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俗扩悍,若置之户口之外,视同狉獉,恐不免为土著之累。[22]
2<'ol65/c 2<'ol65/c 这里人们认为客户的生产造成地方衰竭,动损地气,而且认为客户桀骜不驯的性格会连累土著。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明中后期至清代,这说明随着移民的大量涌入,闲田旷土大部分已被开垦,土地资源紧张的问题开始显现。
2<'ol65/c 2<'ol65/c 客户对当地社会秩序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由于客户中主体为流移之民,其成份繁杂,有躲避赋税者,有谋取利益者,其间更不乏“骄黠不逞”“脱罪亡命”之徒。而且他们脱离了里甲的控制,因此流移的大量存在也就成为影响当地社会安定的重要因素之一。荆襄地区就是一个典型地区,史称“四方流移杂处,醇梗相半,其地多崇岗山箐,民事慓悍而恒拘狎。虽岁时群处,往往以财才雄长,有侠风。四方游民其琐尾派离与铤而走险者多逸其中,久而滋煽,因易为乱,承平以来,剧盗数起。”[23] 其他各地也是“盗寇”频发,此伏彼起。这些与流移杂处不无关联。
2<'ol65/c 2<'ol65/c 另外流寓的移入对当地社会风气的影响也很大。在东湖县:“彝陵自设府以后,流庸浮食者众,五方杂处,风俗大变。……凡健讼犯科者多系流寓浮籍,土著者稀焉”。[24] 在京山县亦是“游居之民则犷悍律讼。”[25] 当然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坏影响都归于客户的存在,从理论上讲,人类的迁移与交往对传播文明、促进民族融合都是有重大意义[26] 。在湘鄂西山区,流民的进入带来先进的耕作技术,对开发山区都作出了重大贡献。限于篇幅和主旨,本文仅就某一方面进行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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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lwhot.cn 2<'ol65/c 2<'ol65/c 2<'ol65/c 三,问题的解决
2<'ol65/c 2<'ol65/c 2<'ol65/c 2<'ol65/c 随着土客矛盾的渐趋激烈,特别是土著对于客户占据膏腴之田、湖泽之利,却籍口客民,不承担任何赋税的行为深为痛恨。客处之民由此被视为两湖地区的“三蠹”之一。这种主客之间因在赋税负担上的不均最后导致政府不得不进行人口和赋役制度方面的调整。这就是人口附籍和土地清丈活动的推行。
2<'ol65/c 2<'ol65/c 到明中后期,政府逐步调整了人口政策,即由一律遣回原籍改为允许客户在新居住地落籍入编,就地安置。两湖地区办法有二:一是对大量流民聚集区编制新里甲,甚至设立新的州县,荆襄流民的处置就是一例:设置郧阳府,添立竹溪、郧西两县等。二是就地纳入当地里甲中去,填补逃亡里甲中的空缺或设立客民里。
2<'ol65/c 2<'ol65/c 早在明成化年间,随着土著的外逃及原有里甲的松弛和萎缩,两湖地区就有不少官员主张以流移来附籍填充。如丘睿在其《江右民迁荆湖议》中就有鉴于“江右之人群于荆湖,既不供江右公家之役,而荆湖之官府亦不得以役之焉,是并失之也”的局面。提出将这些流移收编管理,其议曰:
2<'ol65/c 2<'ol65/c 臣请立为通融之法,凡江右之民寓于荆湖多历年,所置成产业者则名以“税户”之目,其为人耕佃者则曰“承佃户”,夫贩易傭作者则曰“营生户”,随其所在,拘之于官,询其所由,彼情愿不归其故乡也(不愿者勿强),则俾其供词,具其邑里,定为板册。[27]
2<'ol65/c 2<'ol65/c 吴桂芳在处置陆续而至的郧阳流民时也提出“收集流寓以实逃亡里甲”的主张,其方法是:“除旧已附籍及暂时未住贸易,或工匠杂共赁店民住者不得妄行骚扰外,其余娶有室家、置有房屋、典种田地,营运年多,势在重迁者,务要挨门逐户,从实开报到官,令其附籍本住里下,填补逃亡甲首格眼,遗下逃亡田亩,即拨领种认粮。如本里空格填满,则另拨别里。通县空里补满则另立新里。”[28]
2<'ol65/c 2<'ol65/c 这里共同点都是力图使流民客户重新回到官府里甲控制之下。但有一点我们需注意,这里的附籍都对田产提出了要求。其原因在于里甲实质是一种役制单位,里甲中的“户”的内涵应该就是与土地相结合的人口,即“人丁事产”。[29] 据此可推断,并非所有的客户都能被允许入籍。不过,既然主客之争的焦点就在于这些已垦耕田地却不承担赋役之客户,那么他们的户籍对于解决赋役不均现象是大有裨益的,即所谓“使客丁必登籍而复其常役,则口增而民徭之偏重可省也,湖田必税亩而修其常,则赋增而民租之积逋可杀也。如是则主不常贫,而客亦可以久富。”[30]
2<'ol65/c 2<'ol65/c 在流民客户附籍的同时,两湖地区在绅民的强烈呼吁下曾多次进行过清田均赋的举措。特别是明万历年间,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同时实行丈田均税运动,清出了许多隱漏之田。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客富主贫”及赋役不均的局面。至清初,这一活动仍在继续。在黄梅县,康熙年间邑令吴景恂在《均役碑记》中即云,丈田均役的目的在于:“察主户、客户苦乐之分,酌上地、中地、下地之差,折衷于差役、雇役之两法,剂其盈虚,权其缓急,安其土著而保聚其流移。”[31]
2<'ol65/c 2<'ol65/c 应该说随着客户的逐渐入籍,以及土地丈量的推行。主客之间因赋役不均所引发的矛盾与冲突也就逐步得以缓和。而且随着岁月的推移,客户居久了自然也就土著化了。特别是到了清代,随着保甲制的推行,由于它是以维护地方治安为主旨,不似里甲编排要涉及田产赋税,其编查对象是辖区内所有的人户,因此不论土著、流寓,有无田产都一例编入,主客之间在户籍身份上更无差别。所以清代两湖方志中记载主客矛盾的内容渐少,诚如光绪《湘阴县图志》所言:“明世黄册尚有土著、客户之名,而税稍均矣,其后亦遂无主客之分焉。”[32]
2<'ol65/c 2<'ol65/c 2<'ol65/c 2<'ol65/c 四,由“主客之争”看明代户籍赋役制度之演进
2<'ol65/c 2<'ol65/c 2<'ol65/c 2<'ol65/c 户籍制度在中国传统社会中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是因为它不仅仅只是一种人口统计方法,更具有政治、经济、社会等多重功能。对于明代中后期户籍赋役制度的变化,刘志伟根据广东的研究成果已经指出表现在赋役的折银化和定额化,以及赋役对象由人丁和土地的结合到以土地为唯一的征派对象。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指出里甲制中的“户”逐渐演变成一个单纯的税额登记单位。这也就导致了清代广东的图甲制实质上成为赋税征收系统[33] 。那么两湖地区的情形又是怎样的呢?
2<'ol65/c 2<'ol65/c 由两湖地区主客之争及其最后的平息我们发现,明代的户籍赋役制度经历了一个由户籍与赋役相结合到户籍与赋役相分离的过程,这其中赋役征派对象的转变是关键。明初设立的里甲户籍制度,其根本目的即在于向编户齐民征调赋税和征发徭役,所以户籍与赋役是紧密相连的、合二为一的,有身必有役。因此明初国家征派赋役的主要依据是赋役黄册(户籍),鱼鳞图册(地籍)只是作为一种佐证和参照。这种户籍赋役制度是与当时小农经济相适应的。也就是说,稳定的小农是里甲制的社会基础,载入黄册的土地是里甲制的经济基础。里甲制的稳定与否取决于农民与土地结合的紧密程度。
2<'ol65/c 2<'ol65/c 到了明中后期,随着吏治的腐败,赋役征派的加重,以及商品经济的发展,土地兼并的加剧,使得作为两湖地区里甲户的主户日益贫困,并逐步失去土地,于是人户与土地出现了分离,传统的里甲制也就难以维持。与此同时,两湖地区大量存在地客户尽管占有大量的土地,但由于无籍而并不承担当地的赋役。因此主客之争表面上看来主要是由赋役不均所引起,其实背后隐藏的却是土地占有的日益不均,这才是矛盾的根源所在。
2<'ol65/c 2<'ol65/c 因而土地对于编排里甲、征发赋役的作用日显重要。所以自一条鞭法和摊丁入地之后,土地便成为征税的主要依据。而且在两湖地区,里甲的编排也逐步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