舅家人丁单薄,远之至今仍无所出,一家子都暗地里着急,安王府那个丫头……叫荷……荷什么来着,前几日听说有了喜,太后很是高兴,还要带她来吃明远的满月酒,讨个吉利,谁知道她昨晚上吊了,竟是一尸两命,实在可惜。” F/[m.!Eo  
  秦如岭身子一颤,直直盯着他:“你说什么?”顾惊澜有些惊讶,如岭与此女不过点头之交,怎会这么在意,未等他开口,秦如岭已经反应过来:“她怎么……”顾惊澜宽慰道:“她不过一时想不开……舅舅自然会好好操持后事的。” F/[m.!Eo  
  秦如岭摇了摇头,没注意他说什么。印象中的荷露,懦弱而忠诚,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永宁身后,寡言得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她从来没留意过她,对她的命运更没有多么关心,只是如今身为人母,实在无法想象,要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忍不住冷笑道:“又是令表弟干的好事吧。”顾惊澜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叫六叔早些把永宁许人了。”秦如岭道:“他逼死嫡妻,就这么算了么?”顾惊澜道:“这等小事,有太后给他撑腰,算不得什么。”秦如岭嘲讽道:“逼死嫡妻既是小事,你倒也做来看看。”顾惊澜愕然一惊:“如岭……”话已出口,秦如岭才省起自己说了什么,暗觉惊心:难道我对皇后的嫉妒,竟是如此根深蒂固?不,我嫉恨她做什么,后宫多少女子,嫉恨得过来么?但刚才满屋妃嫔均被回绝,只有她,名正言顺堂堂煌煌地跟着顾惊澜去了,你真的不怨不恨吗? F/[m.!Eo  
  顾惊澜自然不知她千回百转的心肠,只微笑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秦如岭不愿多提,把儿子交给翠兰:“你抱他出去晒晒太阳。”顾惊澜一看她这架势,就知她要旧事重提,脸色登时冷了下去,恰好这时小范来说:“太后有请。”便借机匆匆走了。 F/[m.!Eo  
  秦如岭满腹心事,不知如何是好。那日与顾惊澜争执,他恼怒之下才自承杀了陈光华,以他为人,若是真的做了,多半会克制脾性,断不肯认。虽是一时气话,但毕竟生死攸关,不敢大意,原想摒弃前嫌,今日好好问问,谁料出了这些事。 F/[m.!Eo  
  过了会儿,听见院子里翠竹的声音:“这回太后高兴得病都好了……”秦如岭奇道:能有什么好消息,能让太后高兴成这样……灵光一现,她隐约猜到了因由。 F/[m.!Eo  
  翠竹掀帘进来,翠兰紧随其后,追着问:“到底是什么事?”翠竹见秦如岭脸色不好,踌躇着不敢开口,秦如岭斜睨了她一眼,带着奇特的笑意:“是贤妃有喜了吧?几个月了?”翠兰吃惊道:“不错,听说已经三个多月了,娘娘怎么知道的?”秦如岭道:“这也没什么难猜的。”难怪太后叫人来把顾惊澜请了去。 F/[m.!Eo  
  顾惊澜一去,再没回来,说是在贤妃那里歇下了,秦如岭听过就罢,盘算着出宫之事。 F/[m.!Eo  
  或许是存心赌气,秦如岭当晚把孩子交给奶娘带着,自己早早吹灯歇下,遣出一干宫人,翻了件深色衣服套上,准备自去查探。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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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没有灵感,却很想写一个虐恋版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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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72 章 F/[m.!Eo  
  刑部的殓尸房她曾去过一次,这回还算得驾轻路熟,顺利找到了地方。其间并排放着六具尸首,俱用白布蒙了起来,上方的神龛点着蜡烛,供着香火。灯光昏黄,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她素来不信鬼神,暗道声打扰,伸手便要去揭那白布,然而手伸出去,不知怎么却又软了:如果真是陈光华,要怎么办才好?她一时情怯,过了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轻轻掀开最左边那具尸身脸上的布巾,借着烛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看,无论生死,终需弄个明白。 F/[m.!Eo  
  白布下的脸五官僵硬,生时姣好的眉眼凝固成呆滞的死气,皮肤苍白得近乎狰狞,唯有颈间一道暗红的伤口,是这片黑白中唯一的艳色。。 F/[m.!Eo  
  饶是她胆大包天,还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冯晓燕?她不是回青州老家了吗?怎么停尸在刑部?她怎么死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刀致命,必定是职业杀手干的……是谁杀了她? F/[m.!Eo  
  须臾之间,秦如岭脑子里闪过千疑万问,还未理出个头绪,已有脚步声传来:“谁在里头?”她自知失态露了行迹,忙从窗户里闪身出去,刑部向来守卫森严,她不敢托大,被抓了现行实在太不好看,只得潜回宫去,以待来日。 F/[m.!Eo  
  其时已是三更,灯光寥落,四下里寂静无声,她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正要推窗进去,忽然听到屋里浅浅的呼吸声,心道: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又被顾惊澜碰个正巧。她硬着头皮跳窗进去,同时暗地里寻了千百个借口,然而定睛一看,不免诧异:“翠竹?”她早知翠竹身怀武功,必是顾惊澜留在自己身边的耳目,彼此心知肚明,各退一步,未曾撕破了脸皮,今天她竟想摊牌吗? F/[m.!Eo  
  翠竹坐在桌旁打盹,闻言回过身来:“娘娘回来了,叫我好等。”秦如岭不动声色,微笑道:“你等我有什么事么?”翠竹坦然道:“不把三皇子交到娘娘手里,我不敢睡。”说着,到床前撩开帐子,秦如岭一眼见到儿子裹在被子里,双眼紧闭,心口顿时抽紧,忙扑上前看视,幸好孩子只是睡着了,连头发也没少一根,才安了心,转念想到翠竹这话说得蹊跷:自己走时,明明把明远交给奶娘了…… F/[m.!Eo  
  翠竹道:“娘娘,宫里是非多,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万不能假手于人。”秦如岭一点即透,默默点了点头:“人呢?”翠竹道:“已经打发走了。”秦如岭抬眼看着她:“打发走了?”翠竹沉默片刻:“一切自有圣裁。”秦如岭笑了笑:“原来他来过了。”她口气一转,起身拱手正容道:“翠竹,今日之事,秦如岭永记在心,他日若有所命,无敢不从。” F/[m.!Eo  
  翠竹怔了怔,道:“娘娘太多礼了。”我所思所想,你便是有心从命,也无力回天。 F/[m.!Eo  
  秦如岭道:“不,你救了明远性命,我实在是感激万分,不知如何报答,你……可有什么心愿?”翠竹苦笑一声:“我……我没什么愿望。”说到这里,自己也觉怅然,径直转身走了,连客套话也忘了说。 F/[m.!Eo  
  秦如岭目送她出了门,力气顿失,跌坐在床沿,背上一阵阵地发冷,牙齿都禁不住咯咯打颤,手足一片酸软。 F/[m.!Eo  
  幸好有翠竹,幸好她及时发现,幸好顾惊澜派了她来……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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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阳光明媚,秦如岭寻思太后既然昨日告病,不能不前去慰问,又放心不下顾明远,就带着一起去了。 F/[m.!Eo  
  远远有琴声传来,先是铮铮响了几下,继而变得连贯流畅,秦如岭凝神听了会儿,向翠竹道:“似乎是高山流水,虽是平常的曲子,琴艺倒是精妙。”翠竹笑道:“娘娘好耳力。”秦如岭笑了笑,说:“我对音律不太精通,只是以前有个同窗,宫徽角羽商死活分不清,学琴时把这首高山流水翻来覆去地弹,我听得太腻了。”翠竹和着笑了几声,没有接话。秦如岭昔年在宗学念书,她的同学均是皇亲国戚,这种世族子弟的丢脸事,越少知道越好。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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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太后住处越近,琴声越发清晰。秦如岭到了门口,望见太后和顾惊澜坐在一起,笑吟吟地望着弹琴的贤妃。她这才想起来,贤妃的容貌虽算不上难得,琴艺倒是颇有口碑,传说中她能重获恩宠,便是靠弹了一手好琴。 F/[m.!Eo  
  顾惊澜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侧过脸,向着她微微笑了笑,秦如岭肯主动向太后示好,实在让他心情大好。 F/[m.!Eo  
  太后也察觉了,往窗外一看,忙说:“宁妃来了,怎么把明远带来了,快进来,别让孩子着了凉。”秦如岭上前行了礼,笑道:“太后身子不适,原该早来请安。家兄前几日送了几昧药材给我,不是稀罕的东西,只略表心意,望太后笑纳。”太后笑道:“你太客气了。来,把明远给我抱抱。”说着,从翠竹手上把孩子接了过去。 F/[m.!Eo  
  顾惊澜见身边恰好空着张锦凳,便伸手指了指,笑道:“过来坐吧。”秦如岭估计那原是贤妃的位置,却不推辞,走过去坐了,果不其然,琴音乱了两拍。顾惊澜毫无察觉,扭过头笑吟吟地对她说:“今天天气倒好,你原该多出来走走。”他也想通了,秦如岭对陈光华的生死耿耿于怀,就让她自己去查,水落石出固然是给自己洗清了这顶黑锅,便是查不出,容她跟自己闹闹脾气,也就罢了。秦如岭笑道:“不错,贤妃姐姐琴艺精妙,我若今天不来,就错过这番耳福了。”她这话里隐约透着酸味,顾惊澜胡乱唔了两声,不敢接这个茬。 F/[m.!Eo  
  恰好这时一曲终了,贤妃停了手,起身上前来与众人叙话,她不满秦如岭坐了自己的座位,故意走到她面前来:“宁妹妹夸奖,实不敢当。我还记得那晚宁妹妹英姿飒爽,不让须眉,我不过会些小伎俩,叫宁妹妹见笑了。”未等秦如岭答话,顾惊澜抢先道:“你们各有所长,都……很好,很好。”后面两个字近乎无奈。 F/[m.!Eo  
  秦如岭只作不知,也不起来让座,目光转了转,落在她的小腹上,三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来……,扬起笑脸道:“贤妃姐姐这首阳关三叠,妙不可言,于平凡中显出不凡,更见功底,陛下以为呢?”要论口舌之争,贤妃决计占不了秦如岭便宜,顾惊澜唯恐多事,顺水推舟道:“不错,弹得很好。”贤妃呆了呆,口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深深低下头去:“谢陛下夸奖。”秦如岭笑道:“陛下这么喜欢贤妃姐姐的琴艺,叫人羡慕。以后还请贤妃姐姐也教教我们,好讨陛下欢心。”顾惊澜那个音痴,弹琴给他听等于对着瞎子抛媚眼,什么高山流水阳关三叠,他能分得出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F/[m.!Eo  
  翠竹在旁听得清楚,暗暗瞟了贤妃一眼,秦如岭向来不爱占口舌之争的便宜,今天竟处处针对她,莫非已经知道了真相?就是知道了,宁妃也不是只会在口头上寻个痛快的人。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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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硬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悄悄瞟了顾惊澜一眼,果见他一无所觉,心里凉了大半,再无心和秦如岭斗嘴,去太后身旁坐下了。 F/[m.!Eo  
  太后一心逗弄孩子,也没留意他们打什么机锋,出声道:“思绮,你瞧,明远的眼睛像宁妃,眉毛和鼻子倒是像皇帝多些。”贤妃勉强看了一眼,答了声:“是。”顾惊澜笑道:“只怕不是像我,是像太后。”太后被他哄得十分开心,笑吟吟地叫人:“把长寿锁拿来。”抬头向秦如岭道,“昨天明远满月,我就想给他的,偏偏不巧……”秦如岭笑道:“我原早该带明远来给太后请安……”顾惊澜插嘴道:“好啦好啦,依我说,别的也不用提,太后今天补请桌酒席,就算是明远的满月酒了,如何?”太后欣然道:“这是个好主意。”一面亲手把长寿锁给孩子带上,一面打发人去请各宫嫔妃。秦如岭道:“太后厚爱,实在愧不敢领。”太后笑道:“你这什么话,我新添了个孙子,心里高兴,请大家吃吃酒,你也要扫我的兴么?”她这样一说,秦如岭不便再驳,迟疑道:“我……”顾惊澜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回去还要挑奶娘是不是。太后,你不知道,她总是小心太过,昨天还嫌明远那个奶娘不好,打发走了,又找了几个来,准备回去看呢。”贤妃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秦如岭紧紧盯着她,微笑道:“听说贤妃姐姐也有喜了,过几个月也用的着奶娘,不如和我一起去瞧瞧。”太后忍俊不禁:“宁妃,你第一次当娘,难怪不知道,等思绮生了,奶娘的奶水恐怕也没了。”秦如岭笑道:“是我糊涂了。”回头看了顾惊澜一眼,“不知贤妃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像谁多一些,我真是想看一看呢。” F/[m.!Eo  
  贤妃强笑道:“那时一定请宁妹妹来看。”在衣袖的掩盖下,她用力地握紧了手,他们知道什么了吗? F/[m.!Eo  
  顾惊澜心里咯噔一响:如岭还是知道了。他早知此事瞒不过去,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让他不愿意让如岭知晓。而今如岭的态度,分明就是动了怒,在讥讽他。他暗中万分的不自在,只不敢在脸上露出来,心里却有隐隐一丝的甜蜜,比起秦如岭以往的宽容大度,他更愿意看到她的吃醋含酸。 F/[m.!Eo  
  秦如岭望了望贤妃的小腹,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贤妃姐姐,前几个月正是养胎的要紧关头,定要注意身体,多多调养……”她满心怒火,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言语上发泄,但贤妃青白的脸色终让她说不下去。 F/[m.!Eo  
  顾惊澜截口道:“放心吧,你说的,贤妃都明白。”他方才已经说得够明白,贤妃再有恃无恐,也不能不掂量三分。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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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始写文时,是想写男主女主斗智斗勇,但写到后来,觉得相爱容易相处难,做夫妻不只要感情,也要个性相投,彼此能习惯适合对方的生活方式。生活虽然平淡,可所有的裂痕都是在这平淡中产生的。 F/[m.!Eo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汗。 F/[m.!Eo  
赶着写这一段,纯粹是我个人的恶趣味。好多男主都爱白衣飘飘弹个琴吹个萧,我就想让顾同学破这个惯例:不穿白衣不懂音律也有女人喜欢啊。秦同学虽然处于正常人范围,不过也没什么艺术细胞文学气质。这俩人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
有志者事竟成
离线游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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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9-07-05
第 73 章 F/[m.!Eo  
  中午宴罢,太后困倦歇息,众人便一起散了。秦如岭带着儿子回去,趁着下午天热,备了热水给他洗澡,洗了半截,顾惊澜进来了,坐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顾明远原是早产,生下来只五斤多,这一个月照料得极好,长胖了不少,雪球般圆滚滚的一团,看得顾惊澜几乎忍不住去捏两把。 F/[m.!Eo  
  秦如岭视若未睹,毫不理睬。顾惊澜心里发虚,讪讪地捡了凳子要搬过去,翠竹忍住笑,上前去接:“我来吧。”将锦凳放在秦如岭身边。顾惊澜坐下后,四下望了望,没话找话:“你这窗纱颜色太淡,看着冷清,回头换个颜色吧。”秦如岭抬头向翠竹道:“水有些凉了,再加点热的。”翠竹答应一声,提了水壶过来。秦如岭把孩子略抱起来些,让翠竹添水。顾惊澜在旁看着,啊了一声:“别把你衣服弄湿了。”秦如岭不理。 F/[m.!Eo  
  像是印证他的说话一般,顾明远不再老实,在水里扭来扭去,不住扑腾,一时水花四溅,不止秦如岭湿了半条裙子,连顾惊澜下摆也湿了一大块。顾惊澜皱了皱眉:“如岭,你先去把衣裳换了吧。”秦如岭仿佛一无所觉,自己忙自己的,洗了一会儿,才拿起布巾将顾明远整个包住,抱到床上去。翠竹帮着她把孩子擦干,穿上衣服。顾惊澜站在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只得向翠兰说:“先把宁妃的衣服拿出来。” F/[m.!Eo  
  顾明远玩得累了,眼皮打架,偏不肯睡,秦如岭抱着儿子轻声哄着,翠竹自去领着人收拾,翠兰捧了衣物出来,站着不敢吱声,顾惊澜道:“他都睡了,你就放床上吧。”秦如岭道:“你小声些。”低头看孩子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F/[m.!Eo  
  顾惊澜又说:“你把裙子换了再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到外间坐了。他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心中忐忑,却无法自欺欺人,秦如岭从不在宫人面前不给他面子,今日竟是动了真怒,要怎么才哄得过来呢。心思杂乱间,听见内室秦如岭的声音:“换条裙子吧,这个小了。” F/[m.!Eo  
  过了会儿,门帘一掀,秦如岭方才出来。首先映入顾惊澜眼眸的是她绿色的裙角:翠兰拿的分明是紫色,目光上移,惊觉昔日瘦削的身形已变得圆润,顾惊澜忽然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她眉眼未变,沉静依旧,却再也不见年少飞扬的锐气。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曾肆无忌惮地笑着说:“你新娶那个姓莫的侧妃比姓王的好看……” F/[m.!Eo  
  一转眼,白云苍狗,人事全非。 F/[m.!Eo  
  我真的没做错吗?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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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见他神情有异,问:“怎么了?”顾惊澜茫茫然地说:“你胖了……”翠竹等忍耐不住,扭过脸捂着嘴吃吃偷笑:刚生育的女子谁不胖上一圈,正忌讳人说呢。陛下这是发了哪门子神经,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竟还宣之于口。秦如岭怔了怔:“我早就胖了,你今天才发觉?”顾惊澜嗫嚅着道:“我以为生产后就会瘦下来……”这下连秦如岭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问:“你又不是没见过,难道皇后她们生产后就瘦了吗?”先前积压的愤怒也不觉释然许多。 F/[m.!Eo  
  顾惊澜低声道:“我没留意过。”他事务繁忙,哪里记得许多。 F/[m.!Eo  
  秦如岭笑着笑着,忽然眼睛一酸,几乎落下泪来:顾惊澜从来没半点把她们放在心上,今日的她们,难道就不是明日的我吗?我所依仗的,只能是一个男人虚无缥缈的宠爱吗?抬头望了望顾惊澜,冲口而出:“你对太后说是我嫌那个奶娘不好打发走了,怎么我听说是你打发的?”她与顾惊澜最为相像的地方,就是不肯完全信任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 F/[m.!Eo  
  顾惊澜立时回神,挥手遣出宫人:“那个奶娘手脚有些不干净,你放心,我自会处理,定给你一个公道。”秦如岭道:“能从谢家人手里讨到公道,确实是不容易。”顾惊澜微微变色,又恢复镇静,他原就没想过此事瞒得过去。 F/[m.!Eo  
  秦如岭仔细瞧了瞧他,微笑道:“能让你顾忌的人,实在不多,我想来想去,也只得她一个。你纵然对贤妃薄情,终究还是子嗣为重,你怕我去找她麻烦么?”顾惊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脸色也极为难看。他向来词锋犀利,这次难得的耐住性子。 F/[m.!Eo  
  秦如岭笑容满面,缓缓道:“其实你的苦心,我都知道。即使向贤妃发难,一来她有孕在身,绝不会伤筋动骨,二来必定得罪太后,三则树大招风引人注目。”顾惊澜眼睛一亮,望了过来。秦如岭直视着他:“只是我决计咽不下这口气。”顾惊澜无奈道:“你要如何?”她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也不至分不清轻重,小小报复,倒也罢了。 F/[m.!Eo  
  秦如岭道:“贤妃宫里有个做杂役的宫女,名叫四春,你派人将她送回皇后宫里,此事就此作罢。”她要的公道,无须假手于人。顾惊澜一怔:“这个四春是皇后派去的?”秦如岭点头道:“不错。”登高跌必重,就让她助贤妃再登一步。 F/[m.!Eo  
  顾惊澜苦笑道:“好吧。”如岭的手段居然也用到他身上来了。 F/[m.!Eo  
  若是由顾惊澜出面,把皇后的探子送回去,无异是亮明立场维护贤妃到底,贤妃固然荣宠无双,却必然引起众人之忌,虽然明知她的意图,顾惊澜却不得不依言而为,这个四春既是皇后的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能不趁早打发了。 F/[m.!Eo  
  秦如岭侧头看着他:“好,这事就算揭过了。若有下回,我便当真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得像谁。”她口气平淡,偏让顾惊澜平空生出一丝寒气,心道:难道女人做了母亲都会变么?如岭以前多么心软,绝不会和一个孕妇为难。他今日来原本有事,眼下也不好开口,说了声:“我还有事,晚饭时再过来。”便走了。 F/[m.!Eo  
  高云苍正在前朝等着,冯晓燕之死已查得略有眉目,是江湖杀手做的,但武林之事,却非刑部所长了,顾惊澜听完,沉吟不语,此事倒也不难,只须派君明玉从旁协助就是了,但这个案子摆明着,除了姓谢的,谁也犯不着花钱请人要冯晓燕的命,案子不破也就罢了,若是破了,难道真要太后的心肝肉偿命?打定主意,说:“江湖人来去无踪,倒也平常,我另下道旨意,各州各府一律协同刑部追查此案。”高云苍心知肚明,暗暗叹了口气,拱手道:“是。” F/[m.!Eo  
  顾惊澜坐了一会儿,又往宁妃的住处去,刚进院门,吓得一个踉跄,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窗纱倒是换了,一片轻飘飘的红色,俗丽得刺目。顾惊澜进去坐下,还回不过神:“你怎么把窗纱换了?”秦如岭奇道:“陛下不是嫌以前的颜色太冷清了么?这还不够喜庆?”顾惊澜咳了一声:“我看银红色的,也许好些。”秦如岭道:“莫非陛下嫌我挑的这个颜色不好。”顾惊澜忙道:“不,不是……”秦如岭不容分说,立即向翠竹道:“既然陛下不喜欢,快去换了吧。”顾惊澜吃吃道:“那……那也不必急于一时。”秦如岭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大是快意。 F/[m.!Eo  
  次日,贤妃告病不出,顾惊澜悄悄派人将她宫里的四春送去交给了皇后。 F/[m.!Eo  
  皇后闭门端坐,凭空落下这个晴空霹雳,吓得手酸脚软,强撑着向领人来的小范道:“陛下派人送个宫女来给我做什么?”小范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陛下什么也没说,只叫我送人过来。”皇后沉吟道:“陛下现在何处?”小范道:“陛下去看望贤妃了。”顿了顿,“贤妃娘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皇后脸色微变:难道陛下疑心贤妃生病与我有关? F/[m.!Eo  
  小范神情不变:“娘娘,人就在外头,我先告退了。” F/[m.!Eo  
  皇后喘了口气,张口便想将四春叫进来问个清楚,转念一想,我私下问她,岂非落下话柄,陛下不曾声张,一是给我留脸,二也有警告之意,我暂且忍气吞声,总不能明着和皇上作对:“先让这个宫女去打扫花园吧。”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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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文 容我相思,主要写高云苍和顾永宁的,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00206 F/[m.!Eo  
我很想写顾永宁叫高云苍安素,高云苍客气地叫郡主的情节。 F/[m.!Eo  
                  第 74 章 F/[m.!Eo  
  眼看着安秀人约战日近,秦如伶临阵磨刀不快不光,君明玉想着既已出月,大可由秦如岭代战,把这个意思向顾惊澜说了。顾惊澜自然愿意,本来有心挑个时机跟秦如岭说,奈何近来多事,没能出口,回头想到,她们亲姊妹什么话不好说,随即把这个皮球踢回去给了君明玉。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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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早就忘了此事,听人说静国公来看望,忙说快请。秦如伶进来,抱着侄儿,着实爱不释手:“我是外臣不好常来,要不天天抱了玩去。”秦如岭笑道:“你自己也生一个不就有了么?”秦如伶脸上飞红,转口说:“前几天送来的东西里面有块长命锁,怎么没给他戴上。”秦如岭道:“原先是戴着的,后来太后给了一个,你那个戴在衣服里头了。”秦如伶大大咧咧,也不在意这些小节,笑嘻嘻地说:“好啊,他戴着两块,别人戴一块,别人长命百岁,明远就长命两百岁。”秦如岭忍俊不禁:“你的歪理倒多。” F/[m.!Eo  
  姐妹俩聊了些闲话,秦如伶方想起正题:“有一件事,还请娘娘帮忙。”秦如岭会意,将宫人一起遣出。秦如伶压低声音道:“武当那件事,就约在本月十二了。”秦如岭啊了一声:“今天已是初九,快到了。”心知妹妹定是请自己代为出手。秦如伶红着脸道:“我总静不下心练武,只怕不是安秀人的对手,丢了易水山庄的脸面。”秦如岭笑道:“那也没什么。输赢不过常事。”秦如伶哪里肯依,蹭了过去,叫道:“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早说不好意思跟你说,偏偏皇上也不肯说……”秦如岭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他不肯说?”秦如伶心无城府,没觉出什么不对:“是啊,玉哥说多半陛下不愿放你出宫。其实以姐姐的武功,要出宫又不是什么难事。”秦如岭定了定神,微笑道:“你抱了这么久,恐怕手酸,给我抱吧。”秦如伶不疑有他,把孩子递了过去,兀自说:“姐,你到底去不去……”秦如岭将儿子搂在怀里,脸颊轻轻贴在他的小脸上道:“去。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不去。”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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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秦如岭正准备吃饭,顾惊澜恰好过来,在桌旁坐下,看了看菜色,笑道:“你向来嗜辣,怎么换了口味。”其中因由,秦如岭却不好多说,搪塞道:“我近来觉得清淡些好。陛下吃过了么?”顾惊澜道:“没有。今天忙得很,午饭也没吃几口,饿死我了。”说到后面,满脸抱怨的神气。 F/[m.!Eo  
  秦如岭忍不住微笑,便叫人添副碗筷,回过头来,只见顾惊澜已经拿着自己的筷子吃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就饿成这样了,怎么不吃些点心垫一垫?”顾惊澜唔了几声,依旧狼吞虎咽。他为人自制,行止有度,少见这么不拘行迹,显见得是没有丝毫戒心。刚这样想,安秀人约战一事又涌上心头,夫妇之间,何分彼此,他正是心存算计,才不肯出面,让如伶来说,秦如岭心绪烦乱,提起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F/[m.!Eo  
  顾惊澜见状,笑道:“怎么了,莫非你嫌我跟你抢菜吃么?”秦如岭道:“我的功夫都拉下了,不知怎么练得回来,正在发愁呢。”顾惊澜眼睛一亮:“好啊,吃完饭,我陪你过几招。”当即兴致勃勃,胡乱吃完了饭,就要拉着秦如岭去院子里。秦如岭道:“宫里讳动刀兵,只怕多有不便。”顾惊澜道:“没什么,有我呢,”忽然又想到什么,“你说得也是,咱们在房里比划比划就罢了。省得他们来啰嗦。” F/[m.!Eo  
  秦如岭把孩子哄睡了,放在床里盖好被子,忽听耳畔风响,退步错身,躲了开去。顾惊澜笑道:“你还是警觉得很。”收肘退拳,反手下削,却不肯守,招招都是攻势。室内狭窄,又有桌椅,秦如岭怕弄出响动惊醒儿子,因此步步退让。她久不习武,反应已没有先前敏锐,加上分了心,拳脚上已落了下风,幸好内力还在,勉强维持了个不输不赢,忽见顾惊澜一招拨草寻蛇尚未使完,左掌横扫,连忙斜身后退,不想身后便是软榻,脚下一跘,跌坐在塌上。顾惊澜临时变招,即是为此,也顾不得什么招式,合身扑了上来。秦如岭侧身一翻,躲了开去:“你整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顾惊澜道:“自然想的是国事家事。夫妇之间,再寻常也没有了。”秦如岭道:“你与其想这些,不如先想想武当那里如何搪塞得去。”顾惊澜苦下脸道:“你何苦扫我的兴。”暗自不以为然:即使以如岭现在的身手,不愁赢不了那个安秀人。在秦如岭身边规规矩矩坐下了。秦如岭道:“既然如今和你谈不得正事,又何必叫如伶来烦我。”还没说完,顾惊澜突然一把将她搂住,说:“那些不是正事,这才是正事。”就亲了过来。秦如岭几乎气得脸青面黑:难道我的正事就是等你临幸么?挣扎着要起来。顾惊澜正当情热,毫无察觉,哄道:“别吵醒了孩子。”秦如岭心下一凉:如今孩子都有了,还不是任凭他搓扁捏圆。也懒得动弹了。 F/[m.!Eo  
  次日恰逢沐休,顾惊澜无需上朝,但他早起惯了,醒得极早,见秦如岭还睡着,忍不住凑上前去,秦如岭迷蒙中睁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了,仍旧自己睡自己的。顾惊澜哪肯罢休,故意恶作剧去挠她痒,秦如岭一边笑一边往后躲。 F/[m.!Eo  
  正闹着,秦如岭忽然惊叫一声,一把将顾惊澜推开。她一时着急,没有控制力道,顾惊澜又无防备,咕咚到了地上,痛得几乎晕去,还未发作,秦如岭慌慌张张地查看儿子,口中抱怨道:“你以后别闹我,把孩子挤着了。”顾惊澜强撑着爬起来:“以后交给奶娘带吧,省得晚上吵你。”秦如岭道:“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见明远要醒不醒,连忙抱起来轻声哄着。顾惊澜在床边坐下说:“你只穿着单衣,不冷么?我先抱着,你披上衣服再哄吧。”秦如岭头也不抬:“你又不会抱。我哄哄就好了,屋里又不冷。”顾惊澜无奈,只得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坐在旁边呵欠连天。秦如岭眼看孩子睡熟了,小心放回去,方扭过头:“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顾惊澜道:“你呢?”秦如岭叹道:“就算临阵磨枪,总要先磨一磨。我去练功吧。孩子醒了你叫我。”顾惊澜笑道:“我陪你吧。”秦如岭连连摆手:“罢罢,再不敢劳你大驾。”穿上衣服出去了。 F/[m.!Eo  
  顾惊澜重又躺下,虽觉困倦,却睡不着,翻了个身,眼前顾明远睡得正熟。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眉眼像如岭,轮廓似乎像自己,据说男孩多似母亲,想来长大后应算得俊美。容貌倒还罢了,总得好好教导,莫要宠坏了。伸手轻轻捏了捏明远的鼻子:“你长得像你娘也没什么,只是不要像她一样心软。”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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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回来时,顾惊澜已经起来了,正看着宫女给孩子穿衣裳。恰好翠竹传饭去了,当差的是翠兰,她一向爱美,手上指甲留得长,秦如岭一见,忙说:“我来吧。”顾惊澜笑道:“你太宠他了,男孩子摔摔打打受些教训才能成才。”秦如岭道:“那也是他长大后的事。” F/[m.!Eo  
  坐下一起吃早饭时,秦如岭想起一事:“听说陪着安秀人来的是他的师叔于幼怀,此人于我有几分交情,依我说,即使胜了安秀人,也没什么光彩,倒不如走走他的门路,让安秀人知难而退,大家都好看。”顾惊澜道:“很好。不如我陪你去,带了明远出去转转。”秦如岭欣然同意。 F/[m.!Eo  
  吃完饭,两人正在收拾,小范进来悄声说:“陛下,贤妃娘娘身子不适,太后请你一起去探望。”顾惊澜道:“要紧么?”小范道:“李如海已经去了。”顾惊澜还在犹豫,秦如岭 道:“你去看看吧。反正我今天有事,也没心逛。”顾惊澜道:“那就改天吧。”同小范走了。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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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秀人已在京城滞留了两个多月,他唯恐夜长梦多,每每去易水山庄挑衅,总是被君明玉打发走,不禁坐卧不安胆战心惊:秦如岭绝非浪得虚名,或许受伤以致内力大失,假以时日,恢复了武功,自己就绝不是他的对手。 F/[m.!Eo  
  这天,他早上起来,耐着性子在院子里练功,师叔于幼怀坐在门口喝茶指点。忽听旁边有人击掌道:“安世兄的武功愈发精进了。”安秀人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那人虽比以前胖了些,霍然正是秦如岭。 F/[m.!Eo  
  于幼怀站起身,笑道:“比起秦庄主,怕是差远了。”秦如岭摇摇头,摊手道:“近来事多,把功夫都拉下了。”于幼怀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想来秦庄主心宽体胖,确是发福了。”秦如岭笑道:“安世兄之约,原不应改,只是领了些差事,不好声张,出门去了,还请见谅。”安秀人不冷不热道:“秦庄主肯应战,已是多谢了。”于幼怀悄悄向他摆了摆手,道:“难得秦庄主来,请屋里坐吧。”携着秦如岭进屋坐了。秦如岭道:“安世兄的两仪剑法已得了八九分的火候,尊师看了,必定老怀宽慰。”安秀人冷笑一声,手中剑一挥,指向秦如岭:“八九分火候?想来秦庄主武功高强,定有所指教了。”秦如岭道:“不敢不敢。”于幼怀本就不赞成安秀人约战秦如岭,有心让师侄吃点苦头,便说:“秦庄主,你就指点秀人两招吧。”秦如岭客气一番,便答应了:“指教不敢当,不妨切磋两招。” F/[m.!Eo  
  与安秀人一战毫无疑问,秦如岭胜得轻松自得。安秀人恼羞成怒,抛下剑夺门而出。于幼怀叫他不住,满脸歉意:“让秦庄主见笑了。”秦如岭道:“年轻气盛,人之常情。我今日前来,其实有个不情之请,我今日还有要事须得出趟远门,只怕十二之约,恐怕不能赴了。”安秀人必输无疑,若是坚持一战,反倒伤了易水山庄和武当的和气,于幼怀求之不得,当即答应。 F/[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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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很想看啊,看了以后大家聊聊感想。最近又看了一遍宫杀,写得不错啊。 F/[m.!Eo  
常逛论坛,很多都是一边说雷一边看,所以忍不住想,俺这样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是不是因为不够雷,让我回去琢磨下,写一篇集雷之大成的出来吧。 F/[m.!Eo  
如果问顾同学一生最后悔的事是什么,肯定是那天没有跟着秦同学出去了。 F/[m.!Eo  
看看上面,都没人肯理我,泪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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