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石娘妈
每个人都有梦,我有“作家梦”。呼吁在笏石筹建一座庄严的娘妈宫,我“作家梦”里头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于1964年出生在莆田,1970年代初随母亲来笏石小学读书,旧街小人书,母校的作文等,启蒙了我的“作家梦”。笏石迷人的小城故事,旧街传达的妈祖神韵,让我刻骨铭心。笏石旧街的坚韧不拔的领袖气质,对于生活的永不褪色的激情,一直鼓舞着我。我的人生,迷惘、疲惫的时候,我就来到笏石旧街,追问、寻路和自我反思。“新妈祖”的温暖,美食、海鲜的气味,到旧街里散步,为八股诵而欣慰……我的身体和精神得到快速充电般的恢复,精神饱满,重新获得信心和灵感。
每次来笏石旧街,都无比幸福,但又无比伤感,因为一些小时候的朋友和尊敬的老人离开了。有一些朋友,是生意人,以充实的劳动完成着自己的生活大事业。笏石旧街相依相帮的风俗,是那般温暖,不管社会发展到哪个阶段,这样美好的品德都是需要的。“新妈祖”,大多数人的妈祖。我写笏石系列散文,传递“娘妈”的韵味,要有挖掘人民内心深处美好人性的能力,要有肯定正面价值的能力。美好人性不是孤立的,与时代力量、生活力量和艺术力量有机融合,充盈在故事、情节、语言之中,温暖人、感染人,增强“新妈祖”的文化自信和精神力量。
笏石旧街是“新妈祖”思想和精神的源头,富“娘妈”的韵味。几条小旧街交汇,生一些动人的小城故事。小时候,听故事,是非常惬意的事。我写几篇笏石旧街小说,《观音亭》里,对观音亭街和观音亭进行了描述。湄洲岛的妈祖,在古代去莆田,一定要在观音亭里住一个晚上的。在笏石驳杂、浩繁的神庙中,观音亭算得上是最有人缘了。那神庙,也是笏石的土地庙。土地爷管的事挺多,庄稼生产、婚丧嫁娶、生儿育女,每天都忙忙活活。笏石的土地爷,有着非凡的神力,还有丰富多彩的传说,印证着笏石与妈祖的神奇关系。
有的时候,我的眼前,会浮现出笏石的土地爷的种种幻象。笏石人,拜土地爷,表达出人们对土地的热爱,对善的呵护。人只有脚踩大地,才会力大无穷,我写的笏石旧街,由此找到了力量的根基。笏石旧街启迪我懂得,世界会改变,梦想始终如一。当我的才华撑不起我的梦想,就苦练日记本。脚踏实地,成功之本。我的年轻的年华,浪费时间。后来的我,明白,珍惜人生的每一次机会,只要用劳动汗水浇灌,种子总会在土地里发芽,梦想随之开花结果,人生最大的幸福在于劳动和创造的过程。
心中有梦想,笔下有乾坤。写笏石旧街文章的时候,美食的香气,令人感动。感动的前提应该是感知。一颗心灵由大大小小的感知构成,一种感知也会由无数灵动的闪念构成。我想,写了大海和湄洲岛的雄浑、壮美,同时还要写出笏石旧街的广博、生动、严密,这也就写出了“新妈祖”的光影和波澜,传递了“娘妈”的韵味。每次去笏石旧街,都是一次温暖的散步。我常常想,笏石旧街是美好的,那是我心中建立的一个坐标。怎样透过现象看待生活的本质?这就涉及作家的认知能力、文学功力和想象能力。
现实生活丰富多彩,赋予文学作品丰富性。在繁杂的现实面前,笏石旧街提醒我留住辨别与思考的能力。于是我想,眼睛看到的是真实的吗?真实在诱惑着我、考验着我。笏石旧街的真实,在我心中还是在我眼中?每个作家感受生活的方式不同,随着社会生活的变化,体验生活也要发生改变。要想全景式反映当代生活、概括生活,仅仅守候,或是蹲在一个地方,显然是无法获得的。一座庄严的娘妈宫,“新妈祖”的根据地,其文化自信和精神力量,必须纵横交织地全面体验生活,深刻表达一切与人的命运相关的生活。
笏石旧街有年头,也有来头,流传着许多故事,生龙活虎,神乎其神,有许多版本。多少年过去了,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生活依然,笏石灯依然。写笏石,我也写土海。随着年代更迭,土海的模样变了,不变的是绿水。每到黄昏,晚霞在水面上滚滚跳跳。土海宽阔的水面和上空,飞舞着苍鹭、红嘴鸥、雀鹰、灰雁等,鸟们起起落落,各种颜色的翅膀拍打着水面,有的鸟轻柔,舒展地落在树上。新时代的土海,苍莽无边,绿浪滚滚,散发着一种潮湿而神秘的气息。这样的场景,蕴含着个体与自然平衡的自在规律,带给我无边的想象。
想象力是散文的生命,但光有想象远远不够,还要有经验、观察和文化思考。我写“新妈祖”的散文三十年了,八股诵的创作渐入佳境。我笔下的笏石旧街,随着我对岁月的体验和理解而变化。2024年的冬天,笏石,一座庄严的娘妈宫的愿景,我感慨万千。新时代,笏石的巨变是必然的。时代要求笏石走向未来时,必然经受蜕变。对历史持什么样的态度?是珍惜地告别还是坚定地斩断?这是理性与感性的碰撞。时代在变,对笏石书写必然改变。我应该对这方土地反复耕耘,有深层次的理解。笏石旧街,“娘妈”的灵告诉我,成长需要灵魂的觉醒。自己内心里长出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