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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9-08-28

                                                                              夏天的玩笑
   雁岩在城南天鹅江对面，岩下碧水幽幽，树影婆娑。绿荫中鸟语如歌，花蔓飘逸着夏日的绿意，自然成了盛夏人们消暑休闲的好地方。看那树荫下的红男绿女，有依偎私语的，有摄影留念的，有画画的，有采花觅石的，也有恬然垂钓的，一幅美丽和谐的天然画卷。
    午后江畔来了一对少男少女，坐在歪脖子柳树下垂钓。
   “鱼吃钩了！鱼吃钩了！”少女盯着江面惊喜地叫。
    少年手一挑，一道亮白的光在空中画出一弯漂亮的抛物线，少女欢快地跑过去摘下鱼儿，放进江边依水的小鱼篓，鱼儿噼噼啪啪地蹦跳，溅起的水花扑沾在少女粉红的脸旦上，喜的少女咯咯笑个不停。
    “好玩吗？”
    “好玩。”
    “会游泳吗？”
    “不会，” 少女涨红着脸说，“你教我好吗？”
    “好啊，看我的！”
    少年脱去PN衫，鱼跃进江里，一会儿仰游，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侧身鱼游，一会儿又象狗一样游，逗得少女咯咯直笑。
    少年兴致越发高涨，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侧插进江水，许久没浮出水面，少女正有些吃惊和害怕，这时少年的头发露出江面乱晃晃，看一眼少女，苦叫一声，头又沉下水去，过了一阵才浮起来，双手拍打着水面，人在江里费劲地挣扎，好像幽深的水底有什么揪住了他的腿脚要往水下拖去，连连向少女费劲地呼叫：“水怪！水怪！”少女吓了一跳，眼看他又将沉入江底，慌得惊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叫声吓跑了正欲上钩的鱼儿，惊动了江岸附近的人们。
    “那孩子好像不行了。”一个钓鱼的老头说。
    少年的双手费劲地拍打着江水，头在水中一沉一浮，岸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那少女吓得脸色灰白，哇哇地哭了。
    “他不行了，”一个牵着小男孩的手的妇人惊惧地说，“谁会水，快下去救他上来吧！”
    “一张老人头，我救了！”一个戴太阳帽的说。
    “救人一命，起码两张！”一个戴墨镜的说。
    “三张！”另一个小青年跟着起哄。
    少年的头浮出水面，双臂费力地挥舞了一会，苦叫一声，又沉下去了，很久没有浮起来。除了少女的哭喊声，岸上的人群寂静下来，一个个瞪大眼睛，伸长脖子张望着江面，象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发生，连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好几分钟过去了，少年的头仍没有浮起来。
    “他好像真的不行了，得救一下。”一个刚来到的青年对牵着他的手的女友说。他迅速取下脖子上的相机，跑向江岸，“扑嗵”一声跃进江水。少年的头这时露出江面，看见有人向他游来，忙将头潇洒地一摆，挥臂快捷地向江心游去，同时发出开心的嘎嘎大笑声。那前去救他的青年游回岸边，脸色十分地尴尬。岸上围观的众人也都傻了眼，摇摇头，如鸟兽散了。
    “好玩吧？”少年游回岸上，笑着对少女说。
    “吓死我了！”少女抹去眼泪，气恼地打了少年一拳。少年嘎嘎大笑不已。
    “明天我就教你游泳。”少年说。
    “真的？”女孩破涕为笑。

    第二天午后，少男少女又来了。天更闷热了，好像下雨前都这样的。他们在树下垂钓了一阵，额头渗出了汗珠。少年脱掉PN衫，将救生圈丢进江水，拂起江水拍打着胸脯，向岸上换穿了游泳衣的少女喊：
    “下来吧，江里好凉快！”
    少女伸脚进水里，犹犹豫豫地试探着向前走，水刚齐腰就不敢往前走了。少年笑着将救生圈朝她一推，“抓住它，向前游吧！”女孩忙抱住了救生圈。少年推着救生圈飞快地向江水深处划去，吓得少女惊叫起来：
    “脚踩不到底了，我怕！”
    少年索性放开手，让救生圈托着少女在水中漂浮旋转，吓得少女惊恐地哇哇大叫：
   “我怕！救命啊！救命啊！”
    欲上钩的鱼儿都给吓跑了，垂钓的人有的摇头叹息，更多的人皱起了眉头。游玩的人都吃惊地朝这边张望，少年见状嘎嘎大笑。

   第三天午后，少年少女又来了。他们坐在树下垂钓了一阵，头上直冒热汗，少年脱去PN衫，跳进江里。
  “水里凉透了，可舒服啦！”少年向少女呼喊，“下来吧！”
   少女摇摇头：“天太热了，会抽筋的，我怕。”
   “胆小鬼！”少年嘎嘎大笑，奋臂向江心游去，玩出各种古怪的姿势，一会儿沉没，一会儿浮起，一会儿双手拍打着江水，模仿少女的哭腔惊恐地大声喊叫：“脚踩不到底了，我怕！救命！救命啊！”逗得岸上少女咯咯直笑。
    岸上垂钓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少年的头露出水面，“不好了，”他喊了一声，“我的脚抽筋了！”他的脸滑稽地扭曲着，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人慢慢地往下沉，双手拼命拍打着水面，仿佛想抓住什么似的却抓不住，挣扎了一阵，沉下去了。
   少女见状咯咯咯笑个不停，开心极了。
   过了好一阵，少年的头发才又露出水面，“我……不行了，救命啊！救命……”他惊恐地喊叫了几声，头发沉没进水里，双臂仍在水面费劲地挥舞了一会，之后就慢慢地沉没了。
    少女看着少年的滑稽表演，笑得两眼溅出了泪花。
    隔了好一阵，少年仍未浮出水面。少女停止了笑。又过了一阵，仍未见少年出现，少女有些害怕了。
   “他不行了，”少女喊了一声，脸都吓白了，“救命啊！救命啊！”
    人们以为她和少年在开玩笑，谁也没有理睬她。
   “救命啊！”少女惊恐地哭喊起来，“他不行了，快救救他吧！”
   在少女的哀哭声中，人们的目光移向距离岸边有几十米远的江心，静静地凝望着幽深的江水。
  “那小子挺会水的，总喜欢闹着玩，”有人说，“别理他，小心让他耍弄了！”
   “救救他吧，他真的不行了，”少女大哭着哀求人们，“快救救他吧！……”
   “他挺会水的呀，这两天都这样闹着玩的，”有人笑着问，“怎么不行了？”
   “呵呵，尽闹着玩！”又一个笑着说，“昨天他还喊过救命哩！”
   “他说他脚抽筋了……”少女脸色惨白，痛哭着哀求人们，“快救救他吧！”
   人们凝望着深不可测的江水，半信半疑地观察着，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终于被人从下游的江底找到并打捞上来了。他的眼珠如金鱼眼一样凸鼓起来，脸痛苦地扭曲着，腿脚弯曲而且十分的僵硬，有人想把他硬绷绷的腿脚弄顺一点，但无论多么用劲摆扭都一动不动。他的确是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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